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爹入狱了?!
锅锅不吃碗2020-06-14 20:544,396

  傻子认命的又放宽了自己的底线,允了“最后一次”。

  追的累了,两个人也不顾形象,头对着头挨在一起,摊成一条直线躺在梨树下,盯着满树零星的叶子发呆。

  “殿下,你说人为什么会长大啊?”顾清素想起来上午那块玉笏板,一时怔怔的。

   江斯年毫不在意明黄色的蟒袍沾了灰土,他伸手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透过枝杈看见被分裂的天空。

  “长大是为了明白道理,小时候太傅是这么告诉我的,但我觉得,我长大就是为了责任。”江斯年淡淡的说。

  “我的出生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命运,从出生起我就是太子了,从小学的都是如何做一个帝王,如何管理我的子民,没人问过我想不想要。”

  他轻轻闭上眼,“连名字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顾清素从没听江斯年说过这些,他看到的江斯年,在处理事情上一直都是那个意气风发、高贵不可言喻的年轻太子,行事果断而游刃有余、会是一个明君的年轻太子。

  原来他和我一样。顾清素悄悄地想。

  “我爹……今天把笏板给我了。”少年摸着腰间玉佩的穗子,有点凉凉的,捻起来很舒服。

  “我爹说我是家里头一个少年丞相,我……我从前不想入朝为官,是因为从小看遍了官场流连,知道这里面的水都多脏……”他睁大了眼睛,想从天上的云里看出个什么花儿来。

  他是可以脱身,可他的殿下一个人孤零零的要怎么办。

  “后来遇见了殿下,就……”

  就不想辜负他的殿下了,哪怕陪他蹚这趟浑水。

  他一轱辘翻身爬起来,跪坐在江斯年旁边,神色认真,“只要殿下需要我,我就在。”

  我陪你建这万里江山,描这锦绣山河。

  江斯年一抬头,看见顾清素清秀的脸庞,听他许诺,心里软软的,像熨化了半罐子陈蜜,又酸又甜。

  他的阿清这么好,叫他怎么舍得。

  江斯年不适时宜的想起来那个荒唐的婚约,想起少年失望又委屈的眼神。

  这婚约绝对不能变成真的。

  他伸手去勾顾清素的下巴,轻轻挠了两下,“阿清需要我,我也在。”

  顾清素的一双桃花眼总是充满多变的情绪,高兴的、羞恼的、失望的、痛苦的、难过的,太多太多都是为了他而酝酿的。

  他想让这双眼睛以后都亮晶晶的,永远都是笑着的。

  气氛是在太好,好的他都想做点什么了。

  但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动作,少年就俯身轻轻地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满眼笑意就这样直生生撞进了江斯年眼里。

  江斯年暗叹一声,这温柔乡,哪个英雄不栽进去!

  他也不起来,使坏的就着他脖颈一捞,顾清素一下子没坐稳,跌在江斯年身上。

  他吓了一跳,赶忙用手肘撑在江斯年两侧,一不小心就贴上了他的唇。

  江斯年倒也没弄多大动静,只单单辗转吮了两下就放开了他,望着他瞪的老圆的眼睛,又微微抬头啾了一下,温柔的像三月里最暖的春风。

  “阿清,生辰吉乐。”

  ****

  江斯年快困死了,今天不休沐,他得起来参加早朝。

  昨天晚上和顾清素下棋下到半夜,连输几盘不说,还叫他仗着生辰骗了不少东西,郁闷死了。

  他倒是美滋滋,不用跟着去,今儿指不定要怎么睡到日上三竿呢。

  江斯年闭着眼系扣子,系错了一颗也没察觉,还是卫华敲了他一下,他才睁开眼。干脆任由卫华替他系回来,又帮他端端正正的系好宫绦。

  “别喊阿清,让他多睡会儿,昨天玩到半夜,肯定累了。”他嘱咐道。

  江斯年跨进太极殿的时候整个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怕人打搅他,干脆站在那儿闭目养神。

  顾衍昨天醒了以后没寻到顾清素,就知道儿子又跑回宫里去了,瞧着太子这精神头,估计俩人昨天又玩闹了不少时间。

  顾丞相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朝——始——”安公公一声唱喝总算让江斯年睁开了眼,他看了眼右边,顾衍低垂着眼,捧着个笏板一副安静的样子,想起来昨天顾清素说他爹把笏板传给他……

  怎么满脑子都是那小傻子。

  收不住思绪,江斯年索性任由自己胡乱的想着。

  “禀陛下,微臣有本启奏。”御史台典司使闪身而出。

  江斯年垂着眼半听不听。

  “讲。”“微臣要弹劾丞相勾结官员,结党营私。”

  “?!”顾衍愣了,我什么时候结党营私了。

  江斯年这下彻底清醒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典司使。

  说顾氏结党营私,比皇帝改姓都荒唐,从开国到现在,顾氏哪有过勾结官员这档子事。

  顾氏浑身上下就是个清正廉明、刚正不阿的金匾,历代辅佐皇帝都规规矩矩、行事低调,恨不得在脸上贴个“我什么也不会别来找我”。

  这是逢上这两天御史大夫告病假不在,典司使才升了头,不然哪轮得到他说话。

  隆丰帝动了动眼皮,也没肯定也没否认,“口说无凭,爱卿可有证据?”

  “微臣有,昨日微臣房里下人的远方表亲来投奔,哭诉说是从顾丞相府上被赶出来的,只因不小心看见了丞相房中的一封浅皮色的信,丞相便大发雷霆将他赶了出去。微臣哪里敢留丞相府上的小厮,只细细问过便将人赶走,所以不曾收留。”

  “你胡说什么!我昨日哪有赶下人出府!干什么平白污我名声!”顾衍气得差点要拿笏板拐过去抽他。

  “自然是有证据才敢说,微臣怎么敢污蔑丞相。”典司使不咸不淡的噎回去。

  准又是程方那个老狐狸和老六搞的事,典司使是他们的人,江斯年紧皱着眉。

  “微臣请求去丞相家中搜查那封信,若有便是,若没有,微臣再来谢罪不迟。”

  隆丰帝居高临下的瞟了一眼顾衍,“顾爱卿有何说法。”

  顾衍“嗵”的一声跪下磕头,“陛下!臣绝对没有这封信,也不曾赶过什么小厮,昨日是犬子生辰,下午臣在房中睡觉,连府门都不曾出过!”

  隆丰帝睨着他,“那爱卿可介意搜查?若是没有便作罢,也好证明清白——来人,去丞相府搜。”

  久不出声的程方状似无意的说,“丞相大人当真未曾出门吗?昨日微臣妾室还说,见到您提着礼去了光禄大夫刘执刘大人府上,想来怕是小妾眼花看错了。”

  隆丰帝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刘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刘执死也没想到会带上自己,他连忙跪下战战兢兢的说,“微臣绝对没有和丞相勾结!还请陛下明察!”

  隆丰帝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一队人去了刘执府上。

  江斯年像看杂耍似的听典司使轮着个儿空口造势,只想当场翻他个白眼。

  他倒要看看能翻个什么花儿来。

  结果众人真的等来了一份礼物,随之而来的还有两封信。

  当众拆开一看,满纸都是勾结,还明目张胆的写着如何帮太子尽早登基,你来我往的还有些什么“多谢相助,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一封信把江斯年、顾衍、刘执都牵了进去,一箭三雕。

  “放肆!”隆丰帝气得把信纸一下子拍在桌子上,“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还想弑君?!“他递了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给江斯年,“太子该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江斯年心下一惊,二话没说撩了袍子跪下,目光沉沉,“父皇明鉴,儿臣已是太子,再不缺什么,何必在此刻争抢皇位?更何况儿臣一向敬爱父皇,怎会有如此不孝的想法,还请父皇明察。”

  “陛下!这绝不可能,定是有人诬陷臣,作伪了信!还请陛下明察!“顾衍一脸坚定,”臣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臣拿顾氏的名誉担保!”

  典司使一拱手,“微臣有人证,”他招招手,“把人带上来。”

  江斯年猛地一回头,目光撞上了一个小厮。

  那小厮腿一软,跪在地上抖得像个筛子,“小人、小人是刘大人府上的洒扫奴才,昨、昨日顾大人拎着礼物来访,说、说是来还礼的,让我家大人以后不必为这些东西费心,大人收下便命我收去库房……小人句句属实!”

  “你!”顾衍气得脸都白了,“那分明是我儿生辰,刘大人送礼,臣不肯收,这才亲自去刘大人府上退还的!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送礼的!”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有蹊跷,不如先查证一番再——”江斯年话还没说完,就被隆丰帝打断,“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辩解的!来人,把丞相和光禄大夫押入天牢,交大理寺候审!”

  “父皇?!”众臣哗啦啦跪了一地,一齐高喊着“陛下息怒”,险些盖住江斯年的话。

  “陛下!臣是冤枉的!陛下明察!”顾衍奋力挣扎的脸都红了,但毕竟抵不过身强体壮的御前侍卫,还是被带走了。

  整个过程不到一刻钟,众人都傻了,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出。

  朝堂上瞬息间风云变幻,河水东流,昨日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今日就被投入大牢成了阶下囚。

  果然伴君如伴虎,哪日不小心,连命都保不住了。

  六皇子跪在另一队人里,自己先愣了。

  无数个问题在江睿脑海里盘旋,他现在只想赶紧下朝,找程方问个清楚。

  他用余光看向程方,只见一向活跃的太尉大人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本来就和江斯年有三分相似,又从小处处刻意模仿江斯年的行为举止,再加上他生母是在皇上面前最得宠的贵妃,免不了要被人拿来比较。

  至于这比较的风评……东施效颦能夸赞到哪儿去。

  程方恨不得把自己用大盆扣起来,好杜绝江睿频频投过来的目光。

  对于这个六皇子,他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这种时候还看什么看!擎等着被太子拿捏把柄吗?

  江斯年面沉似水,飞速的思索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还真没注意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他这样做岂不等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万一不成功,那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老六虽蠢,但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这里面少说也得有两三个计划,只是不巧撞到了一起,然后碰巧达成了其中一个目的。

  思及此,江斯年眸子骤缩,乌沉沉的卷了些暗色。

  这下是顾衍,下一步就该是顾清素了。

  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人想要阿清的命。

  顾清素睡得正香,一阵急促的拍门声顿时将他惊醒,门外是召南焦急的声音,“少爷!少爷!出大事了少爷!”

  他歪歪扭扭的系着外衫,睡眼惺忪的打开门,“干什么,一大清早的——召南?你怎么来了?”

  召南火急火燎的,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见门打开,急惶惶的抓住顾清素,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刚刚宫里派人来咱们府上搜,说是老爷勾结官员!夫人让我赶紧来找您——”

  “什么?勾结?“少年吓了一跳,”等我一下!我穿上衣服!”

  消息传的很快,那边府上刚被搜查完,一家子人都慌了神,李氏忙嘱咐召南去宫里把顾清素喊回来,可还没等长子回来,下人就来报,说顾衍被弹劾结党营私,已经下了狱。

  李氏一听,急火攻心,一下子惊厥过去,吓的一众人惊声尖叫,顾府乱成了一锅粥。

  幸好丞相府离皇宫并不是很远,顾清素跑的快喘不上气了,终于看见丞相府的大门。

  甫一进前厅,就听见几声低泣,他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听出来那是三弟顾景的生母五姨娘。

  他急急转过薄如蝉翼的绢纱屏风,看见五姨娘拭着帕子在掉泪,见顾清素回来急忙抓住他的袖子,“宫里传来消息,老爷入狱了!夫人一听就晕过去了,刚叫人抬回后院请了郎中……小景让妾身在这里等大少爷——”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脸错愕,“入狱?爹为什么会入狱?!”

  想起他娘还在后院,他咬咬牙,让五姨娘先回房休息,转而奔去了李氏的荷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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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此生行至水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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