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脚步声的方向,陆宁霍然从水中站了起来,身子一闪,已穿好了衣服朝门外冲了出去。
不过片刻,便已行到了一间屋子前,她几乎没有犹豫,便推门而入。
陆宁环顾了下四周,又看了看萧问,疑惑道:“方才没人进来?”
“没有。”萧问淡淡道。
陆宁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四周:“那难道是我听过了?不应该啊。”
“陆姑娘。”萧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啊?”陆宁抬起头疑惑地盯着他,不知他要说些什么。
萧问沉声道:“我在换衣服。”他方才才将半边衣衫褪下,陆宁便推门而入。
无奈,他只得将才褪下的衣服重新穿了起来。
陆宁一愣,看着他露出的半边胸膛,温暖的额灯光在他的皮肤上落下淡淡的温柔光辉。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看到什么的时候,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子变得通红,忙转过身道:“我方才听见房顶上有声音,跑到你这边来了,我才进来的。你,你别误会啊。”
不过一个转身,萧问已经穿戴好衣袍意味深长道:“误会什么?陆姑娘占我便宜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方才,该看得不是都已经看到了”
“我,我,我何时占你便宜了!我又不是故意看得!”陆宁又急又怒道。透过手指,陆宁已经见他穿戴好衣衫,转过头道:“你别血口喷人啊!”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萧问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上前道:“看来陆姑娘很担心我啊。”
陆宁道:“那当然了,你死了我找谁要钱去啊。不过刚才确实没人来吗?”
萧问笑笑道:“没有。”
“那就奇怪了,我明明听见的。”陆宁摸着下巴道。
萧问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伤口占了雨水不疼吗?”说着便拿了件干净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陆宁看了看自己,披散着头发,发丝还湿着,身上因为匆忙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就这件中衣还被雨水打了个半湿。雨水渗进山口里,确实是生疼。
陆宁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受着伤这回事,一时间疼得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人一旦有了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忘记自身的痛苦,可当安心的时候才会再次意识到痛苦的存在,从来如此。
萧问叹了口气,下一秒竟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将她轻轻放到床上,神色紧张地检查着她肩上伤口的位置,却发现了一丝血红。
陆宁狐疑地打量着他,紧紧抱着了旁边的被子道:“你,你不会想趁我受伤了对我做些什么吧?”
萧问没好气道:“我能对你做什么!你这伤口好不容易这两日好些了,现在又迸开了,你就不觉得疼吗?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聂先生屋里拿些药,你在这等一下。”
陆宁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着他向门外走去。
不过才片刻,萧问便已回到了房中。
“不合适,真的不合适。”看着他要给自己上药,陆宁连忙道。
萧问皱着眉头:“你确定你自己能上?”
陆宁嘀嘀咕咕道:“男女有别啊……”
萧问挑了挑眉,道:“那你自己试试?”
陆宁接过他手中那小小的瓷瓶,讪讪笑了笑道:“你,你先转过头去。”
萧问叹了口气将身子别了过去,不过片刻,便听得后面的人一声哀嚎。
萧问将连忙将身子转了过来,急道:“怎么了?”
陆宁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我,我够不着。”
萧问叹了口气上前检查了下她的伤口,确认没有迸开,将手里的药瓶接过来道“说了我来的”,一边说着一边将陆宁的身子转了过去,轻柔地在伤口处洒着药粉。
陆宁只得乖乖地转着过身子由着他上药,二人就这么静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默了半晌,萧问终于开口道:“你与聂公子有婚约吗?”
“啊?”陆宁一愣,不知他好端端提起聂兴来做什么,连忙道:“当然没有啊,你想什么呢!”
萧问的神色有些复杂去:“这两日我听聂公子说他已请媒人做过媒了?”
陆宁点了点头道:“我是在我爹案子上看见过他让媒人写的信,你怎么知道的?”
萧问一愣,什么话都没有说,脸色却变得不好看起来。
陆宁感觉气氛变得凝重,连忙道:“不过我不会答应的。”
萧问没好气道:“为什么?我这两日见那位聂公子对你可是上心得很呐。”
陆宁笑了笑:“这事儿也不是上不上心就可以的呀,我只当他是朋友,我们俩做夫妻这事儿我还真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她的话才说完,门外本来响起的脚步声突然顿住。
听到有脚步声,陆宁忙得整好衣衫警惕道:“谁!。”
聂兴淡淡道:“是我。”
萧问脸色不悦道:“什么事说吧。”
聂兴顿了顿,并没有进屋,只在门外道:“萧大人,还请到厅外一叙。”
陆宁听到声音,连忙穿好衣衫跑下了床,朝着大厅走去。
萧问跟在后面,侧身看了看那扇未关上的窗户,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