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的问题是，自从知道了沈砚可能会被强制留级之后，程添袖他们就开始各种替他操心，又是特地给他做专门的习题集，又是细心的给他整合笔记，甚至还强行找理由说怕颜漠又要学习又要给他补习太累了，所以结合自身的优势分配好了各自的工作每天轮流给他补习功课和讲题——
虽然其实每次都是沈砚在不动声色的引导着他们去复习知识点和发现新解法，但人家为了帮他的心意和做出来的那些努力都是真的啊。
这也是沈砚在下定决心不再把自己禁锢在过去的事情里，打算和颜漠一起开始新的征程，但思考良久之后还是没有直接说出真相来，而是决定了要继续装作自己是在他们的精心帮助下才一直在稳步上升的原因。
要是突然让他们知道自己一直是在故意演他们……拎刀追着砍估计都是轻的了。
颜漠是完全知道他的想法的，而且也不想跟他分开，一点儿都不想。
所以他在电话的另一端几乎是没作什么多想就毫不犹豫的说：“要不，我随便考考，陪你去平行班？”
沈砚：“……”
“你当大家都是傻的吗？”
无言以对的沉默了好半晌，他才十分无语反问了这么一句。
大家当然都不是傻的，而且就算颜漠故意考得不好，平行班那么多，他俩也不一定就能分到同一个，所以沈砚最后还是没让颜漠随便考考陪着自己去平行班。
并且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就采取武力镇压措施”的想法，第一次格外认真的对待了这场考试。
顺便还和把它列为了他和颜漠之间三局两胜之间的第二局。
可学校一直没跟他们说的是，这次考试其实还是一次四校联考的一摸底测试。
也就是说，到时候他们不仅会在年级榜上看见自己在本校的排名，还同时会在上面看见自己在东西南北四所高中里的总排名。
这个就比较震撼了。
所以当沈砚的考试排名在大家眼中完全不止像颜漠预料的那样，只往上猛蹿了一千多名，而是直接以742分的总成绩，脚踩四千多人，一跃成为了四所中学里的总年级第一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这谁顶得住？
“我靠！这他妈……”
成绩公布的这天，育英中学信息公示处的布告栏前，两个表示万万没想到的拟声词不知道从谁口中不受控制的蹦出来之后，在成绩公布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冲到布告栏下看名次和分数的高三学子们就全都带着一脸的不敢置信和呆滞表情纷纷陷入了沉默。
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缓缓的打出了无数的问号。
“？”
“？？？”
“？？？？？？？”
“？？？？？？？？？”
问号+n。
“……什么情况啊这是？”
良久，久到布告栏都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外层的人都已经不耐烦的在问“你们怎么还没看完？”了的时候，布告栏里层能看见排名的人群里才有人神情呆滞的接上了最初那个声音没说完的话。
并一脸茫然的表示：“那什么，能不能来个人掐我一下，我想确定一下我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他这几句话就像是落进平静湖面里的小石子，声音不大，但却瞬间惊醒了周围还在盯着排名表上第一位的那个名字发呆的一些人。
甚至还有同样回过神来的人接着道：“啊对，顺便也给我一下谢谢，感觉我仿佛也跟他犯了同样的毛病。”
“……”
但却没什么人动，也没人像往常立刻就出来接话。
大家的目光仍旧死死的钉在了布告栏上第一名的位置上。
又过了良久，才逐渐开始有人慢慢发声。
“确定这个名字不是打错位置了？”离布告栏最近的一个女生指着沈砚的名字转头问旁边的同伴。
“不知道啊，”被问到的长发女生茫然的摇了摇头，“教务处的人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那这是什么情况？”那个女生转回头，又完全不能接受的道，“沈校霸能考出这成绩？？？”
但这次她的同伴还没来得及说话，其他人就已经更不能接受的纷纷开始了自己的猜测。
“要不就是分数上少打了个小数点儿？”
“或者是录入的时候输错了，把1打成了7？”
还有立刻就这个排名表上的名次和分数发表自己的看法的。
“反正我是绝对不相信他能出现在这个位置的。”
“我也……再努力也不可能爬得这么快啊。”
“就是，这太玄幻了，根本就不可能嘛！”
“……”
随即以他们几个为中心，愈渐嘈杂起来的议论声就开始慢慢朝着外层辐射开去。
说什么的都有，但大部分人的猜测和说法都还是保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善意，没硬把话题往“他是不是靠着什么方法知道了提前弄到了考试答案”这个极度不友善的说法上扯。
毕竟有姜浣的事情在前，证据没被摆出来之前，谁都不好再空口无凭的去随便质疑和指控那个曾经被他们不明真相的用言语污蔑和伤害过的同学。
不过这个说法的出现本身就很不友好，所以还是不可避免的激怒了同样前去看成绩的程添袖和洛瑶等人——虽然他们也很震惊，但到底还是十分相信沈砚的人品——导致布告栏前很快就吵吵嚷嚷的闹成了一片。
然而被他们讨论的话题中心，此时却是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更无暇前去劝解和自证己身。
因为他正坐在高三年级组的办公室里，态度散漫的接受着秦主任和整个高三年级组的老师们严肃而又认真的注视。
“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来吗？”
对视半晌后，见他始终没有要开口询问为什么要突然把他叫来的意思，秦主任终于还是没忍住率先开口问道。
沈砚大概能猜到，但他还是吊儿郎当摊了摊手，略有些“茫然”的笑道：“不知道啊，这不是一直在等您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