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徐贵妃猛地拿起手旁的瓷杯,扬手砸到了他的脑袋上:“废物!”
“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本宫还要你做什么!?”
王靖胆战心惊,立时便跪在了地上,忙不迭的磕头谢罪。
“娘娘赎罪!娘娘,你放心!这事好解决,只要戏班子的事情一日不被挖出来,那沈太傅他对您绝对是不敢有二心的!”
他不敢?徐贵妃脸色铁青,脑海中浮现方才那幅画,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王靖,这件事若出了岔子,你和我,都别想走出江陵府!”
闻言,王靖的脸色倏地苍白。
“怎么会……”他颤抖着直起身:“您还有太子啊,有他帮您,您会没事的!”
“太子……”徐贵妃低低念着这个名字,嘴角浮起讥讽的笑容:“是啊,你也知道他是太子,他如今……已经不是我的元儿了。”
这一瞬间,久居宫中,观遍人心险恶的王靖,也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颤抖地将身体伏在地面上,声音低沉:“娘娘放心,奴才就算是豁出身家性命,也定不会让此事传出去的!”
徐贵妃出了通气,慢慢地便也冷静下来了,她挥挥手,声音有些疲惫。
“行了,赶紧去办吧。”
“是!娘娘!”王靖垂着首站起来,正要转身离开,却又被叫住了。
“等下。”徐贵妃喊住他,目光落在那两口木箱上,眼底起了一丝冷意:“还有这两箱荔枝,你给我好好查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这雄心豹子胆,敢在本宫头上动土!”
王靖打了个寒颤,赶紧应声退下去了。
与此同时,官驿中,今湄也在闹腾着要出去找小六子。
“为什么不去找?”她实在想不通:“我们就这么把他放走了,万一他被喜乐班或者徐贵妃那边的人抓走了,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呢!”
萧祺坐在雅间中,听她叽叽喳喳呱噪个不停,只觉脑袋隐隐作疼。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轻叹口气:“你这么急做什么,找小六子这件事,应该交由更合适的人去做,轮不到你担心。”
“更合适的人?”今湄听得云里雾里:“谁?”
放眼望去,这整个江陵府,除了他荣陵王,还有谁敢跟徐贵妃作对?
萧祺侧过头,挑起眼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他这个眼神,成功让今湄倏地明白过来了。
“啊……”她睁大眼,有些不敢置信地拍了下手:“难道是——”
“快了。”萧祺满意地点头,见窗外日光有些烈了,便抬手将窗户往里掩了点,声音淡淡:“我们离真相,只差这一步了。”
他说完,抬头看了今湄一眼:“你要没事先回房休息吧,等薛城那边回消息了再通知你。”
今湄才刚刚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触摸到了什么,怎么会这么轻易罢休,连忙缠着他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但萧祺并不愿多说,三两句便将她赶了出去。
她有些郁闷地站在外面,气哼哼地朝里望去,见他果然又坐在那看起了公文。
“切……”无情。
今湄别无他法,只能自己坐在雅间外,一边默默推演这段时间发现的事件和线索,一边想要把事情连起来。
但很奇怪,这其中似乎缺了一环,她怎么也圆不上来。
不知不觉,日光从官驿门口攀爬到了今湄的脚下,正午的阳光正烈,灼得她一个哆嗦,跳了起来。
雅间内,萧祺也听到了动静,微微后仰着朝外看去,见今湄正坐在椅子上,皱着一张脸在揉脚背,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弧度。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来人急勒马绳,快步冲进了官驿内。
“王爷,沈太傅动身了!”
原来是徐逸回来了,今湄正愁着呢,连忙拉住他问:“他去哪儿了?”
“去城外了!”徐逸说着,见萧祺也从雅间内出来了,赶忙说:“王爷,如您所料,沈太傅已经动身了,薛大哥先跟着他去了,沿途会留下线索,咱们也赶紧过去吧!”
萧祺点点头,见门外停着一匹马,立刻道:“我和王妃先去,你去后面马厩再挑一匹马跟上来。”
“好!”徐逸赶紧转身去马厩了。
而今湄一时也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小跑着跟出官驿。她刚踏出门,便见萧祺一个翻身轻松上了马,而她站在马下,不知为何,心情居然比上次还要紧张。
“上来。”正午灼眼的烈日下,马上人朝她伸出了手。
迎着刺目的光,今湄看不清萧祺的脸,她将手放入他的掌中,感觉他似乎也僵了下,才微微用力,将她往上一拉。
今湄借力跃起,稳稳落在他的身后,稍稍犹豫后,还是伸手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