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翼说,根据太多了,其实我还怀疑过,瞳珠岛根本没发生什么黄金盗窃案,此案子虚乌有。
但既然那么多人都觉得真发生了,我们这些人还被推出来当侦探,包括白雁和你,还有自封队长的张飞雄,那我也总得按真的来查。
查来查去,总是查不到这批黄金被盗出的线索,一点痕迹也没有。根据罗旅长的说法,要想用船运走黄金是不可能的,目标太明显,就算是岛上出了内鬼,可以里应外合偷到金子,要瞒过两岸虎视眈眈的监视也非易事。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要么真有盗贼光顾过,但没有盗走金子,要么金子是被盗了,却没被运出去。
齐盈一说,盗金案是肯定发生了的,她舅舅也有一个疑问,就是被盗金子可能没有被运走,还在岛上。
“哇,我总算搞明白,张大帅让我们调查黄金去向,其实是怀疑这些被盗黄金并没有运走,还留在岛上,只是放在哪里了,他不知道。”
钟翼的这个疑问似乎被解开了。
这么多天来在案子上打转转,居然是这样一个圆点,张大帅什么也不告知,原来是他都不清楚黄金盗窃案的真实情况。
齐盈一点点头,“对,黄金还在岛上,但放在了哪里,需要由你来解开这个谜。”
“是我们吧,怎么是我一个人。”
“其实就是需要你一个人来解开,其他人,都是你的跟屁虫,敲敲边鼓,维护一下你的安全而已。”
“不是吧,张队长可是我们的上司,他怎么也算敲边鼓呢。”
钟翼这样问,是想探讨一下,张飞雄这段时间到底在搞什么,除了上次把他和齐盈一从洪冈送到威坛后,这么几天过去了,人影不显,也没给他们带来任何指令,说好的指挥查案呢,就是躲在帅府里玩无声?
主要还是想听听齐盈一怎么评价他。
果然齐盈一听到张飞雄三字,面孔立刻拉长,鼻子里轻哼一声说:“你倒还能想起他来,愿意提到他?”
“怎么,你是以为我没把他放在眼里,都不愿意提他?”
“不,我的意思,这个人是你不能忘的,在整个查案过程中,你都不能把他撇之一边,以为他没在面前晃,就没起什么作用。”
“你以为我一直在忽略他的存在?”
“是呀,我是担心你轻敌。”
钟翼吓了一跳,这话从张大帅外甥女嘴里说出来,实在够尖锐的,因为所指的人是张大帅的侄儿。
难道齐盈一真把张飞雄定为敌对方的?
当然张飞雄身上的嫌疑也是很重的,但你齐小姐身上的嫌疑也不低呀,你以为,你把张飞雄当成嫌疑敌树起来,我就真把你当同盟了?
“算了,不提这厮,还是考虑我们面前的问题吧,接下来,你打算做哪样?”齐盈一及时把话题扭到正题上。
“到外面去跑了多天了,现在,应该有必要对本岛进行一下考察了。”钟翼说。
“对岛上,你不是已经熟透了吗,还用考察?”
“哪里熟透了呢,连夹生都算不上,只能算得上走马观花过,根本谈不上考察。”
“现在要考察什么,还是寻找地道吗?”
“地道暂时不找了,无非就是那条南北通道,见不到贮金室,没啥意思。这次是要对岛的防御体系进行一个全方位的了解。”
“你打算怎么了解?”
“当然要找王满,由他先详细介绍一下,然后我再实地进行踏勘。”
在前往瞳珠岛的途中,齐盈一问钟翼,你猜猜,白雁现在会在哪里?她真的就在岛上,与王营长会合吗?
钟翼说不一定吧,白雁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当然你也这样,对你们,我是不能作出正确判断的,因为你们的脚太会跑。
齐盈一说:“我是问你,白雁跟王满,会不会真的对上眼,他们会成为一对儿吗?”
钟翼摊摊两手:“那你要问他们呀,咋的问我,我既不是他们的家长,也不是媒人,我哪知道他们是怎么一种状况。”
“可我看你对白雁的态度,总是拿她和王满说事,你不会是因为吃醋,故意损她吧?其实你对白雁和王满会不会在一起,是很在意的对吧?”
“不是吧,我好像没这种想法。”
“其实我早看出来,白雁对王满,远不如对你好,所以呀,现在我跟你在一起,她肯定心里也是酸酸的呢。”
钟翼笑起来,说你们女人就是事多,我们都卷在一宗大案里,还有心思研究粘粘乎乎的事情,我可没那个精力了。
其实钟翼也是好奇的,白雁是不是上岛了?
结果见到王满一问,白雁没来。
“这野丫头,又疯哪里去了?”钟翼心里嘀咕。
王满问他们,这次来要进行什么调查?
“请你介绍一下瞳珠岛的防御体系吧,尽量详尽一点。”
王满摊开两手,“可是,岛上的情况,就这么摆着,你不是已经整个岛都转过了吗,还有什么需要我介绍的?我都想不起来有什么值得再提的。”
钟翼一挥手说,跟我走。
来到了西南角。
站在最高处往西岸望,能望见钟翼住的房子,案发那夜钟翼正是在那所房子听到的枪声,并从东窗里望见岛上有些隐约的火点闪动。
时间过去半个月了,有关瞳珠岛黄金盗窃案,依然处在艰难的侦查中。
不过,见识到的人,汇集到的线索,还是不少了。
也许离揭开真相不远了,但也许,还只是刚刚开始,甚至还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
但总得按着已有的一些线索,也按自己的思路来走,否则就半途而废了。
齐盈一说,这地方真好呀,风光无限,凉风送爽,简直是人间胜境。
王满问钟翼,这里你都来过两次了,还有啥看头?
钟翼指了指浅水里的竹篱笆问:“你们对这道篱笆,一般多长时间检查一次?”
“检查?什么检查?”王满有点不明白。
“例行检查吧,难道从来没有?”
王满笑了笑,很自信地说:“例行检查当然有,几乎天天都是,因为它就离岸那么点距离,朝内这一面,岸上巡逻的人看得清,朝外的一面,快艇会在篱笆外巡驶,如有问题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些篱笆有修过吗?”
“没有,它结实着呢,估计再用个十年八年都没问题。”
钟翼又指着篱笆内的水域问:“这一圈的水下,有没有布置了其他的防御物?”
王满迟疑了一下,说他也不清楚。
“当时你接管这个任务时,上司是怎么对你要求的?在这个圈内可以下水游泳吗?”
“不不,这是一道严格的命令,我们这些人是不准许下水游的,虽然大热天,兄弟们瞧着蓝湛湛的湖水,渴望着去畅游一番,可是命令中说得很清楚,如果有人私自下水,岸上的人有权立刻开枪击毙。”
钟翼对着湖水发了一阵呆,突然弯腰搬起一块枕头大小的石头,就要往湖里扔。
“哎,你干啥呀?”王满惊呼。
“我想试试这水到底有多深。”
王满冲上来使劲夺下钟翼抱起的石头,把石头扔向背后一个坑里,朝钟翼发火:“你这是疯了吗,居然要往湖里扔石头。”
“咦,往湖里扔块石头,有啥要紧的,你怎么这么紧张呀?”
“那个……上司有规定的,不准随便往湖里扔东西。”
钟翼笑了,然后突然又脸一板,猛地喝一声:“王营长!”
“到!”王满不由自主地立正。
“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你?青安县长派来的侦查员嘛。”
“瞳珠岛黄金库是张大帅的,一个县长哪有权力派人侦查?你不是不知道,我真正是属于谁派谴的。”
“我明白,你是张大帅指名,由钱县长派出的。”
“你也说过,我的地位比你高,我是侦查员,你有义务配合我的调查,对不对?”
“对,可是……”
王满似乎想狡辩一下。
被钟翼扬手打断,“你不要说什么可是,我受命侦查瞳珠岛黄金大案,你得把你了解的情况,通通讲给我听,否则,我认为你是有意隐瞒实情,有不轨之企图,你想想这会是什么后果?”
王满有点不知所措,看了看齐盈一。
齐盈一脸上啥表情也没有,好像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在听两位大人交谈,连他们谈了啥都不理解。
王满有些支支吾吾了,“钟翼,你又想在我面前摆臭架子了?我对你说过你变了,当了侦探,你就另一副嘴脸了,完全无视过去我们同学时……”
“住口!还敢提当年同学?如今你是谁,守备瞳珠岛的营长,我是谁,张大帅派来的侦探,你扯当年同学关系,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向我提供真实情况,否则的话……”
“否则……你想咋样?”王满的声音放低了。
钟翼的脸色很冷,“我临来的时候,钱县长交给我一把勃朗宁,这你也是亲眼见过的,你知道这把枪在我身上,代表什么吗?”
“你不是说,只给了你枪,没给你子弹,只是用来吓唬人的吗?”
“错,那是处罚的权柄,我上了岛,就有权向你要子弹,然后是针对违规违律的,可以直接行刑。”
王满吓得倒退了一步,盯着钟翼的腰环视一圈,惊愕地问:“你上次说那把枪掉了,还带着枪呀?”
话音未落,钟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地出手,从王满腰间的枪套里抽来了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