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
令母病危,速回。
这是宁姑娘的笔迹。
林亦安当即安慰道:“那就赶紧回稻花村吧,放心,宁姑娘的医术高明,你母亲不会有事的。”
小环怔怔地点头。
“公子,你也随我去稻花村吧。”走时,小环突然回过头来对着林亦安说道。
闻言,林亦安一愣。
他本来还想先回关邺城,去好好跟朝凝晔算一下羌族人的血债,质问他明明说过不会伤害百族长,为何最终又出尔反尔了。
但,跛脚妇人对淮西秦家是何等的忠诚,林亦安既然重生到青宛身上,也理应去看看病危的跛脚妇人,万一,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呢?
“好,我去。”
小环眼中闪过一缕光,她忍着泪连连说道:“多谢公子……你去了,我娘亲一定会很开心的。七年前,秦家灭门后,娘亲不慎让公子走失,这一直都是娘亲心中的一道坎。多谢公子,多谢……”
“那,赶紧走吧。”
“嗯。”
……
……
回到昨夜,禁军和黑崎军离开密林后
在关邺城郊的一个荒林外,临近江边的一个茅草屋前,来了一辆宫中的马车。
虽是寒冬,但那一条名为鹤怀的江,却始终并未冻结,依旧平平缓缓地流动着。
马车停了下来,朝凝元走进了茅草屋。
“来了?”余舒未着龙袍,他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坐在屋内的一张木椅上。
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人,都是暗卫,但他们也都扮成了寻常百姓的样子。
“嗯。”朝凝元点头。
“人带来了吗?”
“后面跟着呢。”朝凝元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搬了个凳子,翘着二郎腿坐到了角落里。
他面对圣上,不但没有行礼,反而行为极为的放肆,但余舒却丝毫没生他的气,就连他身后的那两个暗卫也像是见怪不怪了般。
朝凝元说完后,不一会,就有两个侍卫挟持着一个浑身是伤已经昏迷不醒的女人进了茅草屋。
这女人就是千舞月。
侍卫一放手,千舞月就倒在了地上。
“把她弄醒。”余舒吩咐道。
闻言,侍卫就上前去稍微踢了千舞月几脚,可她依然没有醒。
朝凝元坐在角落里,本来还在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墨扇。
他随意地抬眸瞟了一眼,就悠悠地走到了千舞月那边去,让侍卫走开,然后很是心疼地说道:“余舒,你对待女孩子怎么能这么的粗鲁呢?就不能温柔点吗?”
说罢,朝凝元就甚是温柔地轻轻摇着千舞月的肩,“舞月姐姐,醒醒啊……”
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余舒的脸已经黑了,正死死地盯住他摇着千舞月的肩的那只手。
“过来。”余舒沉声。
可朝凝元并未听到。
“过来!”余舒大喝。
朝凝元这才反应过来,他望向余舒,悻悻地瘪了瘪嘴。他站起身来,但没去余舒那边,反而是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先前的那个位置。
余舒暗自握了拳,莫名其妙地发了火,对着侍卫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直接用水把她给朕泼醒!”
侍卫被吓得赶紧照做。
从鹤怀江里取出来的江水是刺骨的冰寒,那一大盆水突地就这样淋到了千舞月的头上。
“啊!”
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大叫了一声。
当她回过神来,定睛看到了坐在她面前不远处的余舒时,她忽而妖娆地一笑,却是冷冷地嘲讽道:“圣上怎还不把民女杀了?莫非是看上了民女,要把民女纳入宫中去?”
朝凝元晃着手上墨扇,在一旁搭腔道:“舞月姐姐,你怎转身就把我给忘了啊,凝元心里好是伤心。”
余舒微眯了眼,面色更黑了,对着朝凝元命令道:“你给朕过来!”
朝凝元还是坐在角落里,没有起身的意思。
余舒拧紧了眉,随后他抬手做了个指令。
几个侍卫就大步走到了朝凝元的面前,取出了一根金黄色的软绳。
朝凝元看到这软绳,神色突变。
他当即就瞪大了眼,跳了起来,指着余舒大骂,但语气中明显藏着一丝畏惧,他的声音也就跟着颤抖了起来,“你……你怎么把这个也带出来了!不带这样的啊!你怎么还来这套!”
这根软绳他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只要余舒的兽性一发,他朝凝元就免不得被它紧紧地捆在余舒的龙榻上。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反抗,那几个侍卫就拿着软绳,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他给五花大绑了!
“余舒你放开我!我可是你的太傅!你到底要干什么!这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害臊我还要面子的!”
余舒就像没听到一般,又抬手下了个指令。
侍卫们见状,就齐齐把朝凝元抬到了余舒的身边。
“好皇帝,好陛下,求你了……别来这套,要干什么我们回宫再说,好不好?千姑娘还在这呢……”朝凝元放弃挣扎了,他苦苦央求着,巴巴地望着余舒的眼睛。
余舒的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哼了几句,“这会不叫‘舞月姐姐’了?改称‘千姑娘’了?还有,你以为朕要干什么?”
朝凝元红着脸,语塞不已,瘪着嘴,以为你要干我!
余舒斜着眼白了他一下,又转头给那几个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抬了把椅子过来,再仔细地把朝凝元给放了上去,然后又用剩余的软绳把朝凝元的手脚都捆在了椅子上。
所有的都做完后,余舒抬起手放在了朝凝元的肩上。
朝凝元冒着冷汗,浑身一个激灵。
“下次,朕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给朕乖乖听话。”
说着,余舒突然就狠狠地捏住了朝凝元的肩。
朝凝元吃痛的大叫起来,“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余舒才满意地放开了手。
恰此时,茅草屋的木门被打开了,走来一人。
朝凝元惊喜地抬眸大喊:“哥,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