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这官职位同副相,而原装货承袭祖上爵位,为一品军侯,手里本来就握着些兵权,按常理来说是不能再任御史大夫这种官职的。
但却架不住当今皇帝宠信!
任凭原装货如何贪污受贿,恃权欺人,恶事做尽,众多大臣弹劾的奏折一沓一沓地递上去,那皇帝就是当自己眼瞎了,什么也看不见,明目张胆地护着。
这种行径激起强烈的民愤民怨,刺杀原装货的人络绎不绝,等着他失势,好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的人更是如同涛涛江水。
以至于后来原装货死于男主手上时,简直万民称颂,为男主搏尽了好名声。
荆子棠想起原装货的结局便是全身一抖,泛出一阵恶寒。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身居高位,若不洁身自好,那不如籍籍无名于底层,至少可以保得性命。
不就是改观一下自己在别人的形象嘛!荆子棠还是有自信的。
只是有些奇怪,那皇帝为什么这么护着原装货呢?就因为原装货同他一起读过书?
荆子棠赶到御史台时,他的副手宋裴正伏案写着一本折子,看见他后,懒懒地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荆子棠一怔,顿时大惊失色,这人……这人在原装货的高压下,还敢如此作态!御史台一路走来,荆子棠遇见的官员莫不是对自己唯唯诺诺、毕恭毕敬。相比之下,这宋裴简直是勇气可嘉。
荆子棠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为总裁的霸道语录: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后来事实证明,这年头,没点后台,宋裴这般早不知道被原装货弄死多少次了。
这白眼又不是翻给自己的,荆子棠当然不会去计较宋裴的态度,语气平缓地问宋裴:“发生什么了?”
瞬间,宋裴惊的差点把笔扔掉,猛然抬头,满脸诧异。
荆子棠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宋裴见荆子棠笑自己失态,恼羞成怒,以为荆子棠刚刚是耍他,就是为了看他这幅样子,语气相当不善道:“小事,几日前,刑部尚书幺子当街纵马,有官员递了道折子,昨日被你扣下了。”
荆子棠思量,这倒确实是小事,随意道:“那今日再重新递上去吧”
嗤笑一声,宋裴讽刺道:“侯爷今日出门摔脑子了吧,你与那刑部尚书狼狈为奸多时,何人不知?”
哦,原装货的搭档啊,那关我什么事?于是大手一挥,豪迈道:“该递就递,皇城脚下纵马,反了他了。刑部尚书教子不严,该给他个教训。”
宋裴这下是真的惊到了,拿眼对着荆子棠上下打量,最后勉强得出结论:“鬼上身了吧你?”
猜的真准!
荆子棠嘿嘿一笑,这咱打死不能认,万一被当成妖怪用火一把烧了就不太美好了!
“对了,这事为何今日突然提起?”荆子棠接着问,按理说这不应该再提,以原装货的跋扈程度,扣下这种小折子还要重新提一提?
宋裴一脸幸灾乐祸:“那幺子撞着人了。”
“何人?”
“方丞相。”
荆子棠如梦初醒:那难怪了。
方谭,大燕丞相,荆子棠还是知道一些的,三朝元老,一辈子为了大燕鞠躬尽瘁,年轻时上阵杀敌,是不败战神,年老后退居文职,依旧兢兢业业,呕心沥血。
“方相前日刚回京都,厌你结党营私,已经快到御史台了,你自求多福吧。”宋裴的语气要多开心有多开心,仿佛若不是顾及着自己的形象,恨不得立即仰天长笑。
荆子棠:“……”
好嘛!又得跟原装货收拾烂子!
荆子棠环顾四周,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却突然又意识到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方相要来御史台?这可是作为原装货最令人诟病的罪行之一在原著里被提了一笔。
原书里,这方谭亲去西南边地指挥了军防,途径兖州时,被一个书生拦住指责:“兖州百姓困于瘟疫,颠沛流离,大人却端坐朝堂,享于厚禄,可是安心?”
这话说的着实欠抽,荆子棠若是当时跟在方谭身边的亲卫,必得一脚踹过去,让他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什么叫过脑子说话!
方丞相戎马半生,即使后来退居于文职,却依旧对西南边防不如邻国耿耿于怀,于是亲去西南,一待三年。后因年岁已高,水土不服,导致重病缠身,不得已回京都休养。如此殚精竭虑,却被途中一晚辈书生拦住指责!
至于兖州瘟疫,朝廷已然派了专门人去管理,那些官员互相勾结,推卸责任。那书生不去责怪他们,不去责怪皇帝,不去责怪降灾的上天,反而怪到了年岁半百,跟瘟疫八竿子打不着的方相身上。真是读书读傻了,脑子里都是虫!
奈何两袖清风的方丞相深以为然,说什么“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上书请去治理瘟疫,这一待又是小半年。
而方谭不在的这几年,由皇帝纵着的原装货可谓是权倾朝野,将朝堂搞的乌烟瘴气。方谭这一回来急怒于心,大闹御史台,将原装货痛骂一顿,甚至还动手揍了原装货。
原装货颜面尽失,自是不肯罢休,便将此事闹到皇帝身旁,不死不休,最终皇帝依然眼瞎一样的偏袒原装货,令方丞相辞官回乡,颐养天年。
方谭这一走可好,再无人能压住原装货,顺利给男主段清寒谋反创造了先天条件。
荆子棠不禁感叹,这皇帝也是真能作死呀,智商感人,智商感人!荆子棠想自己要是以前敢在公司里这么作,他爹跟他哥能气的扒开棺材盖,爬也要爬着来揍他一顿。
荆子棠苦恼起来,这下自己该怎么应对?赶走方谭是决计不可能的,他还指着方谭为自己挡一挡后期的残暴男主呢。
一会儿在方谭面前做小伏低,诚恳地承认错误对于没什么底线的荆子棠来说自是不成问题,只是闹不好还要挨一顿打……
荆子棠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