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没有再回复。李长乐耳畔传来刺耳的电流声,很快消而不见,可想而知,系统已经下线。
“系统又来叨扰你?”
在彦珩眼中,她所说的一切都是消音,只见嘴唇一张一合吐露无声,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什么禁忌?”
李长乐像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欲言又止,终是坐了回去,闷闷不乐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彦珩没有再追问,转移话题说:“北平凶险,你的功夫不宜涉嫌,届时让阿洵过去支援即可。”
现如今才勉强会个飞檐走壁,也才那么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说到底还是体力跟不上。李长乐一想到放虎归山,就坐立难安,怎么可能让彦洵平安去北平。
还有五日,他手背上的皮就要更换。
李长乐持玉玺的手指尖泛白,冷意毫不掩饰在彦珩眼里浮现,坚决道:“不行,我最了解朔月教右护法,只有我去了他才会留在北平,不能让朔月教来京师祸害百姓!”
右护法的笑,与彦洵习以为常的温笑不同。他是慵懒又瞧不起任何人,杀了人的麻木不仁。
这样专注于游戏的疯子,却在王昔音费尽心思建造的“坟坑”里缺席,本就是一件反常之事。
他说过,喜欢她这副皮囊,有一天会取走。
“总有一天,你的灵魂跟身体都会属于我。”
这句话,只要一想起,就忍不住打个寒战。
“李长乐,你这些年什么也没学会,逞能的坏毛病倒是变本加厉。”彦珩冷脸看她,扣住纤细的手腕,粗粝地茧子磨过血管,毫不留情打击她:“你现在的体力,不及过去三成,到了北平也是个累赘,一具葬身黄土里的白骨。”
李长乐霍然想起一件事,解开两颗子母扣,晃了晃脖子上的凤吻花玉佩玉佩跟戒指,“我已经找到了,届时要是壮烈牺牲,你还能带我回家,也不算尸骨无存。”
彦洵入直廊那一晚,除了动起杀机外,还在桌上留下此物。没有蛊虫,没有损坏,没有造假,不知意欲何为。
“李长乐,你不要恃宠而骄!”
彦珩怒目而视,脸上阴云密布,握紧的拳头青筋徒起,极为克制给予她惩罚的冲动。他绷紧下颌,薄唇启齿道:“我可以纵容你升官发财,权倾朝野,甚至与朝臣作对。但唯独你的性命,容不得一点闪失,更不能开玩笑。”
彦洵在明,右护法在暗,朔月教信徒又来明着搅局,明显要声东击西,对什么人动手。如此倾巢出动,明摆着受不了四面楚歌,想要铤而走险,杀出一条生路。
李长乐有两个选择:第一,在放虎归山前揭发彦洵所作所为;第二,引彦洵入北平,伺机而动,直接杀掉!
忆起那只抚上脖子的手,她眼如明镜,折射出冷冷目光,抿唇说:“大狮子,于我而言,你的命也很重要。”
只有把朔月教困在地下城内,疏散百姓,哪怕最后出不去,也要让火炮轰炸。这是最坏打算,也是最好结果。
彦珩拍案而起,犹同苍天轰然塌下,居高临下怒视李长乐,钳住她的下颌痛心疾首,眼底流露出深深地怜惜。
他声颤嘶哑问:“李长乐,我当初护得住北平,现在护得住代国……难道,还护不住一个小小的你吗?”
心没来由疼了一下。
大狮子,你能够护得这泱泱大国,平民百姓,却忘了我们不在这五行之中,所要面临的敌人,前途未知,凶险不明,一切都是危机四伏。
只有我窥得一丝天机,拥有两次逆天改命的机会,哪怕是失败了,还有重来的机会。但你不一样,万一彦洵知晓你的身份,洞察你的弱点,在特定时刻将你击杀,我无力回天该如何是好?
李长乐有苦说不出,抬手环住他的脖子,起身在他嘴角落下蜻蜓点水般地吻:“你护我前半生,我护你下辈子。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之事,我们还得一起出去。”
系统指定由她清除病毒,右护法当初若有所指对她感兴趣,便是一种系统的默认指引。换作他人,就会像阮毅琛一样,局势越演越烈,最后可能控制不住。
彦珩把李长乐用力箍进怀里,咬住她的脖子,刚开始力道有些重,听及一声低吟,又生怕弄疼她,变成轻咬。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低沉润哑地嗓音,在耳畔连着呼吸烧灼耳垂,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这是他第一次,没办法将忤逆之人严惩待之,向一个人缴械投降,输得一败涂地。
“我会活着回来。倘若这帝都没有你坐镇,那群堂上叫嚣的人,才会伺机而动,扰乱这局势。”
李长乐窝在他的怀里,感觉有细密地吻落在脖子上,所触之处,犹有电流淌到脚底,整个人浑身一振,瘫软在他怀里,借着宽厚的胸膛倚靠,被撩拨得有些难以自持。
彦珩另有打算,还在生她自以为是的气,还在恼她任性妄为的脾性。牙齿一用力,密密麻麻落下,纤长的脖子,留下了一圈红点,两个人的呼吸也逐渐交错在一起。
“叩叩。”
他的手滑入裙底,正要宽衣解带时,房门被人敲响了,宫女平静询问:“陛下,您的茶到了。”
李长乐如梦初醒,水眸含羞,按住了他的举动,却被轻而易举躲开,触及光滑如丝绸的肌肤。但很快,又极为克制地收回手,把她抱回原处,帮她理了理衣衫,独自在烈火中备受煎熬。
“进来。”嗓音还携有一丝暗哑。
宫女推门而入,见他们端坐不动,一派严肃,若非这面色染上不言而喻的潮红,也读不懂枸杞茶的作用。
她目光扫过李长乐的脖子,放下茶,又款款裣衽,一言不发地退了下去。目光尽显暧昧,显然是喜极这番景象。
门外的侍卫倒是训练有素,不为所动。
桌上的枸杞茶,飘出丝丝缕缕的甜味。
李长乐不识大体的灌了一大口,压去那股邪火,瞟了眼旁边淡然自若,斯文饮茶的彦珩,赶忙往章疏上盖印。待渐入佳境,已经没了欲望。
倒是彦珩看起平静,字迹已经凌乱。
批完章疏夜深人静,李长乐伸了个懒腰,寻思这么晚了没法儿再习武,打着哈欠告辞,生怕再不能自持。
走时,突然看到彦珩头发乱了,便随手帮他梳理,触及灼热地目光,窘迫说:“你头发乱了。”
彦珩闭目不动:“嗯。”
乱了,乱成一团,理不清也剪不断了。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惊讶这么晚了公孙黎还没睡,莫不是有什么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