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抚人心,太子升怀吉为兵部武选司郎中,即刻回京赴任。
重宁帝不在,太子的命令相当于圣旨。怀吉不得不遵从,只能星夜返回京城。
已经是亥时了,景仁宫内依旧灯火通明。
伺候的宫女太监们站在门外,凝神摒气,连咳嗽声都听不到一下。
殿内点着一排排巨大的蜡烛,照的这里如同白昼。
陈宏辕坐在书案后,一本本批阅着奏折。时而眉头深皱,时而面色舒展。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几个时辰,面对数尺厚的奏折,毫无厌烦倦怠之意。
“王爷,夜已经很深了,您安寝吧。”
一名老太监走上前来,忍不住说道:“折子永远没有批完的时候,还是身体要紧啊!”
陈宏辕摇头:“无妨。若是今天的批不完,堆到明天只会更多。”
老太监无奈的说:“那老奴去给王爷准备些夜宵,可好?”
陈宏辕想了想说:“也好。不过你看看厨房的人休息了没有?如果已经睡下,那就算了。”
“王爷真是宅心仁厚。就知道您不愿意打扰别人,老奴早早的就已经备好了点心,只等王爷饿的时候拿出来给您吃。”
老太监挥挥手,两个宫女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把里面的碟子摆上桌。
是一碟桂花糖蒸栗粉糕,一碟水晶糕,有一壶菊花凉茶。
陈宏辕净了手,捏起一块水晶糕慢慢咀嚼。
水晶糕晶莹剔透,他的手指洁白修长。真是相得益彰,看着就是视觉上的享受。
殿外响起一个含笑的声音:“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不睡?”
陈宏辕赶紧起身,上前搀扶:“太后娘娘不是也没有睡吗?”
太后跨过门槛,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桌上的点心笑道:“王爷这是饿了?”
老太监急忙说道:“王岩忙着批阅奏折,到现在晚上都没顾上用。老奴怕王爷饿坏了身子,才私自留了这些点心。太后要怪就怪老奴吧。”
太后笑叹:“王爷为国事操劳,哀家感激还来不及,哪里还能怪罪?你这老奴,分明是转着弯的埋怨哀家不体恤你家王爷吧?”
老太监忙跪着说不敢。
太后转而对陈宏辕说:“你这孩子,这么拼命做什么?搞垮了身体岂不是得不偿失?”
陈宏辕的笑容得体而文雅:“皇兄肯让儿臣监国,是对儿臣最大的信任。儿臣诚惶诚恐,深恐辜负了皇兄的托付。唯有鞠躬尽瘁,方能报答皇兄之万一。”
太后端着茶杯,慢慢撇着上面的浮沫,语气平静的问:“既然这样,哀家有一事想要问一问你,你为何降了御林军右郎将石广安的职位。”
陈宏辕起身说道:“太后明察,石郎将与人喝酒斗殴,将人打成重伤。伤者乃是工部陈尚书之子,儿臣若不罚他,实在平息不了陈尚书的怒火。”
石家与赵家是通家之好,又结了姻亲,太后对石广安也很喜爱,自然是要过问的:“这件事情你可调查清楚了?我怎么听说是那陈尚书的儿子故意挑衅,广安忍不住才打了他。”
陈宏辕叹气:“不管是谁先挑衅,石郎将动手就落了下风。儿臣的意思是先降了他的职位,把事情压下去。待皇兄回京再将他提拔起来,正好送给石家一个人情。”
太后放下茶杯,慈爱的拍了拍他的手:“没想到你事事以陛下为主,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保全陛下的名声。倒是哀家错怪你了。哀家回去了,王爷也早些休息。”
说完,扶着宫女的手缓缓离开。
陈宏辕看着太后远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清俊秀美的脸上,慢慢浮起一抹阴戾。
即使自己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呕心沥血打理国事,勤政爱民,任劳任怨。在这个老太婆眼里也比不上她那位昏庸无能的儿子。
说让自己监国,其实又时时牵制,处处防范,这和监视有什么区别?
“王爷……”
老太监小心翼翼的唤道。
陈宏辕扭头,已经恢复了常态:“你们都出去吧,孤把剩下的折子都要批完,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是。”老太监和宫女们退出,把殿门紧紧闭上。
陈宏辕盘膝坐下,拿过奏折继续批阅起来。他忍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所以,他还能继续忍下去。
太后回了宁和宫却没有就寝,她的案头还放着另外几份奏折。
这几份奏折是内阁特意整理出来,直接递呈到她手里的。太后命人将蜡烛剔得透亮,也仔细批阅起来。
重宁帝兵败的消息很快传回京城,举朝皆惊。
不过惊归惊,当中兴王询问谁愿意带兵支援时,那一张张平时如簧的巧嘴,立刻都闭的严严的,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后来边关的消息就不曾再传回来,那些大臣们都松了口气,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证明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一定已经转败为胜,转危为安了。
怀吉和杨楷,胡思夏等人,经过一个月的日夜兼程,终于赶了回来。
远远的,京都巍峨的城墙映入眼帘。
城墙下站着一大群人,一个个鲜衣怒马,簇拥着一架亲王仪仗。原来竟是陈宏辕亲自出城接他们来了。
三个人一起向陈宏辕行礼。
陈宏辕笑眯眯的从车撵上下来,托着他们的手臂,把他们一个个扶起来,说道:“诸位大人何必多礼?你们在边关浴血奋战,出生入死,实在叫孤王钦佩不已。孤王已经备下了宴席,为诸位接风洗尘。”
随行的大臣使劲的奉承拍马,歌功颂德,却没有一个人敢询问战事的进展。
宴会上,怀吉取出太子的手谕给陈宏辕,请他过目。
“微臣想即刻上任,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陈宏辕笑道:“既然是太子的意思,孤王照办就是。不过无论怎样,也请大人先把这顿饭吃了再说。再急也急不过这几个时辰。”
怀吉其实急的并非上任这件事,他其实更不耐烦的是应付宴会上的虚情假意。
更何况,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徽柔了,一颗心仿佛放在油锅上不停的煎熬,想的心痛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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