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有点哭笑不得，酝酿好的抒情感言被生生噎了回去，“之前凌冽不是跟着你去了一趟北欧吗，你们拍月食的时候他随手照的，通过邮件发给我了。”
江鹿秋点点头不置可否，“方便的话能让我看看他发给你的照片吗？”
凌寒二话不说打开邮件拿给江鹿秋看。
正看着凌寒的手机进来了电话，江鹿秋自觉地拿起来递给凌寒，无意间瞥到是一个座机号码。
凌寒看了一眼号码神情有点紧张，略带歉意地江鹿秋说了一声公司电话，当着江鹿秋接起来。
看到号码的瞬间凌寒心里是忐忑的，这是他和高亚文约好的“暗号”，有急事必须找他的时候才用高亚文办公室的独立号码座机拨打。
昨天已经和他交待了今天不回公司，这是出了什么事？
“亚文？什么情况？”
江鹿秋略有些不自在，虽然知道凌寒这是在示好，但两人的关系始终有点别扭，自己还做不到落落大方地听他接电话，哪怕是公事。
无奈之下江鹿秋拿出自己的手机玩游戏，尽量不去听他的说话内容，但还是不时有些“出让”“合作”“项目”“股权”之类的字眼飘进耳朵。
“行，我知道了，今天我就不回去了，你就说是我没告诉你情况你也不知道，让他们着急去，明天我回来，再来慢慢商量召开董事会的事情”。
带着今天第一次露出的笑，凌寒边关手机边跟江鹿秋解释，“小鹿，我得先关手机了，不让公司的人找到我。”
江鹿秋无所谓地点点头。
一时间两人又没有了话题，却谁都没提出要离开，尴尬的气氛又开始蔓延，还略带了那么一丝丝暧昧。
“对了小鹿，腿恢复的还好吧？这些天我想来看你又怕你生气不见我，就只敢让人送花过来。”凌寒挠挠头，颇有些无奈。
江鹿秋把水杯握在手心里，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地说“本来伤得就不重，药也一直吃着，现在都可以走动了，不剧烈活动就没事。”
凌寒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小鹿，录音的事你能不能不告诉你爸？我也希望能得到你的信任，录音真是被做了手脚的，我不是那么说的，也没有那么想。”
江鹿秋坐直了身体，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桌面，笃笃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录音的事我可以保密，但是其他事情你知道的，肯定是要知会我爸”，突然江鹿秋又想起来什么，神情一下紧张起来。
“糟糕！我没告诉我爸老鬼的事，他迟早会问我这么得到的那些东西，咱们怎么说啊？！”
一个“咱们”听得凌寒心里一阵高兴，脸上却没敢表露出什么，而且眼下这个问题相比起来才更加要紧。
想了一下凌寒提出了建议，“要不就说你找你的合作伙伴弄到的？毕竟你一直和老外打着交道，碰巧认识深藏不露的能人也不是没可能。”
江鹿秋看了凌寒几眼，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先这样糊弄着，“但愿我爸不要刨根问底，不然多问几个问题就穿帮了。”
“下午你怎么安排？我今天闲着没事了。”凌寒突然开口询问，江鹿秋一怔，这是啥意思？要陪她消磨时间？
如果在这些事情之前她倒是乐于接受，但现在她始终觉得心里有点过不去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却一时也说不清楚，因此说的话也就先在脑子里转过了一圈。
“我吗？我想先给我爸打个电话，如果下午他有时间就把今天你说这些先给他通个气，你觉得呢？”
这会儿只要不赶他走，江鹿秋说什凌寒都只会好好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隔间，金言惜正在前面百无聊赖地守着店面，看到他们走出来马上站起来去看他们的神情。
凌寒略略有点尴尬，握拳轻咳一声，“言惜谢谢你啊，这些天一直陪着小鹿。”至于他为什么没陪着江鹿秋，大家心知肚明不说穿而已。
金言惜客气两句就转向了江鹿秋，“鹿子，下午我走不开得在这里守着，你？”
江鹿秋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下午还有些事，我们要去一趟我爸那里，你忙你的就是，完了电话联系。”
金言惜看江鹿秋的神情确实显得轻松，之前的郁郁寡欢淡了不少，更多想问的话自觉地咽回去了，等他们处理完手上的事再关心也不迟。
江鹿秋先走了出去，凌寒落后一步，金言惜看着凌寒在后面抬起手想去搂住江鹿秋肩膀又悻悻地放下去，心里已经笑得打滚，暗暗想着晚上一定要说给江鹿秋听。
一路无话，车子很快到了江家的公司。
从地下停车场走进VIP电梯，凌寒伸出胳膊、转头示意江鹿秋搭上手。
江鹿秋一脸茫然，眼中不自觉透出略微的抗拒，让凌寒不禁叹口气，“结婚才不到两个月，等会你爸那边难免有其他人，不能让人家说江家女儿女婿这就不和了吧。”
“面子功夫倒是做的不错”，江鹿秋腹诽了一句，行动上却是从善如流地挽住了身边人的胳膊，不得不承认人家比她想的周全。
踏出电梯进入江程颐办公室所在的这一层，果然有各色人等进进出出于那几间高管中的高管办公室，认识的忙不迭地向江鹿秋打招呼，不认识的也被一对璧人吸引了眼球。
走进江程颐的办公室，蓝宇辰正在指点着一份图纸向他说着公事，看到江鹿秋正想打个招呼，再一看到旁边的凌寒顿时黑了脸。
“江董，初步构想就是这样，您这边有事我就先走了”，江程颐点头后，蓝宇辰卷起图纸目不斜视地径自走出了办公室，留下面面相觑的江鹿秋和凌寒，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通知了助理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江程颐亲自去关上门，三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凌寒把今天和江鹿秋综合汇总的信息全部说给了江程颐，只除了录音那一段。
江程颐听完没有马上说话，凝神注视着凌寒好一阵，直看得凌寒有点扛不住才笑了起来，语气温和地问了一个和这些无关的问题，“小鹿出院也大半个月了，一直没见你来看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