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镇·常府的委托
其叶2020-06-05 10:112,880

  江宁地广,洞天福地多,连带着门派也出奇的多,从里面随便拿出十个,其中就有九个的规模要比成晚楼大。

  成晚楼建立日久,能够在这些日渐强盛的仙门中留有一席之地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使人不敢小觑,其中最令人叹服的一条原因便是这成晚楼建在玉凉山,还能在玉凉山安稳度日。

  盘古时期以来,万物生灵蓬勃,其中灵力强盛者飞升归于三清境与九重天,此为神与仙。灵力稍弱的居于九重天下的九域神州,肉体凡胎,其中俊杰可通过修行历劫登仙,此为修士。灵力泯灭,邪气强盛的像是妖魔鬼怪一类则下落至九幽司和丰都。

  玉凉山是什么地方,它位于江宁临海,正好守在九域神州与九幽司的交界地带,那是整个江宁最荒凉的地方,灵气稀薄,邪气深重,对修士的修行极为不利,但成晚楼有祖传的秘法能将邪气化为灵气从而使修士进行正常的修炼,这么一来,凶险恶地也成了修炼圣地。

  这种逆天秘法自然有其局限性,它只转化玉凉山周围的邪气,并且一朝用秘法,一辈子都要用秘法,换句话说,只要用了这种秘法修炼,这辈子就只能待在玉凉山修炼,跟其他福地基本无缘。

  这真是再鸡肋不过的秘法,九域神州之大,谁会放着广博的洞天福地不去,吊死在玉凉山这一棵树上,是以成晚楼的门人越来越少,最后整个门派只剩下成晚楼的嫡系——邹氏族人仍用此秘法修炼。

  邹家的祖先得了机缘,在玉凉山凭着秘法开山立派,自此以后,门人来去,门派兴衰都没能让邹氏族人离开,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靠秘法修炼,也确实与旁人无异,这种剑走偏锋的修炼方法甚至在整个修真界得了名声。

  但实际上,邹氏族人避世许久,连带着成晚楼也渐渐隐而不出,他们不参加修真界的各种盛事,因此,没人知道这个门派中的门人修为如何。

  曾经有人问过当时的成晚楼楼主为何不抛弃秘法,出山另辟新路,族长只淡笑着说了八个字。

  九天所赐,仙命难违。

  关于这八个字,外界说什么的都有,但无论怎么说,这八个字和成晚楼低调的态度都成功为其镀上一层神秘色彩。

  成晚楼避世前,曾有一任楼主是个老好人,自家门派凋零至此也愿意给无门无派的散修提供庇护之所,甚至奉其为客卿,但即便这样也留不住什么人,反而九域神州上多了许多顶着成晚楼客卿的名头四处为非作歹的人,百姓深受其害,成晚楼也因此一度被人当成邪门歪教喊打喊杀。

  后来误会澄清,客卿的这个名头渐渐成了空名,但许多百姓对成晚楼的印象也挽不回来,更有百姓用“成晚楼客卿”指代那些作奸犯科无法无天的恶人。

  听苏有初这么介绍自己,叶归蓁不免有些意外,这苏有初一看便知不是个简单人物,怎么会是一个没落门派的小小客卿?

  江宁那么多门派,为何常有福会将委托函发给没落的成晚楼,而避世日久的成晚楼又为什么会突然派人接下这个委托,恐怕这位“客卿”的身份还有待商榷。

  不过叶归蓁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苏有初不说,他也不问,只略一点头就算打招呼了,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补一句,“道友好。”言简意赅,摆明是点到为止不欲多问。

  苏有初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收回视线,饮下了那杯酒,“叶公子客气,叫什么道友,我比较喜欢人家叫我苏先生,听起来文雅。”

  “……”叶公子并不觉得哪里文雅,他问常有福道,“委托何事?”

  常有福一听这话,犹疑片刻后挥退了左右下人,等到堂中只剩他们四个人,他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立马愁得皱在一起。

  这个镇背靠怀琴山脉,山形似一条蛰伏的巨龙,常家是这个镇的大户,祖坟就安置在山脉的某处风水宝地,常家世代葬在那里,多年来安然无恙。

  一个月前,有位道姑敲开了常府的大门,见到常有福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常家祖坟建错了地方,正好点在龙脉凶险处,先前龙脉沉睡才让常家逃过一劫,眼下龙脉即将觉醒,若不迁坟恐会给常家甚至整个镇的居民招来灾祸。

  “我当时就觉得这道姑简直一派胡言,我家祖坟的风水是请神都和江宁的许多仙师测算过的,绝对是上好的宝地,再加上我那会刚从蓬莱谈了一笔生意回来,刚进门还没高兴一会儿,嘿,她就来这么一出。我只当她是对家不服,专门派来寻晦气的,怒上心头就把人给赶了出去。”

  说这话时,常有福仍是满心气闷,下一刻,他语气一转,“可谁料,第二天蓬莱那边就传了消息来,原本要跟我家做生意的那户,头天晚上全府上下百十来号人悄没声地全死了,这生意也跟着凉了。”

  叶归蓁知道蓬莱那件事,他当时正在闭关,是一个内门弟子接了委托去处理的。

  他后来看过那名弟子的委托详述,事情很简单。

  那户人家的主人宠妾灭妻,正房夫人被几个小妾合起伙来气死了。

  那位夫人生前未被好好怜惜,死后竟连祖坟都未下,只乱葬岗一扔就完事了,她的魂魄游离府中,看着丈夫和其他女人在她死后变本加厉地寻欢作乐,悲痛难忍,怨气深重化成厉鬼附在她丈夫身上,用一把菜刀把府上的人全杀了,丈夫清醒后变得疯疯癫癫,最终也吊死在家门前,而这女鬼在那名弟子赶到后便自行碎灵,魂飞魄散了。

  这件委托的详述是那名内门弟子听了街坊邻里的话才拼凑出来的,真假并无定论,因此他也只是粗略一浏览没怎么在意,没想到居然与这次的委托有些联系。

  “我以为那就是个巧合,结果半月前,我家一个下人突然冲出家门,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砍人,双目猩红犹如厉鬼,砍死了四五个人还不停,直到先前那个女道长出手才制住了他。”

  “什么样的女道长?”叶归蓁蹙眉问道。

  “就、就一个美人,穿着白色道袍……”

  既尴尬又生硬。

  叶归蓁:“……”嗯,好形容。

  苏有初轻笑出声,纵使早些时候已经领教过一次这位常老爷的描述能力,他还是忍不住为之折服。

  身旁没说几句话的左平听不下去了,他道:“那女冠容貌普通并不很出众,但是明眉锐眼很不寻常,应该是易了容,穿着那种最朴素的白色道袍,衣上没有门派印记,身负长剑,不过长剑被白布层层裹住,不知剑名。”

  看到叶归蓁朝他投来询问的眼神,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左平苦笑道:“那日我被庄主遣来办些私事,刚上主街便看到那名女冠身手利落地擒住了常府的下人,这才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今日也是庄主派我来办事,临时接到委托便顺路来了,这些苏先生和常老爷也都知道。”

  常有福擦着汗点头称是。

  苏有初则毫不给面子,懒洋洋道:“别,你先前可没说这段,我不知道你今儿是顺路来这儿的,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是接到委托才特意过来的呢。”

  左平张口欲说些什么,叶归蓁却没有给他机会,“可知那女道长为何逗留于此吗?”

  常有福摇头,“不知,她将那下人送到门口便离开了。”

  “那下人呢?”

  “死了,”常有福老实道,“当天晚上,暴毙身亡。”

  “尸身何在?”

  “草席子一卷扔到后面的乱葬岗了。”

  苏有初再次插嘴道:“虽然我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你家那位仆人极有可能是中邪了,中邪了懂吗?不给人家做个法事告慰超度一番,还这么随便就把人家扔了,小心他修成厉鬼晚上来找你。”

  常有福闻言,惊得瞪开了两道缝隙一样的眼,脸色惨白,身上的肉颤了颤,冷汗自脸颊滑落,忍不住朝左平看了一眼。

  左平回给他一个安抚的笑。

  叶归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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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届修士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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