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他抬起头,见今湄正咬了口手中的果子,笑眯眯朝他抬抬手:“要不要尝尝?挺甜的。”
这丫头,也不怕中毒。
萧祺叹口气,忽然伸过手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在她愕然的眼神中拿过那个咬了一口的果子,仔细看了两眼,确定没事后,这才重新塞回她的手中。
“吃吧。”他接过自己眼前的果子,也咬了一口,站起来。
今湄在原地僵了两秒,等回过神来,萧祺已经走出好远。
“喂,你……”她有些咬牙切齿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兜起地上的果子,正要往前追时,目光忽然落在草丛里,顿了一下。
萧祺捏着那枚果子,心中估算着路程,倒没注意到身后今湄一时半会儿没跟上来。
等他察觉到身边过于安静时,回过头去,今湄正兜着满怀的果子,急急忙忙朝他奔来,面上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爷?”她笑吟吟看着他,脸上有几分得意:“你可掉什么东西了?”
掉东西?萧祺在怀中摸了摸,下意识摇头:“不曾……”
他说到这,忽然反应过来,手下滑到腰间,脸色一变——那枚玉佩不见了。
“嘿嘿。”今湄费劲地兜住满怀果子,从袖中取出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想到吧,被我捡到了。”
萧祺默了下,看了玉佩一眼,又看她一眼,却没说话。
“你不跟我要回去么?”见他抬脚继续往前走,今湄不由诧异。
“不了。”萧祺头也不回:“这玉佩本就是我给秦夫人留的信物,如今我们虽回了京城,但始终欠她一个人情,这人情,你我可是要还的。”
今湄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味儿——明明是他说好答应霜姐姐一个条件,怎么到头来,还成了‘你我’的人情?
但当初萧祺许下这个条件本是为了救她,所以这话她也不能说,只能拎着那玉佩跟在后面,心中十分懊恼不该拿这东西来逗弄他。
她把玉佩塞入袖中,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走了两步,便又问:“那回去之后,你怎么跟昭安公主那边解释?”
“……解释什么?”萧祺顿了会才回她:“这玉佩现在是我的。”
这话听着没有什么问题,但今湄却很清楚,玉佩是皇帝赠与,就算是夏筠,也不能轻易送给别人——即便是他荣陵王。
说白了,这女人就是想用玉佩套住他。
今湄拧眉想着,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了秦以霜的话——“要真是那孩子,也不稀奇,这行事风格,跟她母亲倒是如出一辙!”
她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问他:“皇帝这么疼爱昭安公主,她的父母究竟是谁?”
闻言,萧祺脚步微微一顿,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今湄心中一跳,连忙站直了身子,理直气壮:“她如今还住在陵王府呢,回去我们必定多有照面,我这也是想先了解下,不然万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人不说,不还丢你的面子嘛。”
她这一番胡搅蛮缠,听得萧祺不由摇头。
但即使如此,他想了想,还是道:“夏筠的身世,本是皇家的一桩秘辛。”
听闻此言,今湄顿时就来了兴趣,忙瞪大了双眸,正色问:“秘辛?什么秘辛?我能听吗?”
“说给你听也无妨。”萧祺见她眼中光彩熠熠,显然是好奇至极,不由好笑。
他避开今湄亮闪闪的眸子,偏过头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道:“夏筠的父母,均不是宫中之人,其父的身份更是极为神秘,所闻少之又少。但是她的母亲,却是当年闻名江湖的一位女子——”
萧祺说到这,顿了下,见她听得仔细,便道:“她的母亲,曾是月诃教的圣女。”
“月诃教?”今湄神色一振,眸中露出几分惊讶:“是……现在这个月诃教?”
“嗯。”萧祺微微颔首,抬头望向远方,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那时我尚未记事,皇帝在下江南查案时认识了夏筠的母亲,一心要将她带回府中,但当时,他府中已有了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今湄听到这,不由皱眉:“皇室向来讲究门当户对,她若是个普通江湖女子也就罢了,偏偏还是月诃教的人,想要将她娶回去,必定困难重重。”
萧祺赞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遭到众人阻拦后,皇帝便再未提起此事,后来先皇病重,提早将皇位传给了他,而他登基后不过一月,便暗中那将女子接回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