“当然是为你奔前程去。”雪娘扭头瞪了他一眼就下楼去了。
段启泰只好忍着气回到屋里,呆坐了一会儿,叫青林去给他拿饭来吃。
又过了几天,洛时年怕土屋将太会厌了雪娘,就把她找来说话。
以前的雪娘眼神里还有几分天真和迷茫,如今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眼睛里都是无所谓的神情,也再看不出来她的痛苦,只有麻木和欲望。
她穿着大红底色黄色大花的俗艳旗袍,如今她的衣裳全都是这种,要是有人问起,她就会说是土屋长官喜欢。
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洛时年,娇声问道:“你找我来做什么?”
洛时年给她倒了一杯茶,笑了笑:“你最近过得很滋润嘛。”
“那是当然。”雪娘坐直身子,用毫无血色的手指扶了一下头上的红色花朵,那朵花比她指甲上的红色蔻丹还要艳丽,“我如今可是土屋将太跟前的红人,出去了谁都要高看我几分。”
“看样子你还挺享受的。”洛时年眸子带着笑意看着她,“记得刚开始你还来跟我抱怨过他对你很暴力。”
“这有什么,慢慢也就习惯了。”雪娘又妖娆地靠回了沙发里。
“我还想帮你脱离他,现在看来已经没那个必要了。”洛时年说完没看雪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像是打算送客的意思。
雪娘心里琢磨了一下,又坐直身子,见洛时年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倒是有点急了,就放低了姿态,“你刚才说想帮我脱离土屋将太?”
“我就那么一说,你既然没这个意思就算了。”洛时年想要以退为进,勾起雪娘迫切逃离的想法,她相信她不是那种会把虐待当享受的人,这段时间她看起来很得意,但只是一直在忍耐和压抑而已。
“如果你有办法,也愿意帮我,我,我想试一试。”雪娘看着洛时年,眼神里既有乞求又有几分坚定。
“试一试就算了,如果一次不行,他这种人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因为你肯定已经死在了他的枪下。”
洛时年面色冷凝,声音十分低沉,语气也很郑重,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雪娘眼里逐渐露出几分恐惧来,“那我该怎么做?”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
“还是算了,你不会有这个决心的。你要知道如果不想死在他手里,就要让他死在你手里,你自己想清楚。”
最后可不就是个死吗?她现在表面看起来风光,其实身体每天都在承受着很大的痛苦,身上的又痒又痛,味道很难闻,每天都要洒很多香水才能掩盖。
段启泰曾经那么迷恋自己,如今连碰都不愿碰她,睡觉都已经不在一张床上。
雪娘还听说过有女人死在土屋将太手里过,她可不想到这一步。
“我想通了,你说的对,他不死我就活不了。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我先跟你说清楚,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也要记住,我这样做只是想帮你。”
洛时年一口气说完,担心雪娘会不信自己只是处于好心,又威胁道:“你不能跟任何人说我帮了你,如果你泄露出去,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我会让你过比现在更难熬的日子。”
雪娘连忙摇头,“不会的,我不会说出去,否则我,我天打五雷轰。”
洛时年给了她一个药瓶,药瓶上写着哮喘用药,其实里面已经换成了对哮喘完全没有效果的药片。
“你怎么知道他有哮喘病?”雪娘拿着那个药瓶,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既然你这样问了,我就跟你说实话。”
洛时年就把约翰也参与了这件事跟她说了,并且强调,“这其实是他们内部的意思,土屋将太这个人心思完全不放在正事上,误了他们很多事,所以他们也容不下他。约翰刚好跟我说了这些,我就想着帮帮你,你这样做实际上也是在帮约翰他们。”
这些话半真半假,可雪娘听了,心里就完全定了下来,把药瓶带了回去。
没过两天就传来土屋将太哮喘发作死了的消息,有约翰从中作梗,加上他本来就有哮喘病,法医只是简单做了检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的家人都不在卢国,不能前来参加葬礼,所以就火化了之后葬在了墓园里,约翰从此正式成了影子人机关的机关长。
洛时年跟他见面,他让洛时年把怀表给他,“现在事情已经结束,我已经是机关长,没有人会再威胁到你。”
说实话她拿着这个东西是有几分担心的,如果有人真的想整她,或者整她家里人,说他们通日这就是最好的证据,所以她掂量了一下就把怀表还给了他。
约翰把怀表放在鼻尖下,闻到上面还留着她身上的气味,眼神深沉了几分,对她说:“我知道你想一个一个把我们除掉,恭喜你实现了一部分愿望。”
往杯子里倒茶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溢出了一些,洛时年勉强镇定下来,把茶壶放下,嗓音柔和地道:
“你想多了,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个能力,我只是很讨厌土屋将太,他实在太让人恶心了,就是个该死的变态,把雪娘摧残成那样。再说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没把他杀死,现在他死了,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说这些充满恶意的话。”
虽然对她无奈,但约翰还是冷着一张脸,“那么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假装想了一会儿,洛时年摇头道:“我现在想不到,先记着,等什么时候需要了我再告诉你。”
约翰看着她,心情很复杂,知道她以后关键时刻会提出无理要求,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她。
雪娘这回功成身退,洛时年给了她一些钱,她正好拿着这些钱去治病。段启泰见她收了心,对她的态度好了一些,但终归还是不能像之前那样毫无芥蒂地爱她。
洛时年选在晚上回了一趟洛公馆,萧焱正好也回来了,她像刚听说了好消息高兴地跟他说土屋将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