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在王府找了快一个时辰,才在一个偏院里找到了一株白色的芙蓉,她小心翼翼摘了一枝,飞快送到了潇湘苑。
潇湘苑里,今湄正坐在屋中,面前的桌上摆着两个红漆木盒。
丁香把芙蓉花递过去,目光从那两个盒子上飞快一扫而过,低声问:“王妃可还有别的吩咐?”
“没了,下去吧。”今湄挥挥手,将花拿起来,细细看了两眼,没有再理她。
丁香咬了下牙,转身便退出了屋子,她走出潇湘阁,迎面正好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红伶,她步履匆匆,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看方向,似乎正是要去潇湘阁。
她眼睛尖,一眼便认出那个男人正是替温太傅诊治的程大夫。
“红伶姐姐——”她喊住迎面走来的人,笑着问:“这不是程大夫吗?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红伶看她一眼,倒也没有隐瞒,只说:“程大夫是王妃请过来的。”
“是啊。”身后,程启文的面色有种奇怪的苍白,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勉强撑起一个笑意,说:“陵王妃说,感谢我治好了温太傅的病,要给我重赏呢。”
“这样啊。”丁香也跟着笑了:“确实多亏了您呢,我们王妃向来孝顺,定不会亏待你的。”
“承你吉言。”程启文拱了拱手,又随着红伶往前走了。
他走进潇湘苑,被引到了一旁的花厅里,不多时,便有丫环端着两个红漆木盒进来了,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柔声说:“这是王妃给您的赏赐,大夫看看可还喜欢?”
程启文站在原地没有动,手心不断地在出汗,他没有去看盒子,眼睛一直盯着花厅外,像是在等什么。
过了会儿,门口人影一闪,他心中微紧,不由自主捏紧了衣角。
然而,从门口进来的却是方才领他的那个叫做红伶的丫环,程启文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但却又愈发地紧张起来:“请问,王妃何时来见我?”
“王妃?”红伶有点奇怪:“她正午休呢,没空见你,只说让你领了赏赐便回去。”
她一边说,一边看了眼桌子上那两个木盒,顺便打量了程启文一眼:“王妃说了,这些都是赏给你的,你看着挑,若喜欢可以都拿走。”
不过,那两个木盒子到底装了什么?红伶颇有些好奇。
她按照王妃的吩咐把话转告完了之后,便站在门口候着,等程启文捧着一个木盒出来后,便让府里的小厮送他出去了。
而她则是回到花厅,抱起那个木盒子,带回了屋子。
回去的路上,红伶架不住好奇心,偷偷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这一看,差点把她的小心脏吓出来——盒子里面居然放了整整十锭黄金!
这么多金子,那个程大夫都没有拿走,那他拿走的会是什么?红伶简直不敢想象。
程记医馆里,潘氏放下手里的活儿,心神不宁地走到门口,往外面张望了几眼。
旁边摆摊的老王终于忍不住了:“潘娘子,程大夫这是做什么去了?我瞧你这么一会儿功夫,都出来看五次了!”
“他呀——”潘氏咳了两声,面上浮起一丝得意:“他前些日子替一位大人治好了病,那大人的女儿如今贵为王妃,今儿差了人来,让他去领赏赐呢。”
“哟。”老王惊讶地瞪大眼,有些羡慕:“王府啊,那你家怕是要发了。”
潘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但手上还是装模作样地摆了摆:“哪儿有的事,还不知道会赏个什么呢。”
“毕竟是王府啊,一点边角都够咱们快活些日子了,哎哟,祖上积了福哟!”
二人正说着,长街那头忽然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老王瞧得仔细,立刻嚷嚷起来:“哟,那不是程大夫回来了吗?”
闻声,潘氏立刻扭头望去,果然看见程启文正抱着一个木盒子往医馆走,只是,他的神情看起来却有些茫然,步子也恍恍惚惚的,好像在神游天际似的。
老王还在一旁笑:“听说你去王府领赏去了?快让大伙儿瞧瞧,赏了个什么呀?”
“去去去!”潘氏直觉有点不对劲,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程启文面前,将他拽进了医馆里,又匆匆把门栓上了,这才抢过他怀里那个盒子,一路奔到了里屋。
她欢天喜地地把那盒子放在床上,慢慢地打开盖子,心都要跳出来了。
然而,等看到里面的东西,潘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