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幽幽地说:“你们想哪里去了,这么多的黄金,靠我王满,能盗得了吗?我有这样通天本领,还会呆在这么个小岛上受罪吗,早就一飞冲天,去大展鸿图了。”
白雁听出来了,“靠你一个人盗不了,是你们有一个团队对不对?”
王满不吭声。
说明是默认了。
白雁紧追着问:“是不是魔盗团?”
王满仍不吭声。
钟翼心想坏了,王满果然是魔盗团的,自己对他的怀疑都准了。
那么里应外合作案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白雁的计划真的有依据?白雁是真的有敲一笔的想法,而不是为了演戏给他钟翼看?
钟翼倒有些吃不准了,从来没像今天那样迷糊。
倒要看看王满到底说啥。
白雁指着王满说:“你就是魔盗团的成员,不好抵赖了吧?”
王满嘟囔:“你到底想听我说什么?”
“现在就看你愿不愿坦白,并且好好跟我们合作。”
“跟你们合作?跟谁?”
“跟我白侦探,还有钟侦探。”
“怎么合作?”
“把你怎么策划,怎么指挥,怎么盗取黄金,怎么把黄金从瞳珠岛运走,目前存放在哪里,一一道来。”
王满吓得连连摇手,“你们别冤枉我了,这个案子不是我策划的,也不是我指挥的,我哪来这么大能力呢。”
“不是你策划和指挥,至少你是内鬼,跟人里应外合搞的,对不对?”
白雁还是有两下子的,不给王满喘息的机会。
王满小声问:“如果我不多说,你们打算怎么样?”
“马上向张大帅举报,据我们所知,你的一家老小,都是被关照着的对吧,你想想一旦张大帅得知你作的这些事,他会怎么样?”
王满显得很紧张,但还是不松口。
“你们说我是魔盗团的,我怎么承认呢。我没干盗金的事。”
白雁看了看钟翼,不再说啥,撇下王满向钟翼走去。
两人耳语几句,向着停小舟的地方走。
王满在后面追上来问:“喂,你们要去哪里?”
“你不用问,你知道我们去哪里?”
“难道你们真去找张大帅?”
“是的,马上去。”
“可我听说,张大帅不在府里,一般人根本见不到他的。”
钟翼和白雁对望一眼。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钟翼朝白雁小声嘀咕。
白雁朝王满冷笑一声,“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别人见不着张大帅,可自有人见得到的,你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王满站到钟翼面前,“钟翼,能见到张大帅的人,就是你吗?”
钟翼脸上没有表情,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要往小舟里跳。
“别别,钟翼,我知道你很厉害,也是不卖人情的,我求求你,帮帮我吧。”
“你做的好事,跟我无关,我要帮也不会帮一个无赖的。”
扑通,王满居然跪下了。
把钟翼和白雁惊得目瞪口呆。
两人完全没想到王满的反应是这样。
“你到底要干啥?”白雁质问。
王满却对着钟翼哀求:“钟翼,看在咱俩是老同学的份上,你不要做得那么绝好不好?”
钟翼恼了,“你又像上次那样,骂我冷血了吧,明明是你自己干的好事,却还要指责别人,你是无聊还是无情,或者无赖?”
“他就是无赖!”白雁指着王满骂。
王满嘟囔道:“白雁说得对,我一家老小都被关照着,如果张大帅听了你们的揭发,认为我跟盗金案有关,那我们一家老小就危险了,我自己受责是小事,我不能连累了家里人。”
钟翼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他真想踢王满一脚,厉声质问他,你塔玛真的跟盗金案有关,你真参与了此事?
那你真的可能完了,还有活路吗?
转而一想,不对呀。
黄金盗案,到底是何人所作,还在探索中呢,就算确定跟魔盗门有关,可具体是魔道门里的哪些人所作,也有重重疑点呢。
关键是,魔道门,是张大帅创建的。
真是太伤人脑筋了,查来查去,查到张大帅自家门口来了。
可是王满的这种反应,又好像是另一码事,如果他的后台就是张大帅,他何至于下跪求饶呢?
钟翼霎那间也想到一种可能性,就是王满担心的是被灭口。
他被灭口,家人受株,一旦蒙冤,有嘴难辩。
恐怕这才是他惊慌的原因吧。
有一点已经确定,王满跟盗案有关,但,他是直接策划搞的,还是只是参与,是有很大区别的。
主谋与仆从的区别,差得很大。
依钟翼的判断,王满撑死是个仆子,不可能是主谋,就他那点能耐,要策划和指挥这桩黄金大案,几无可能。
当营长充其量指挥一个营,能担任瞳珠岛守备任务的营长多了去,这种守备其实是挺简单的,一切设施都是建好了的,又不是他从头至尾布置的,他只是做个安稳的指挥官而已,在他上面还有罗旅长呢,营长只不过抓抓日常工作。
钟翼的意思,王满并没有经过特种训练,没有经受过大场面的历练,即使是搞盗金,也顶多是弄到点小数额,就算价值二十万大洋的,也做不到。
关键是要搞清盗金案的头领,谁是王满的顶头上司?
不会是罗旅长吧?
钟翼叫王满别跪,起来说话。
王满说,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要去张大帅面前揭发我,你要是揭发了,那我一家子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白雁骂道:“那你快说实话呀,磨磨蹭蹭,想拖什么。”
钟翼小心地问:“是不是我们去张大帅面前揭发,张大帅会认为你泄密,行为背叛,才会惩罚你?”
王满立刻否定:“不是,这怎么是因为泄密才惩罚呢,你想到哪里去了。”
“啊,原来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钟翼也觉得意外。
“你们想的是什么样?”王满反问。
钟翼反应很快,马上纠正王满的联想,“你不要往别的方面想,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既然你承认你是魔盗门成员,那你讲一下,这次盗金,你们的老大是谁?”
王满有点无奈地说:“其实我也不清楚老大是谁,我这样说,你们一定会认为我是在撒谎,但却是真的。”
白雁驳斥:“你肯定在撒谎,事情都做了,你会不知道老大是谁吗,根本不可信。”
钟翼说:“事到如今了,我想,你不会再那么笨,不说实话还搞隐瞒,既然你说不知老大是谁,那你当时是怎么参与此案的,总有一个过程,你能讲述这个过程吗?”
王满叹口气说:“整个过程,我只能说,完全是被动的,我对盗金过程并不知晓,甚至都不知有这样一个计划,当你和白雁上岛来时,我还没有你们清楚是什么人盗了金,是事后慢慢有了点感觉,那也是我自己感悟出来的,并不是有人告诉我的。”
“你说过那天夜里你们岛上的人都失明失聪,你是装出来的吧,并且事后故意说成连你都是这副样子,其实那夜你并没有中番石榴毒,是清醒的对吧?”
“不不,我说过的失明失聪没有假,我也跟大家一样的,所以盗金这事,我一无所知。”
白雁又骂王满在狡辩。
钟翼知道一时不能跟王满过于较劲,还是松一松,往别的渠道上引。
“你不知道老大是谁,你是怎么加入这个团队的?”
王满沉默了一下,在掂量吧,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所有的细节,我也说不清,我说得越多,你越会认为我是狡辩,干脆这样吧,我把有关老大的一点信息,告诉你吧。”
“老大的信息?好啊,我正想听听,你的老大是怎样一个人。”
“不过,我无法直接指证谁是老大,因为我并不清楚老大是谁,不过也许有一条渠道可以联络到他。”
钟翼毅然点头。“那也不错,只要找到联系老大的渠道就行。”
王满又有点担心,“可是,你们找老大,可不要让人觉得是我曝出来的,不然,让老大知道是我提供了信息,我也惨了。”
白雁斥道:“你就直接带我们去,不让别人知道,不行吗,事情没办成,你不惨吗?你的脑袋随时要搬家,还是好好跟我们合作,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
“那我的家人,希望你们也要给与保障。”
“你的家人要靠你自己了,我们没那么大能量解决。”白雁说得很干脆。
钟翼心里还是赞赏白雁的,因为王满的要求过头了,你自个的性命能不能保都是问题,还提更多条件,你以为我们是神仙啊。
王满垂头丧气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三个人坐船过湖,去了省城威坛。
刚进城,钟翼突然说道:“现在需要救一个人。”
“救谁,是救我吗?”王满有点小感动。
钟翼摇了摇头:
“是罗旅长。”
王满似乎奇怪,“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救罗旅长了?”
钟翼淡淡地说:“在这个案子中,罗旅长,恐怕是最冤枉的一个了。”
“怎么,你怀疑我王满是盗金者,却单单对罗旅长那么相信,你怎么就认为他是被冤枉的呢?”王满表示不服。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他就是你的替罪羊,难道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王满嘟囔:“他是他,我是我,他怎么做了我的替罪羊,钟翼你的说法有点不着边际,不附合事实嘛。”
“事实就是,罗旅长本不在岛上办公,他真正的职位是他原本所在旅的旅长,所谓瞳珠岛最高指挥官,是兼的,而且是附带着的,他的作用不是负责瞳珠岛的具体防务,只是替张大帅和你之间作个传声筒,试问,自从你带着一个营驻守岛上,罗旅长直接向你发过命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