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丰七七2020-06-27 23:423,480

  “你又是什么意思,世子爷身份尊贵,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还会贪图一个病秧子的美貌?!”周宽宏不服气拍门,朗声叫嚣。

  “想不到中贵人还带帮手来找麻烦。”

  书生不肯吃哑巴亏,瞪向处之泰然的李长乐,扒开门闩要赶人出去,却听到她问:“那日她与小王爷别离,有没有来找过你?”

  他忆起腊月初七活动结束,上官二小姐在街上看到了自己,便不顾一切追了过来。可当时妒火烧心,听不进什么,就疾步回了屋。

  门外传来娇柔地轻呼,拍门声持续了一阵子,她惹人怜惜地啜泣声,仿佛大雨倾盆,淋湿了他的心。

  她的贴身侍女劝说:“天下负心汉一般人,小姐莫要难过,那小王爷不知比他好上千百倍。”

  落在门闩的手缩了回去,他憋着满腔悲愤,听到脚步声越走越远,挨着门板抱头痛哭。

  而今想起来,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要是上官二小姐真与小王爷情投意合,也不会故意落入水中感染风寒。

  有一个可怕的答案窜过脑海,书生忽然明白李长乐的话里有话,怒气烟消云散,冷怔问道:“你们的意思是,她并未跟小王爷发生过关系,而是在回去的途中,遇害了?”

  李长乐点了点头。

  书生陷入绝望,徒然拔门而出,像只用犄角横冲直撞的野牛一般,全然没有往日的规矩礼仪,直接奔向了乱葬岗。

  尾随而至的周宽宏上气不接下气,结果吸到腐臭血腥味,连连干呕,忙用帕子捂住口鼻。

  天冷缘故,乱葬岗的尸体覆有寒冰,书生看了一个又一个,终于找到了上官二小姐,当真没有一卷薄席,就那么衣着单薄地躺在坑里,被雪泥盖了半身。

  他欲要跳下去,李长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拖到一旁,厉声怒斥:“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你当初没有给她开门,而今又有什么资格跳下去给她陪葬?真是多此一举!”

  “我……”

  书生颓然跪立坑边,伸出手隔空描绘她的面容,敏锐发现异常:“我送她的一对簪子不见了。”

  李长乐心中一惊,忆起六扇门头子的话,追问道:“可还记得簪子的大概样子?”

  书生抹去泪,点了点头说:“用教私塾得来的钱给她买一对金簪,上边各缀有花骨朵大小的牡丹,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但簪上刻有她的字。”

  这样式,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长乐思忖片刻,蓦然想起来彦珩赠予的一箱金银首饰中,就有这样轻简的簪子,想必上官二小姐迫于压力,才不得不分出来一支吧?

  当时彦珩大杀四方,赢去全场女子的首饰,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特点,已经在坊间流传了。

  “上边刻的字是什么?”

  “思思。”

  听及此处,李长乐看向坑里脸色发青,脖子上有勒痕的上官二小姐,自言自语说:“这般聪慧的女子,为何要被世俗束缚,失了清白就去上吊自尽,还留下一封……”

  她脸色突变,交代书生想方设法把尸体扛到家中,便拽着周宽宏往另一个方向行去,低声说:“买口石棺到他家,把上官二小姐放进去,再铺满冰给她冻住,以防尸体遭人破坏。”

  周宽宏大吃一惊:“冻,冻尸体?”

  李长乐颔首,出奇大方地掏出装得鼓鼓的钱袋,递给他认真道:“莫要让人瞧见石棺,最好夜里运过去,你们二人轮流看守。”

  “哥哥,你是在开玩笑的吧,让我去守棺……”周宽宏压低了声音,一想到还要把女尸搬进棺材里,吓得寒毛竖起,捞起袖子给她看,“哥哥,我真的不行呀,我从小就怕这个……”

  李长乐扬眉,隐有威胁:“不肯帮?”

  有那么一刹那,周宽宏仿佛看到了彦珩,也是这般毋庸拒绝的表情跟口吻,使得他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好宏宏,让你辛苦了,但我们也是在帮姜姐姐找出凶手,所以必须忍一忍。”李长乐哄小狗似的,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哄道。

  谁料才碰了一下,周宽宏就退步,捂着脑袋跟躲瘟疫似,神情古怪瞪她,心想:要是被世子爷看到了,我恐怕在世子府混不下去,还是离哥哥远些才好。

  见李长乐歪头疑惑,他急中生智问:“为何帮上官二小姐,就是在帮姜姐姐?”

  “你想一想这两起命案的关联?”

  周宽宏思忖片刻,似发现惊天秘密一般,捂嘴惊恐看她:“自杀,失去清白,都经过或者去过花街,且是跟世子爷有所关联的人?”

  李长乐不置可否,转身向上官家行去。

  上官府白事早已扯去,皆是人人谈二小姐色变。门丁挡住李长乐的去路,打量她胸前的补子跟手里的牙牌,面面相觑,机警起来。

  “中贵人,我们家老爷有吩咐,没有他的允许外人不能随意入府,还请您回去罢。”

  李长乐察觉猫腻,冷笑:“东厂有权侦缉,难不成你们老爷想隐瞒什么事情,欺诈今上?”

  听及此话,两位门丁慌了,连道并非如此,只是规矩不能通融,还好声好气劝她明日再来,摆明了婉拒。

  这时,阶下走来一人,门丁见了恭立两旁,躬身作揖:“见过小王爷。”

  彦珩颔首,看向滞留在门外的李长乐,招了招手:“身为本世子的贴身内侍,难道不应该长候左右?”

  李长乐有须臾惊愕,很快反应过来,跟上他的脚步,在门丁歉声中,一前一后步入府门。

  长廊一眼就能望到头,可彦珩闲庭漫步,使得时间慢如猫爪,不停挠刺李长乐的心。

  他衣袂随风翻飞,含香拂过面庞,魁颀背影如山一般,挡住了仅有的视线,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笼罩过来,使得她无处可逃。

  出神片刻,一不小心撞进了他的怀里,微一抬首,正对上黑曜般地眸子,深不见底,又有水泽波光粼粼。

  “世……世子爷为何不走了?”

  “你似乎在紧张什么?”彦珩饶有兴味看她,许是困倦缘故,嗓音低润如编钟,悦耳极了。

  李长乐连连摇头:“绝无此事。”

  他冷笑一声,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李长乐环视周围,发现他们所站得位置,正处于长廊拐角处,两侧都没有人影,才松口说:“上官二小姐与书生并未发生关系,是被人侵害受辱才上吊自尽,且与尚服局姜司衣一案有所关联,凶手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彦珩眼中有毫不掩饰地欣赏,端看她片刻,嘴上嘲讽道:“别以为穿上这身衣服,挂了这枚牙牌就有权利干涉命案,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又如何护得住他人。”

  言讫,看向从花园蹁跹而来的上官婉儿。

  “小王爷,可是来归还手绢的?”

  “两两参半。”他答得模棱两可。

  上官婉儿好奇问:“那除了手绢以外,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小王爷关切?”

  “你觉得呢?”彦珩反问,语气暧昧不明。

  侧后的李长乐听了,探首望去,见上官婉儿脸上浮现两片红霞,纤纤玉指接过手绢。

  低眉顺眼说:“小女子猜不透小王爷的心思。”

  彦珩直言不讳说:“你爹爹向今上递交章疏,引荐你为本世子的妃,倒是正合人心。如今不过隔了几个时辰,就恍如隔了三秋。”

  未料到他说的这般直接,上官婉儿垂首敛笑,脸红得犹如猴屁,心里欢喜得紧,用软糯地嗓音低声说:“府中的梅林开了,世子爷能否陪小女子去赏一下,或许还能增添绘画灵感?”

  “自然再好不过。”

  彦珩应得干脆,撩拨本就内敛的女子也鼓起勇气,让李长乐看得佩服不已,心想不愧为长平娇子,要换作旁人早被嫌弃言语轻佻了。

  目视二人并肩而行,她连忙跟上去,却被上官婉儿的侍女拽住,“中贵人,那是主子之间的情谊,我们做为旁人,应当识趣才是。”

  旁……旁人?

  不知怎么的,这个词让李长乐很不舒服,感觉压在胸口的石头重如泰山,快把自己压瘪了。她凝望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儿大不经留,主子亦是如此。”

  我能理解,理解的吧?

  侍女暗自惊讶,这中贵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秀美非凡,想来也是个有名头的官,且与小王爷相熟,才敢如此大放厥词。

  她向来喜欢依附权势,这次也不例外:“中贵人是小王爷身边的红人,与王爷感情深厚,亲如竹马,自是不习惯让他独自一人赴会了。

  往后主子结成一家,中贵人会习惯的。”

  李长乐斜睨她一眼,脸色不悦:“八字不成一撇,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上官二小姐那般出荒唐事。亲王府的颜面,可经不起折腾。”

  侍女慌忙否认:“这绝对不会!二小姐的事儿纯属意外,是我们不得已而为之,谁也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纯属意外?未婚先爱,也叫作不得已而为之?上官家都是这般不愿看到,所以才弃之如履,扔到乱葬岗的?”李长乐冷声问道。

  侍女生怕坏了上官家名声,搅黄了主子的好事,在心里挣扎片刻,才道:“不瞒中贵人,并非二小姐不检点,而是归家路上遭遇不测,加上感染风寒,才一蹶不振。”

  事情得到证实,李长乐脸色有所缓和,疑声问道:“二小姐不忍蒙羞,走上了不归路。为何还要写一封信笺,又烧得只剩片语,被六扇门在香炉里发现?

  难不成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为?”

  侍女脸色微变,忐忑不安说:“兴,兴许是想留给那个书生,结果又不愿,才烧了吧?”

继续阅读:第26章:什么叫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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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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