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妹哪里来的秘密可藏！“冉冰听此，起身大怒，”是，昨晚夫君看到他们搜府，的确告诉臣妹搜查公主的房间便是不大敬，让臣妹无论如何要维护皇室尊严。臣妹觉得夫君的话甚有道理，便照此做了，可谁想传到他们耳中竟变了味！”
听说是杜从实怂恿的冉冰，莫悁便知她屋内必藏有蹊跷。见她生气了，忙又笑着拉她坐下：“四妹妹正怀着身子，莫要动了气，都是那些宫人在背地里嚼舌根子，为他们生气怪不值当的！”
冉冰没听出来这话里头的含义，反而继续生气道：“臣妹屋中东西是多，可那不过是些皇兄给的陪嫁，就算有几样夫君的物件儿，也不过是些平日用的寻常之物！他们凭什么污蔑臣妹和夫君清白！”
莫悁见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扯谎，于是连忙笑道：“谁说不是呢，皇嫂听着也是生气，回头皇嫂就去替你好好训他们！”
“多谢皇嫂。”冉冰这才不情不愿坐下。
“对了冰儿，听陛下说，你婆婆近日去了外地养病，不知她身子如何了？本宫心中也甚为挂念，总想着派人去聊表问候。”
“婆婆是昨晚才走的，临行匆忙，臣妹也未能当面告辞。不过公公说，她只是有些头疼，不伤及性命，过了几月便能回来了。”
“噢？四妹妹这话可千万别往外头说，这若是又被那不长心的人听见，怕是要责怪你这个作儿媳的不尽心，连婆母去了哪里都不知情呢。”
冉冰又急了：“公公和夫君不告诉臣妹，臣妹有什么办法。臣妹只在用午膳时，依稀听见夫君说，婆婆似乎去了南方某处风景秀丽处。倘若有人真问起来，臣妹就这么回他们！”
“南方风景秀丽处？”莫悁大呼不好，心中想着，“坏了，莫非是杜夫人得了线索，去了灵州找她女儿？”
莫悁立刻回神，又对冉冰笑道：“好妹妹，你的心意，世人必会体谅。只是咱们姑嫂二人后面说的话，莫要告诉你夫君。他这几日定是劳乏不堪，少知一事，也能稍微放松些。”
“皇嫂放心，臣妹知道体贴夫君的。”
莫悁点点头，留了饭后，又亲自送她出门。
看着成祺长公主离宫的背影，莫悁忽然为自己的利用了这么一个单纯女子而感到无比愧疚，她的良心被撕扯不安，可她又没有别的办法。她不能眼见着杜家继续不可一世，她必须要找到突破口。
晚上，听闻韩凌霄已经奔赴边境，梁帝微微松了口气。莫悁又趁机将和冉冰说话的内容细细同梁帝讲了一遍。
梁帝听后，先是急忙将长安喊来，命他派人速去灵州，缉拿杜夫人，然后又将眉头一拧：“得想个什么法子查了四妹的房间才好。”
两人一阵苦思冥想，莫悁忽然间灵感大现：“臣妾倒是有一个主意！”
“悁儿快说！”
“陛下还记得臣妾当年生产时，太后为了稳妥起见，特地让她娘家的产婆柳嬷嬷进宫，来陪侍臣妾吗？当年若不是柳嬷嬷当机立断给臣妾喝的那一碗催产药，臣妾怕是早就死了。”（见章尾说）
“朕怎么会忘记恩人？柳嬷嬷经验丰富，更难得的是临危不乱，实在是个奇女子啊！”
“是，臣妾想着，宫里宫外见过柳嬷嬷的人不多，倘或将她隐姓埋名送到待产的四妹妹身边，她或许能助陛下一臂之力。”
“这主意极好！”梁帝不禁夸赞。
“那臣妾明日一早便去求求太后，向她借良将一用。”莫悁笑回道。
次日早上，莫悁将此事同太后一说，太后眼皮不眨立刻答应。而那柳嬷嬷对杜傲山爷孙早已是怨气冲天，听闻有机会帮助朝廷铲清余孽，当日下午便收拾行装，改名姓为贾姥姥，去了杜府毛遂自荐。
成祺长公主已经怀了八个月的身孕，临盆在即，杜家正在加紧挑选产婆。见新来的贾婆子虽然眼生，说话做事还算沉稳，便将她暂且留了下来。
柳嬷嬷经验丰富，人又耐心细心，很快便赢得了成祺长公主的信任。一闲下来，她便会向柳嬷嬷讨教生产和养孩子的经验。而每次去到公主房间时，柳嬷嬷总会趁人不备，悄悄观察一番。
几日之后，她悄悄给托人给太后递了话。
“柳嬷嬷的意思是说，冉冰的房间里不过是些嫁妆和生活日用，并没有什么不妥。”太后对梁帝夫妇说道。
“怎么可能？！”莫悁满脸惊讶。
“是。哀家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杜家腾飞至今，已近五十载，经历过无数人事，不可能一点痕迹不留。”
见两人唉声叹气，太后又急忙劝道：“你们也莫急，也不是全然没有好消息。柳嬷嬷说冉冰心大无拘，所有的箱子都未上锁，唯独一个梨花木首饰匣例外。问她时，她只说那里藏着她和夫君的定情之物，她珍爱无比，要留一生一世，绝不轻易打开给旁人看。”
“莫非那个首饰盒里有问题？可是就算是真的，那这么小的匣子，又能装多少东西呢？”莫悁纳罕道。
“这倒是另一个难处了。柳嬷嬷也不知那钥匙藏在哪儿，没机会打开一看。如今陛下手中没有合适理由，不好强制搜查。此事还需另辟蹊径方可成功。”
“多谢母后提醒，儿臣定当谨记在心。”
两人怏怏地回到宣仁殿，心中烦闷。
“另辟蹊径，哪里还有什么路可走呢？”梁帝愁闷不展。
“其他的路不好走，其他的人却未必不好找。”莫悁思忖一回，拉住梁帝的胳膊道，“或许，陛下可以从高离凡大人处入手。”
“高离凡？”梁帝忽然惊起，“对了，高离凡当年参与了卫府灭门惨案，你的意思是说，让朕反转思路，从低处往高处拔苗？”（见章尾说）
莫悁点头。
“不愧是朕的悁儿！”梁帝抱住她，灰浊的双眸里终于有了微微光亮。
打定主意后，梁帝便开始盘算着如何网住高离凡这条大鱼。思来想去，他又命人趁着夜色，命周之护立即进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