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情缘孽清浅玄黄
姜妫2020-06-26 11:573,535

  史兼清下意识抽出凌寒要向正在向他们方向走来的新娘刺去,申如鹤在一旁看得清楚,这些新娘新郎本身就是受那女子操控,那女子本身的敌意不甚大,打狗也得看主人,他要是一剑刺下去,女子焉有不怒之理?于是他连忙握住了史兼清握剑的手腕,免得又惹是非。

  “你干嘛?”史兼清怒声问,“你想死,不代表我也想!”

  申如鹤平静道:“他们不是来找我们的。”

  果真,这些新郎新娘尸体只是弯下腰,捡起他们遗失的红纱,不过死人的身体与脑子都不是很灵光,一弯腰便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有的两具尸体同时拿到了一条,免不了一顿争抢,浓浓尸臭再度涌出,史兼清的脸色更差了。

  “还是新娘聪明些,新郎却是个脑子不中用的。”女子给尸体下完指令后就负手而立,一副看好戏的姿势,根本没有为这尸臭所困扰。

  史兼清实在受不了了,夺门而出,努力呼吸这草庐外相对清新的空气,他本来想拉着申如鹤一起逃,可申如鹤反应比他慢半拍,硬是留在了屋里。

  申如鹤的定力还算好,但呼吸久了这尸臭,也不免有些昏昏沉沉,他不失身份地走出房间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回到草庐里,直视着那个鹅黄裙子女子:“你就是蘅君大人?也是人们口中的河神?”

  女子一笑,笑中百媚千娇:“自然啦,蘅君是我的道号,小娘子听着可还喜欢?”

  小娘子……

  这眼睛长得好好的,怎么就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呢?

  女子不在乎他喜不喜欢这个称呼,一双秋水眼瞥着在门口的史兼清,诡秘一笑:“小娘子说,你的那位郎君史公子会不会抛弃你呢?”

  “不会。”申如鹤断然道。

  抛不抛弃他不敢断定,但那史公子绝对不是他的郎君,这点他可以用自己的二十五年寿命发誓。这句话前提就错了,自然后文不用听也是错的。

  门口的史兼清一听,连忙折返回来,说了一句同样的话:“不会。”

  一进这屋子,史兼清马上就被熏得连连皱眉,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顾忌斯文体面的人,此时更是怒火中烧,直接冲着那河神破口大骂道:“你有病吧?”

  “小郎君脾气倒是暴躁,比不得这位小娘子有涵养。”蘅君不急不躁,也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什么辩解。在她看来,这两位已经是她的掌中之物,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垂死挣扎。

  史兼清一向最讨厌被比下去,这就是他会为一个灵武会第二耿耿于怀多年的原因,他不怒反笑道:“说得不错,我确实没有他有涵养,就连整个世间也找不出几个人比他更有涵养。”

  要是这话从玄暮或江晞程泠口中讲出,申如鹤或许会觉得不好意思,但从史兼清口中讲出,申如鹤怎么听都感觉这是在讽刺。

  “看得出,你很喜欢她?”蘅君微微一笑,更像陈述而非疑问。她不了解史兼清,但听不出来史兼清话中的讽刺还是很让申如鹤奇怪。

  可出乎申如鹤意料的还在下面,史兼清竟然点了点头:“当然。”

  “此言当真?”蘅君眸中掠过淡淡的寒意,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降低不少。

  “有什么不真?情缘之事也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史兼清反问道。

  若不是知道史兼清这是在演戏,申如鹤说不定还真会把史兼清这话当成真话,这孩子话中虚虚实实一大堆,但若是像这般郑重其事,一般都不是虚言。

  “能得到像你这般俊俏郎君的心,却也不枉此生了。不过越是俊俏,越是薄情,古往今来都是如此。你所依仗的,不过是你的俊俏加上表面的花言巧语;你所喜爱的,不过这这小娘子的月貌花容。待红颜枯骨,你还能守心依旧么?”蘅君道。

  她的声音哀伤,眸光似有泪水涟涟,极为迷离,仿佛穿透光阴回首当年的不堪往事而有感而发。

  申史二人俱是一怔,蘅君以为自己说到了点子上,马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人都以女貌郎才为准则评判神仙眷侣,当真有几人是不离不弃?几人从始至终举案齐眉?几人度尽风波依然从容相对?结发为夫妻,恩爱永不移。且试问,‘永’字对你们能持续多长时间?”

  蘅君说这话时神色怆然,从内而外透出痛苦绝望之色,与那些大红嫁衣的新娘神情几乎无异,甚至比她们更为夸张。

  但申如鹤与史兼清不约而同地没有插言,这女子背后定是有故事的,她应该是生前为人所弃,恨到深处,故而化成厉鬼。又因世间男女戏弄感情而怨气冲天,在此作祟大抵就是因为如此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点早已被世人看惯,但蘅君大抵就是看不穿这道而堕入鬼道吧?

  若真是如此,对于这种苦情厉鬼,只能徐徐渡之,不能轻易出手。苦情厉鬼一个个都是执念成魔,万念如灰,出手毫无顾忌。而他们必须考虑蘅水周遭百姓的安全。

  “你们不过燕尔新婚,俱是少年,游戏人间,自以为红尘快事,谁知却是红尘之陷!如此这般,你们便没有必要苟活于世,平添孽情!”蘅君眸子陡然一亮,一双染得鲜红的爪子正要向两人抓来。

  她扑了过来,申如鹤下意识拿烈阳一挡,烈阳瞬间爆发出一团明亮火焰,生生震开了蘅君。蘅君这还是第一次见过敢反抗她的新娘,心中一惊:“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蘅君,何苦呢?”申如鹤把史兼清往门口一推,“你因失意而心中有恨,但为何要强加在这些百姓身上?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你什么非要干涉呢?”

  “我恨,我恨天下所有负心人!”蘅君眉宇间似有癫狂之态,她看着被申如鹤推出的史兼清,寒笑道,“无用啊,身为男子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死到临头还要让女人来护着你,就凭你这一点,你根本不配让我来问情!”

  史兼清的声音骤冷,凌寒出鞘:“你再说一遍?”

  周遭的寒意因凌寒的出鞘更盛几分,铺天盖地的水灵力充斥四周,史兼清持剑而立,身上的吉服因剑气而撕裂了。

  “你……你是靖水宗的人?”蘅君似乎被吓了一跳,她满面愕然,目光在两人脸上徘徊着,“那你你是……是南阳峰的……不可能!靖水宗的人什么时候能与南阳峰的在一起,不,不可能!靖水宗与南阳峰是孽啊,是罪孽,万死难赎,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呢?蘅君,回头吧,别再如此,好么?”申如鹤用回了本来的声音,“你原本也曾是修士,也曾经想过救民于水火,万世开太平,但为何……”

  听见申如鹤的本音,蘅君大惊:“你是男子?”

  “晚辈南阳峰申如鹤。”申如鹤轻声道,“阁下水属性修为强悍,大抵上是……”

  申如鹤顿了顿,联想起“玄黄”二字,更加肯定了蘅君的修真中人出身,若能写出“玄黄”二字,证明其道心未泯,劝说也容易些。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申如鹤轻声道,“你现在是蘅君,是河神,但不会忘了你原有的名字吧?”

  他拉了一把史兼清,示意其收回剑,度化厉鬼让其自动消散,取得厉鬼的信任就是第一步。现在的蘅君隐隐有思旧之意,最好追根溯源,找出令其怨气不散的心结,如此一来,度化就容易多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们靖水宗的人?”史兼清退到一边,收了剑,嘴上不依不饶地问。

  “看的啊。”申如鹤淡淡一笑,“玲珑诀可看穿对手想法,但也有局限,比如:要是对手一样是修习玲珑诀的人就失效了。你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岂不就说明了这真是玲珑心诀修炼者?”

  “你怎么知道我们靖水宗的秘辛的?”史兼清失声道。

  “秘辛的存在不就是让人知道的么?”申如鹤道。

  史兼清继续问:“那你怎么能说出她肯定就是那四位,不对,两位之一?”

  申如鹤小声道:“我就是试一试,没想到这还真说中了。”

  这位很刻薄地评价道:“瞎猫撞着死耗子。”

  不过蘅君没有给他继续评价的时间,她很快抬起头,颤声问:“你刚才说你是南阳峰……对了,只有那个老家伙教导出来的才会这么多管闲事,和他一样,申如鹤,你师父是不是阿暮……不,你师父是不是玄暮?”

  申如鹤一拱手:“正是。”

  蘅君嘴唇哆嗦了一下,如果她还是人身的话泪水似乎马上就能夺眶而出:“是他……是他让你过来的么?”

  申如鹤很确信蘅君口中的“他”正是玄暮,蘅君生前的身份也渐渐明了了。在上述四人中,能与玄暮扯得上关系的,也只有一个清浅。

  据说当年玄暮与清浅有过一段情缘,这场情缘最终是以悲剧告终。那时玄暮年纪轻轻继承了南阳峰,成就一峰主位,与冰落平起平坐,而清浅只不过是冰落座下的二弟子,将来如何尚且不明。

  两人一个南阳峰,一个靖水宗,属性相克不言而喻,不过两人还是冲破了世俗的偏见强行结合,不过关于此事的后续就没人说得清了。玄暮闭关,等待天劫降下而立地飞升,清浅则在与冰落前去收复魔鸾之战中失踪了。

  据说在此之前玄暮就抛弃了清浅,另觅佳人,清浅性情刚烈,受不了这等玩弄,当夜就杀上南阳峰。传说南阳峰山下有道深沟,那就是清浅来过引水淹山的痕迹。若真的如传言这般,那此鬼必是清浅无疑了。

  既然是清浅,那回答这个问题就难了,毕竟玄暮也没派他过来,而且他也不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的。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顾左右而言他道:“清浅前辈,对于当年魔鸾谷之事,你还有没有印象?”

继续阅读:第二十二章:度亡魂鸣凤长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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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敌方门派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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