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回 故人期盼,怎能忘却
四方豆腐2020-05-31 13:544,335

  连续两日白澜石才退了烧,期间人醒过来几次,没多久又昏睡了过去,荣乐就在一旁守着。

  秦竹毕竟是有了家室的人了,不方便衣带不解的照顾白澜石,荣乐就将人支使去为公子煎药。

  秦竹也明白,没事便会坐在室内弹奏清幽古琴,想来让公子愉悦些也是好的。

  第三日白澜石终于清醒了,在大家簇拥下用了膳,示意自己没事了,众人才放下心来,可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白澜石揉了揉荣乐的头顶,面色还略带苍白,温柔的笑道,“吓着了吧。”

  瞬间荣乐眼眶便红了,见大家都出去了,一下扑倒白澜石怀里,止不住的抽泣,“公子,若是您走了,荣乐也跟着您走,到了下面接着伺候您。”

  白澜石面色柔和,拍了拍少女纤薄的背,“说什么胡话,我这不是好好的。”

  荣乐吸溜着鼻涕点头。白澜石伸出手抹掉了少女面颊上的泪花,“赶紧回去休息吧。”

  白澜石见荣乐眼下是一层淡淡乌青,便知晓又是没合眼的守在自己身旁数日。

  荣乐前脚刚走,叶霄便翻墙前来拜访白澜石了,少年身上沾着还未融化的积雪,自顾自的坐在了垫子上,拿起一旁的茶壶沏了杯热茶给自己,手腕上还缠着带血的绷带。

  白澜石从叶霄悄无声息的翻墙,待到人若无其事的将厚厚信封拍在他面前突的笑了。

  叶霄有些看神经病的眼神望向白澜石,压下脾气,“先生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见你一番动作想起一个人而已。”白澜石拿过桌子上的信封拆开,里头装着满满的信纸,有些惊讶的看着对面的叶霄。

  “这些是兵部左侍郎卢剡贪污军饷的证据?”白澜石问道。

  叶霄顿时冷下脸来,“玩我?”

  “叶小公子别误会,白某虽知晓了贪污之人是谁但苦于收集证据,不想刚好遇见叶小公子便顺水推舟,不想果真英雄出少年啊!”白澜石细细的看着手上的信纸,里头都是兵部左侍郎贪污军饷所来往的信件。

  白澜石又在心底暗暗叹服于这少年的手段,竟真能将这信件在这短短几日内拿到手,心底对少年又多了几分期待。

  叶霄身上暖和了,脸色才好看几分,“不要告诉我爹。”

  “叶公子如此聪明才智,叶大人不会不知晓吧。”白澜石放下信封道。

  叶霄望了眼白澜石,按下心中的不悦,“我爹想保全大理寺上下的做法我不反对,但依照这个势头下去大理寺被其他官僚一口一口吃掉,只是时间上的事。”

  “陛下对于爹这种方式虽赞同,但却是不会给大理寺过多的权利了。”叶霄又突自倒了杯茶喝了一小口,说话间的口气有些少年老成。

  当陛下真不知晓朝臣占队、皇子结交、后宫干政这些事吗,陛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位皇帝登基少过这一出的,只是明里暗里罢了。

  当今陛下何等的聪慧才能在先帝十三个儿子中夺得皇位,必然也是有血性有胆量的。

  对于大理寺卿这种缩头的做法,陛下不可能不知晓其用意,不是完全忠诚于陛下,那陛下便不会放其最大的权利。

  叶霄待身子彻底暖和了后不多做停留,临走时指关节敲了敲桌案道,“希望先生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怎么就知晓瑞王必然会听我的。”白澜石有些好笑的看向起身的少年。

  叶霄咧嘴一笑,“帝王家难得的痴情种。”

  没等白澜石开口问,怎么来的便怎么出去的,干净利落的走了。

  白澜石面露疑惑,叶霄到底是何意思,绕是如白澜石这般聪慧之人也是想不明白。

  白澜石只得放弃,从信封总抽出几张让闾阎拿着送去了了兵部侍郎焦伟的府上。

  果然当晚焦伟便偷偷出现在了长青宅门口,见着白澜石早已坐在前厅等他,心中早已将下属卢剡骂成一片。

  “焦侍郎。”

  “白先生。”

  两人客套的寒暄了几句,焦伟见白澜石不曾开口,便压下性子与其周旋,谁知晓白澜石比他更耐得住性子。

  两人都握着茶盏,细品不语。

  焦伟认命,“先生所递的本官已经看过了,确是本官的人。”

  “哦?”白澜石微笑,“我以为侍郎大人今日不会与谈及此事了。”

  焦伟心中暗道老狐狸,面上不显,“敢问先生要如何处理剩余的信件。”

  白澜石从袖里掏出了剩余的信件,拿在手里把玩道,“当然是物归原主了。”焦伟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白澜石,后者话锋一转,“不过是在瑞王登基后。”

  焦伟心下一松,了然,起身作揖,“兵部必然会拥护瑞王。”

  白澜石客气回礼,“侍郎如不是你愚蠢的部下,白某也不知该如何劝服焦侍郎了。”

  焦伟面对手握证据的白澜石,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不过转念又想既然迟早要占对,瑞王只要从边塞回来便是身负军功,背后又有玄机阁支持,未尝不是一个好出处。

  可心里头对着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压了自己一头,心中还是不悦,却也没得办法。

  白澜石送走了焦伟,便又收到了齐桓的信件,不痛不痒的讲述了在边塞的所见所闻。

  望着外头越下越大的雪,白澜石忽然有些想告诉师傅,这万丈软尘也不过如此,不过就是些名利之事,为何引得世人愁断了肠。

  焦伟出了长青宅直奔卢剡的府邸,卢剡见着上司来了笑脸相迎,却被焦伟的黑脸弄得胆战心惊。

  焦伟坐在椅子上,将茶盏种种放下,怒道,“为官数十载,你怎么如此不懂事。”

  这话一听,卢剡便知道事情露馅了,忙不送的跪下道,“大人,微臣也是逼不得已啊。”

  “逼不得已,你就可以去动前线士兵是军饷?”焦伟指着卢剡的鼻子道,“你这是让前线的将士对朝廷寒心啊,糊涂啊。”

  “小儿欠了赌债,若是还不上便会被砍去手脚,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不救他。”卢剡谈到儿子涕泪俱下,宽大的袖子擦拭着皱纹缝隙中的泪水。

  可怜天下父母心,焦伟也有孩子,感同身受算不上,但倒也能理解一二。

  伸手将卢剡扶起,语重心长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陛下又还不知晓,回头是岸。”

  “是。”卢剡踉跄着起身,擦干泪水后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此事?”

  焦伟叹了口气,将白澜石送去他府上的几张信纸拿出来拍在了桌子上,“以后我们便是瑞王的支持者,我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拍了拍卢剡的肩膀,“还望大人以后谨言慎行,莫要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到时候本官也保不了你。”

  卢剡五十多岁的人了,自入仕以来一直清廉,却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此夜他哭得跟孩子似的。

  衡王府内,卢益看着满屋子的银子两只眼睛都直了,“殿下,这些都是老头子弄的?”

  “你爹就是太蠢了。”齐景睿允了口茶道,“这么好的赚钱机会,竟就这么放着。”

  卢益在一旁坐下道,“还得靠我这儿子,殿下,我爹这没事吧?”

  齐景睿斜眼端氏了一眼,“当初答应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担心?”

  卢益反应过来扇了自己一巴掌,“哎呦喂,殿下是我嘴臭,您别放在心上。”

  齐景睿轻藐的哼了声,抬高下巴点了点地上几箱银子道,“都拿走吧。”

  卢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却还是说道,“殿下,不要吗?”

  “本王不收这种钱。”齐景睿起身理着衣裳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满面红光的卢益,趴在箱子上抚摸着亮闪闪的银子,心中那点罪恶感早就在知晓银子都是自己的时候烟消云散了。

  朝中传来了边塞齐桓击退东瀛人,并压边境几百里,直接将东瀛人送上船,运到了对面的小岛上。

  据前线传来说齐桓隔着海喊话道,如果东瀛人敢出海脚踩在大齐的国土上,便将这岛给踏沉。

  一番豪言壮语使得长安成中陛下龙颜大悦,朝中众臣纷纷赞道虎父无犬子。

  长青宅内,闾阎与施琅岐在游廊上对白澜石冬日里还练不练五禽戏起了分歧,闾阎单方面吵得不可开交。

  秦竹得知郎君回来喜形于色,连带着琴声也轻快了许多。

  荣乐还是老样子,不在白澜石身边伺候着便在房间里尝试着各种发髻妆面。

  书言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写着大字,白澜石窝在一旁毯子里,看着齐桓送来的信件,上面还只是写了些边塞百姓如何如何,自己在军队里如何如何,魏纻如何如何,滕尔萨如何如何,只在后面点了一句,不日便起身回京。

  白澜石轻笑走到书桌前,接过书言递来的笔,在微微泛黄的宣纸上写下第一份回信。

  盼归。

  对于自己的希望白澜石理解为对弟弟外出远行的照顾,况且齐桓给他写了这么多封信,一封也不给人回也太说不过去了。

  ……

  前院会客庭四周的纱幔放了下来,挡住了冬日凛冽的寒风,四周放置了金丝炭盆烘的里头如同春日。

  荣乐搬了贵妃椅在里头,白澜石躺在狐毛垫子上,身上披着鹅绒披风悠哉悠哉的煮茶。

  “公子也该出来转转了。”荣乐添了几块碳见白澜石面露疲态便出去了。

  白澜石阖眼正欲睡去,纱幔便被悄悄掀起一角钻进来一人,蹲在了白澜石面前。

  白澜石被扑面而来的寒气一个激灵,懒懒的睁开了眼睛,便见着一双深邃的眼睛,齐桓见白澜石微微一笑,是好久没见着了的月牙。

  一次边疆之旅齐桓褪去了残留的稚气,瘦了许多五官深邃了,脸上还粘上了黑乎乎的脏东西。

  白澜石几日前才回过信,见着人便出现在了眼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拿出手帕沾着茶水,擦拭着齐桓的脸,待干净后才堪堪开口,“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哥哥手帕都脏了,我拿走了。”齐桓拿过白澜石的手帕笑道,“见哥哥第一次给我回信,便盼我归来,忍不住想早些回来见哥哥。”

  齐桓收到白澜石的飞鸽传书后,便将一切事物托付给了魏纻,自己带着盘缠,骑马率先赶回长安,中途两天两夜不眠不休,跑垮了三匹烈马,才得以在今日赶回京城,见到这日思夜想的人。

  白澜石这才发现齐桓衣角以及鞋子上附着了不少的尘土,白澜石摸了摸齐桓的手果然冰凉,将人拉起就听齐桓皱眉冷嘶了一声。

  “可是哪伤着了。”白澜石围着齐桓转了一圈。

  齐桓有些不好意思道,“急着见哥哥,马不停蹄的,大腿内侧估计被磨破了。”

  白澜石闻言拉着齐桓将人带回了屋内,并叫了施琅岐来,施琅岐见着脱了裤子敞着腿的瑞王愣了不下五秒才反应过来。

  “瑞王无碍,只要伤口不见水,擦点伤药便好。”施琅岐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一旁梗着脖子红着脸的齐桓。

  白澜石得知齐桓大腿被磨破,便将人拎到屋内想让人脱了裤子让他瞧瞧。

  齐桓哪肯啊,刚想说不,但却被白澜石一个眼神咽回了肚子里,乖乖的将下面脱了个干净,等着施琅岐的来。

  白澜石见着也觉得不是没事大事,听施琅岐一说还是松了口气,吩咐荣乐准备了热水送进来。

  白澜石淘洗着毛巾,对着椅子上的齐桓,“将衣服都剥了,我给你擦擦身子。”

  若是以前齐桓怕是一万个愿意,可现在自己如此狼狈,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桓儿两日没洗了,怕臭着哥哥。”

  “脱了。”白澜石撸起袖子,拎着毛巾过来道,“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见白澜石脸色并不怎么好看,齐桓也顾不着面子了,非常麻利的将自己剥了个干净,光溜溜的暴露在白澜石面前。

  白澜石就跪坐在一旁,仔仔细细的帮齐桓擦拭着,检查着人身上有没有伤口。

继续阅读:十五回 少年心性岁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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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帮我夺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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