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今湄啊了一声,蓦地瞪大眼,反应过来:“……是我?”
“不然还能是谁?”秦夫人白她一眼,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脖子:“那晚给你取银针的时候,你那手劲儿,要不是我躲得快,怕是脖子都要被你掐断。”
“咳……”今湄眨眨眼,露出谄媚的笑:“霜姐姐,你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
秦夫人瞪她一眼,显然是习以为常,只抬手在她额头上拍了一记:“折腾吧你就,死丫头片子。”
今湄嘿嘿笑着,抬手拉住她的衣角,等她坐下来,便抱住她的手臂,笑嘻嘻挨了上去,两人甚是亲密。
秦夫人无奈地笑笑,揉揉她的脑袋,目光却望着屋外,似乎在想什么。
“对了。”今湄忽然抬起头来,终于想起了正事:“阿谣呢?”
“这会儿想起她了?”秦夫人嗔怪地看她一眼:“你从谷里出去那么久,又突然音讯全无,教里不能群龙无首,我便让她出去,一边帮你完成之前的计划一边寻找你的下落,现下该有两个月了吧。”
之前的计划……今湄默了下,想起之前自己和萧祺在江陵府干得那些事,一时没敢吱声。
见她低眉敛眼,秦夫人只当这是在为眼下的状况担忧,于是便问:“你呢?现在记忆恢复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啊……”今湄松开她,有些苦恼地抱着双膝托起了下巴,想了好半天才说:“计划还得按照之间的走,如今江陵府那边的小人已经除得差不多了,朝中有能力能对付那人的,也只有——”
她说到这,下意识看了眼门外:“只有他了。”
即便她没有失忆,现在也应该通过各种手段,和荣陵王搭上关系了。
闻言,秦夫人不由嗤笑了声,打趣:“那现在不是歪打正着,正正好么?荣陵王妃这个身份可比别的劳什子关系稳得多,我听阿谣说,如今这个局面,只怕各方都在暗中想要拉他入局呢,你这回啊,可算是走了运。”
话虽这么说,可今湄还是觉得胸中郁结:“霜姐姐,我老觉得……”
秦夫人挑了下眉:“觉得什么?”
“觉得……”今湄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心中那股莫名的异样感觉,最后只能烦躁地叹了口气,说:“总之,这跟我想象中的计划,好像不太一样。”
秦夫人忍着笑抿了抿唇,并没有点破,只笑盈盈望着她,没有出声。
“怎么了?”今湄被她看得有些毛毛的,不自然地舒了下双肩,悻悻问:“哪里有问题吗?”
秦夫人摇摇头,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了她手里。
“这是什么?”今湄看了一眼,觉得眼熟,便把玉佩举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着,忽地啊了一声:“这不是——不是那个女人……”
“女人?”秦夫人挑了下眉,有些莫名:“这是那天萧公子央我救你时,给我的信物。他当时说,只要我愿意救你,愿意答应我的任何条件。”
今湄怔了下,用手指轻轻摩挲这温润的玉佩,脑海中不由地想起了初次见萧祺的场景。
只是没想到,这玉佩会是那女人送给他的信物,后来去江陵府之前,她开玩笑抢了玉佩,到如今,居然会成为他为了救自己送出去的信物。
“这些……他倒没跟我说起。”今湄喃喃,想起他方才轻描淡写将事情一语带过的模样,心口莫名颤了一下。
而秦夫人只望着她,含笑道:“你说,他这样的身份,我得提个什么条件好呢?”
“……霜姐姐!”今湄这会儿才知道她是故意在调侃自己,不由瞪了她一眼,脸上莫名有些烫。
她攥紧玉佩,不由分说塞进了怀里:“这玉佩不能留,我要还给他。”
“嘁。”秦夫人睨她一眼,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反正萧公子为人正直,也不会糊弄我,这玩意儿难道我还稀罕?”
她一边说,一边似笑非笑地往了窗外一眼:“就是怕有些人啊——”
今湄眉心一跳,赶紧跳起来捂住秦夫人的嘴,又飞快看了窗外一眼,见没有动静,这才恼怒地瞪她,声音压低:“你不许胡说八道!”
秦夫人吃吃地笑着,将她的手拍开:“行了,我可没这闲工夫。”
两人正闹着,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微暗的天光中,萧祺执着烛台停在了门口,抬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