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医院,住院部。
穆成然被安排了魏舒的隔壁病房。
当然这是薄清特意安排的。
“你们怎么回事?把医院当自己家了?隔三差五就进来住?”薄清不悦地看着魏辰煊,又皱眉头,又捏鼻子的。
魏辰煊破天荒地在薄清面前点了一根烟,紫青色的烟雾在薄清的办公室缭绕,一丝一缕。魏辰煊眼眸中的深沉藏在烟雾中,明明灭灭,让人看不清楚。
薄清作为一个医生,当然知道吸二手烟的危害,但是他明显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现在不好惹,他也不敢开口劝阻他。
只能任由他把他的办公室弄得乌烟瘴气。
“这次又怎么了?”薄清边问边起身去来窗户。
“不知道。”魏辰煊垂着眼皮回答他。
“不知道?”薄清上下打量了一遍,“那你这副模样,又是为了什么?”
坐在他办公室这副落魄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绝症,命不久矣。
魏辰煊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以前是不是说过穆成然的身体特别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魏辰煊忽然抬头问他,带着质疑。
“什么意思?”薄清突然心虚了,正在开窗户的手一顿。
初次见到穆成然的时候,他是有些猜测。但也只是猜测,也没有实证。他也不好意思插手管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你不是知道她很难受孕?所以让我给她开了很多补身体的中药?”魏辰煊回想起来,当时他问薄清穆成然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只说是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补一补,从来没有具体说是为什么。
他当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不对劲。
他很有可能也是知情的人。
薄清当时也是一片好意,看到魏辰煊一心想要个孩子,没能把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他。
调养调养也许还是有机会的,他不告诉他也是为了破坏他心里的希望。
“你知道了?”薄清忍着烟雾的呛鼻味,抿了一口咖啡,入喉苦涩。
难怪了,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抽烟。
原来是知道了。
“你欺瞒我?”魏辰煊眼中含有利箭,直直地射向薄清。
“我这也是好意啊,你们那么想要孩子,我怎么能这样直接打破你们的梦境。”薄清往后坐了坐,急忙解释道。
“你也知道是梦境?”
“……”这天聊不下去了。
男人胡搅蛮缠起来也挺可怕的。
“你们别灰心啊!把身体好好调养回来,还是有希望的,只是说比较困难,又不是说绝不可能。”薄清看着他沉闷地坐在那里,还是忍不住劝慰他。
其实也没有必要这样。
薄清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因为魏辰煊现在这般的戾气,只是因为不孕的事情,所以还在一边苦口婆心地劝他。
“你要是,放心……”
薄清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魏辰煊打断了,“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薄清瞬间沉默,他好像从魏辰煊的表情猜到了些什么。
这是一个心结。
就好像他看到魏舒的离婚证的时候,就会不断地提醒他,魏舒的曾经。
曾经的一切,她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让他无比的抓狂。
他这几天心情也不太好,心中总有一股气堵着。
“你是说她之前流过产吗?”薄清试探地问了一句。
魏辰煊掐掉手中的烟,点了一下头。
“是你的吗?”
薄清被狠狠地刮了一眼,冷得他浑身发颤,立马闭上了自己的嘴,不敢再问。
魏辰煊这副模样,好像下一秒要把他撕碎一般。
眼眸深处一潭寒水,泛着怪异的光,有些暗绿。
他这个反应!难道不是?
薄清好像发现什么今天大秘密一般,嘴唇微微张开,眼眸震动了一下。
穆成然难道那三年里,还和别人在一起过?
还是说当年她逃婚,就是因为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又是谁?
他很好奇,却不敢去问他。
他坐在那里抽烟,冷着一张脸,什么话都不说,更加可怕,更像一个一点就爆的不定时炸弹。
这在短短的几秒中,薄清的瞳孔在经历持续不断的地震。
他越是猜测,越是觉得事情不简单。就连看向魏辰煊的目光都多了一份怜悯。
薄清突然就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他不能放任魏辰煊继续这样下去,一直抽烟也不是办法。
抽烟不是唯一的抒发方式。
“走吧,别在这里抽烟了!”薄清说出来他以前从来没有说出口的话。
都说借酒消愁,借酒消愁,能醉一时是一时吧,清醒的时候太难受了。
魏辰煊又给他一个刀眼。
“喝酒去?”
喝酒?这还是那个烟酒不沾的薄大医生吗?
“不去?”薄清见他愣在原地,挑眉问他。
“去。”薄雾中吐露了一个字。
他决定去的时候,薄清一点也不意外。
龙城最大的会所。
这样难得的酒局,秦起即使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他要要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这两个人都想喝酒。
秦起到的时候,薄清和魏辰煊已经喝了好几瓶了,酒瓶七倒八歪地撒落在地上。
很默契的,两个人都在喝闷酒,互不打扰,心思各异,都没有说话,都沉默地坐在那里。
“你们就喝上了?”秦起刚把门打开,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
魏辰煊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喝酒。
薄清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喝酒。
两个人都没有理会秦起。
秦起皱了皱眉头,不满自己受到了这样的冷遇。
“你们一个个都怎么了,为什么都在这里喝闷酒?”秦起坐在沙发上,双手一摊,展开放在沙发上,一副清闲的样子。
魏辰煊只觉得他刺眼,薄清觉得他刺耳。
就是非常讨嫌。
可是偏偏秦起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到,继续在那里大大咧咧地问:“你们到底怎么了?一个个在那里喝闷酒也理我?都不回答我的问题?”
魏辰煊一口烈酒入喉,辣。
薄清一口清酒入口,冷。
依旧没有理会秦起。
不知道他们就是觉得此时此刻的秦起的表情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