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流露出的欢喜
丰七七2020-07-31 03:182,366

  彦珩接到手中一饮而尽,余光扫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唇际泛起浅浅涟漪。

  仍是遂了她的愿。

  不知饮下多少杯,他醉意渐浓,春风徐徐拂过脸庞,整个人放松下来,手肘抵在矮桌上,撑着脑袋迷离看她:“李长乐,你费尽心思考进东厂的原因是什么?”

  倒酒的动作一滞,李长乐抬眼望去,有火光迸溅,互相探究揣测。半晌,不动声色闷下一口酒,壮了壮胆子:“臣不想活在太子爷的羽翼下,希望有一天与太子爷并肩而立。”

  颇觉有些意味不明,又补了一句:“主要还是觉得,东厂的俸禄比东宫的要高上两倍,要是臣能连接升官,指不定……”

  “没良心,东宫也只有你俸禄最低……”

  彦珩伸手抓住她的衣袖,还没用力就偏过头,贴着桌面睡着了。俊美脸庞,在斜阳地照耀下,白里透红,呼吸携着浓重地酒精挥散四处,显然已经醉得不轻。

  李长乐抽回衣袖,朝对楼下乘阴的周宽宏招了招手,没过一会儿见他上来,手里多了一份用布写成的契约。

  “哥哥,要是太子爷醒来发现,我们岂不得……”

  “嘘,怕死鬼难发财,你不想拿钱给你娘治病啦?”

  她夺过契约,把五十两改成五千两,刁滑地笑了笑,拿起彦珩的手沾过印泥,在仿得唯妙唯俏的名字上盖章。

  “哥哥!不知是谁报的信儿,酒监好像朝这边过来了!”

  周宽宏一个哆嗦,立马跑下去阻拦,余光瞥了眼把人拖进后寝的李长乐,对酒监作揖:“什么风把大人给吹来了?”

  酒监凑近他闻了闻,捏住鼻子问:“咦,好大的一股酒味,你们莫不是在宫里乱饮酒?”

  “回禀大人,并非饮酒,而是太子爷赏赐的甜酒。”

  谷酿酒在宫里可以适当喝,也不算违背宫规。但酒监明显接到线人禀报,才得知这里饮酒过度,“传闻太子殿下护短,想来还真是,连酒都能让你们这群东西碰。

  带我去见太子殿下,八成是你们怂恿主子酗酒了!”

  周宽宏一个哆嗦,带着他在东宫里饶来饶去,脸上挨了个巴掌:“敢糊弄我,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还能兜着走,那自是最好不过了……”周宽宏松了一口气,眼看拂尘扫来,也不敢躲开生怕再惹怒酒监,心想总算替哥哥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步入后寝,檀香缭绕,如临仙境一般看不真切。

  酒监隐约可见榻上斜躺一人,眼底闪过一抹迷茫,殿中敞开一扇通风,没有闻到酒味,忙躬身作揖:“参见太子殿下。”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东宫?究竟是谁放你进来的?!”

  怒火烧来,骇得酒监扑通跪地:“臣,臣途径此处,嗅到酒香,知晓太子殿下好美酒,特意来询问一声。下次,下次命人多拿来一些,听闻酒醋面局还出了果酿……”

  “滚!敢扰本太子清净,格杀勿论!”

  一个瓷枕劈了过来,砸酒监眼冒金星,一模额头见血了。

  周宽宏信以为真,跪地不敢吭声,只见酒监哆哆嗦嗦道了不是,连爬带滚奔出了东宫,引得其他内监投以同情目光。

  好端端的,居然有人要进东宫,李长乐就是个受欺压例子。

  “把门关上。”

  锦纱帐掀开一角,探出一张红彤彤的脸。

  周宽宏回过神,看清是哥哥伪装,重重吁出一口气。

  关上了殿门,他径直过去:“哥哥,会不会被告状呀?”

  “告什么状?他本就是闻风赶来的,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未经允许擅入东宫,还闯进太子后寝,这等罪都够掉脑袋了。”

  李长乐撩起锦纱帐,瞥了眼只穿中单的彦珩,庆幸这厮酒量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好,又思及随意进入东宫的酒监,咬牙道:“望台上还有酒味,你赶紧收拾,我去教训吃里扒外的门侍!”

  她跣足下地,忽觉头昏脑胀,眼前事物模糊,惊奇问道:“咦,你怎么突然间多了两个脑袋四条腿?”

  歪歪扭扭走过去,突然两眼一翻,醉倒在地。

  周宽宏扑过去当了垫子,正要爬出来,微一抬首,撞进了一双漆黑凌厉地眸子里,吓得一个激灵站起身。

  不省人事的太子爷居然坐在榻边,居高临下盯视自己!

  他躬身作揖:“是臣怂恿哥哥,还请太子爷责罚!”

  “哼,凭你也想灌醉本太子?”

  彦珩走过去,蹲身拍了拍熟睡的李长乐,从她衣袋里掏出一张契约,看到上边写:彦珩欠李长乐五千两银子,天地可鉴,良心为证,如有违背,猪狗不如,此生无子。

  这是诅咒书吧?

  “你也太小看我了,这般毒咒,怎么也得五百万两。”

  彦珩叠进衣袋,把人抱到榻上,发现这丫头最近轻了不少,一个文试都能废寝忘食,要是进了东厂,岂不瘦成皮包骨?

  落下锦纱帐,又忍不住捏了捏李长乐的脸颊,弹了一下她嘟起的红唇,听着睡梦中的嘤咛声,嘴角起一抹得逞地笑。

  旋身望向忐忑不安的周宽宏,他又是另一副面孔:“记住我说过话,今日之事,胆敢泄露一字,步入万丈深渊。”

  周宽宏抖若筛糠,汗如雨下:“臣,臣谨记在心。”

  “下去罢,按照她的吩咐,把望台清理干净。”

  “遵命。”

  内臣走后,门外出现一个假扮宫女的人,怀里探出一条白蛇,笑吟吟:“报信的细子已经处理完了,没想到还不少,一半是你爹安排,一半是宋凝安排,对你关心至极。”

  跟南平郡王打马球,表面上是叔侄之间久别重逢,可隐冥透露出“功高盖主”四字,无不提醒彦珩要收敛锋芒。

  彦珩一开始不相信,可思及东宫过半亲信更换,手里原来的兵权被剥削,成日待在东宫,表面上由三太教导,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实则是给文武百官看。

  他除了一个头衔,数之不尽的财富,就像今上当年在北平那样,出入需要登记,每日有细子过去汇报,处处受束缚。

  然而最令人震惊的是,死去的娘亲贵为王妃,在彦励成了当今圣上后,竟连一个追封都没有,仍是个名不经传的孟氏。

  “朔月教可有下落?”

  蛊师颔首:“上次挫伤过半势力,发现他们已经逃向平城,我们人马正在围剿,不出五日就有结果。但我有另一个担心,他们的主骨势力一直没有暴露,会不会……”

  彦珩挑起眉峰,眸中闪过一抹寒芒,面色凝重道:“他们很有可能藏在京师。距离朔月教高管所说的半年还剩下四个月,要是卷土重来,士气大伤不利于控制局面。”

  可如今兵权不在手中,无法号令三军严查京师人员。

  他沉吟片刻,淡道:“暗中推波助澜,利用东厂跟锦衣卫。”

  蛊师点了点头,把白蛇拍进衣襟里,瞟了眼榻上睡得十分踏实,不停打鼾的女子,揶揄道:“太子殿下可要当心,藏住了一个陶人,眼底眉梢的欢喜也会不经意流出。”

继续阅读:第78章:所谓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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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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