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闯宁王府的是个女子?”,慕容璟疑问道,手中的茶竟也要泼出来了。
“是的,我还……”墨嵐说着就有点含糊说不出口的意思。
“有事便说。”慕容璟的眉毛轻轻的蹙了下。
“她好像是子午谷的人”墨嵐支吾道,“我…我中毒了…”。
“早说让你学点医术好行走江湖”,慕容璟叹了口气:“你瞧瞧你满面红光的,中哪门子毒?”。
“可我运转内力,实有不通畅之感”,墨嵐低头争辩道。
“江湖上能让人内力不通畅的药物不知凡几啊,更何况天寒地冻,偶有凝滞不是很正常么?”,慕容璟扶着额头叹气,真的是不想再看这蠢萌侍卫了。
那墨嵐睁大眼睛:“那我再回去……”
慕容璟第二次叹气道:“我真想请那刺客给你当师傅,教教你什么叫做江湖险恶。人家会傻到留在当地等你回去抓么?只怕那个草屋子都只是人家胡乱去的,目的就是引你出来。”
“是”,墨嵐耳根都红了,低头不再说话。
慕容璟望着窗外飞雪半晌,忽然笑了:“子午谷?有趣有趣。”
墨嵐离开,那慕容璟转而在手中把玩着飞凫,他特地将这箭送入宁王府,这便迎来了灾祸,果真江湖的传闻不假。
只是慕容璟若知道自己追踪的人真的傻到留在当地,只怕也要笑自己是傻子了。
墨嵐还是不放心,按照早前的地点再次来到草屋前,推门而入,那里面果真是人去空空。“这咋就跟拍好了的戏一样呢,公子是如何做到的?”,墨嵐突然觉得自己蠢笨呆傻。
墨嵐只看见了草屋,却没看见草屋下面,就在他刚刚踏过的脚下,十仗之下,却是另一个景象。
这是一个地窖,分成了三间。中间是个堂屋,跟着平常的人家一样屏风、条案、八仙桌、太师椅。只是这屏风后面别有洞天,竟是间密室。
那密室右边是个做着药吊子的药炉子,中间是个摆满各式药瓶、银针、刀具的桌子,又放满了各式银针、大小不一的刀具,竟还有一把利斧。左侧一排密密麻麻的药柜,右边是个床榻,床上躺着的正是晏离。
一名灰衣男子送了个木棍到晏离嘴边,晏离熟练的咬住木棍将脸偏到一边去。
灰衣男子将晏离受伤中毒的小腿两端牢牢的用绳子绑紧了,随即拿起一把小刀在火中反复炙烤了几下后划开箭伤处皮肤。又取了一枚铜夹夹住已经变得乌黑的肉中的箭头拔出来,黑血如泉涌。晏离早已痛的满头大汗,只是强忍着一声不吭。
“你说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还是这样一意孤行,若再这样我便不救你了”,灰衣男子责怪道。
“子奕哥哥别生气么,我错了还不行么,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这男子一声白衣装扮,那声音确实十足的娇滴滴,活脱脱一个卖萌小女子。
“真拿你没办法,”不是哥哥说你,你总是这样,很是危险,我只怕有一日,我来不及救你”,这灰衣男子一脸心酸,竟然抹的眼角生泪来了。
“好哥哥,别生气,离儿知道错了,你别伤心”,这男子一脸温柔,从袖中拿出个白娟替哥哥搽起眼泪来。
“我没哭,你别乱动,你忍着点,我把这毒逼出来”
子奕回头看了眼晏离,叹了口,张开嘴啜着那伤口里的毒。又取了一旁捣碎的草药泥膏厚厚敷在伤口上拔毒。一连拔了七回,那血才重新变得殷红。然后他又往伤口撒了生肌化瘀的药粉再包扎好,足足一炷香的功夫,这才算是完事。
这毒算是清了。
那子奕又拿了粒药丸,递给离儿,“把这个吃了,好的快些,少再让我麻烦”。
这伤痛过后,晏离已是常态,没有了刚才的痛,人也轻松了许多。
“哥哥喂我,我才吃的下”,晏离撒娇。
“也好,你正伤着”,子奕过去将晏离扶到怀里,递了药。
“哥哥张嘴”,晏离道。
“你又想起了什么坏主意?”
“哥哥张嘴我便给哥哥一个香吻”,晏离勾引道。
哥哥苦笑,“开什么玩笑!”,但还是张开了嘴。
嗖的一下,一粒药丸入口,那晏离猛地一个颔首,子奕的嘴巴闭了下来,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你喂了我什么?”,子奕嗔怒道。
“哥哥吃了我的药,我就好了”,晏离仍然是嬉笑着。
“这是哪门子的逻辑?”,子奕道。
晏离笑而不答。
“你…我…”,子奕似乎意识到什么,忙拿起一面铜镜,铜镜里的他双唇乌黑,他中毒了!
这子奕才意识到,这是晏离救他的。
“你这又何苦?这清毒丹这么久我就炼一粒,我刚刚中毒,不打紧,你该吃了它,伤好的快些”,子奕道。
“别婆婆妈妈的,我都已经好了!你吃了我就好了嘛”
“唉!”,子奕叹了口气,“你这没心没肝的,什么时候有个正行啊”。
晏离做了个鬼脸儿。
“你说你怎地总是这么胆大妄为?跟你说了多少次竟还是这样一意孤行?”灰衣男子一边洗手一边责怪脸上微微有点血色的晏离道。
“子奕哥哥别生气。自然是有你在,我才有胆气去胆大妄为。”晏离此时已缓过神来,又变成日常那种嬉皮笑脸的口气。
被唤作子奕的男子一脸担心,语气却因晏离的话而变得软了几分:“今日你为何约我等你爆竹信号方许上来?若我早出来……”
“若你早出来,非但提前暴露我所有的底牌,而且对方也不会被我唬住远远离开……哎哟好疼!”晏离被伤口的药性激得呼了一声痛:“…最重要的是我会在自身不保的情况下还要保护你。”
子奕又道:“你这人的话一句也不能信。你当我不知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是想若是你有命撑到情况安全放信号的时候,我再出来也就无碍了。若是你没命撑到危机解除的时候,那就你一个人去抗。是也不是?打小儿你就是这样。咱俩初次相遇,你就是这样哄了我,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饿狼。”
伤痛缓解不少,晏离已是恢复了常态,人也轻松了许多。她懒洋洋地依在软枕上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一个人挨刀就行了,何必白白浪费我一员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