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钟翼都作为榜样被络腮胡推出来了,看来那次火车遭遇,对络腮胡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在络腮胡心中是作为一个经典战例存在着,碰上有危险时刻,不仅自励,还拿出来鼓舞手下士气。
有人质疑道:“你说的钟先生,他不在这里呀。”
“他不在,我在呀。”络腮胡说。
“可是胡子兄,你有这个本事吗?”
“当然达不到钟先生的高度,但我们要学一学他,他是我师傅,我是他徒弟,大家跟着我一起学学他的样吧。”
“胡子兄,当初你是亲眼看见那个姓钟的拿把枪,一个人把山匪给镇住的?”
“这还有假,不只是我看到,一火车的人都看到了,大姚也在场嘛。”
“但姚司令当时跟你一起在火车上,既然你说可以做那个姓钟的徒弟,姚司令应该也可以吧,为什么姚司令带的人在军寨被打残了呢?”
“那可能是他轻敌了,现在我们情况不同,大家听我的,不要怕,拿好武器,听我指挥,我们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决不能被一股山匪给吓倒!”
络腮胡真是慷慨激昂。
手下的士气确实振作了点。
仍有人提问:“胡子哥,你是认为这些山匪不咋样?打不过我们?”
“当然,咱们哪,要有自信,大家要把他们看作土匪,土,土得掉渣的土,咱们可是正规的队伍,哪能怕掉渣的,你们说是不是?”
“对对,咱们是正规兵,决不怕掉渣子的土匪,我们要来一个打一个,来一两个打一双!”
有点群情激昂的样子,络腮胡成功将手下人的精神鼓动起来了。
此时砰砰的枪声依然有,但并不密集,只有零碎几声,而且似乎离此还有一点路的。
钟翼有点疑惑。
如果真是山匪要攻击络腮胡这帮人,怎么会打一阵子空枪呢,正常伏击,重在出其不意,谁会先朝天放一阵枪,等于朝对手喊,我们来啦,我们要攻击了,你们准备好没有?
兵家大忌嘛。
不对,可能不是山匪要来打,而是给一点警告吧?
当地山寇发现有一队人马出现在道上,不明来历,不知是敌是友,就作些试探,稀稀拉拉地放几枪,吓唬吓唬那些人,如果你们是来占地盘的,那对不起,我们是不会容许的,如果你们只是临时在这里转一转,那就好自为之,听到我们的枪响,早早掉转屁股滚蛋,不要打这里的主意,这里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
应该是这层意思。
但也可能有另外的意思。
钟翼要看看,到底在这地方会不会酿成一场战斗。
过了一会,不见战火发生,而零零碎碎的枪声也不再响。
只听络腮胡在喊:“大家放心了吧,没啥事,没有人敢来动我们。”
手下人问:“有人打枪是怎么回事?”
“管他们呢,可能是猎户,在打猎吧。”
一听可能是猎户打猎,大家似乎恍然大悟,“对对,是打猎,肯定错不了,这儿那么多山,猎物多着呢。”
有人甚至提议,我们也去打打猎吧,打上几只野鸡,野鸭,就有鸡肉鸭肉吃了,要是打上几头野猪,哈哈,那就大大改善伙食了,大家可以饱餐一顿,也不枉来这深山沟里转一场了。
络腮胡赶紧教育大家,这可不行,咱们到这儿来,不是来打猎的,虽然看起来没啥大的事情要办,但也别掉以轻心哪,咱们还是以自己的任务为重,不要分心。只要任务圆满完成,大家回去可以尽情地喝酒吃肉,到那时就真的开怀畅饮了。
现在在半道上嘛,咱们还得熬着点,小心点,也熬不了多长时间的。
钟翼听着这话,细细地品味着,络腮胡他们跑到这儿来,居然不是来躲难,而是身怀任务。
漏馅了吧,原来根本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跑到这放鸭山区来求生的。
那么你们肩负的是什么任务呢?
当然不会是游山玩水,也好像不是去什么大本营的,看你们这群人,只在大路上行啊行,累了歇息,喝水吃干粮,接着又走,走啊走,就在这山地里转悠,属于哪门子任务呢?
而且络腮胡还宣称只要任务圆满完成,回去可以开怀畅饮,说明这个任务是一定能完成的,难度不是那么高的,好像只要按部就班的行行路就可以了。
越琢磨,越觉得离奇,络腮胡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而那些放枪的,同样蛮奇怪的,真是为了发几枪试探试探?
至于说到打猎,钟翼是不会相信的,那些枪声明显是正规武器,不是火药枪,猎户用的火枪跟正式军枪是有区别的,专业人士还能听不出来。
这时只听络腮胡又在下达命令,“诸位,我们继续前进,出发!”
马车队又沿着大路行进。
眼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但这次,钟翼并没有若即若离地跟上去。
他反而钻进了一侧的斜坡上,在蒿草里潜下来。
很快十来分钟过去,按这个速度,马车队应该已经行了好几里了,再不抓紧时间跟上去,可能会跟丢目标了。
但钟翼就是没有跟上去,他给自己设了个时间表,起码在这里潜上二十分钟,如果再无动静就跟上去。
果然,又过去大约五分钟,他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这些马蹄声不是单纯的,而是十分杂乱的,说明,不是几匹马,而是来了一大群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更加杂乱,凭经验,钟翼觉得至少会有好几十匹马。
不一会儿就见一匹又一匹马在视野里出现,这些马身上都骑着人,一长串从路上奔过。
这些人都穿的便衣,清一色的淡棕色衣裤,头上包了一块淡棕色的头巾,
他们腰间都扎了武装带,人人都腰插两把手枪。
“双枪骑手?”钟翼感到意外。
不由自主就会想到双枪女煞。
估计她年轻时,就是这个样子吧,骑着高头大马,束着腰带,扎两把枪,遇上行动时脱开马缰,一手一把枪,在马的疾奔中左右开弓,弹无虚发,以至于名声大噪,落得了双枪女煞的“美名”。
但眼前这一支队伍,跟双枪女煞有没有关系?
钟翼只听说过双枪女煞的威名,也已经认识她,只是他并不清楚双枪女煞当年手下的队伍是怎样的,难道个个跟她一样的双枪吗?
一般来说山匪的武器都是五花八门的,正规的枪没几支,有的会是猎枪,有的只能拿刀,长矛,甚至烧火棍作数。
毕竟是乌合之众呀,除非有能力搞到一座军火库,那才能鸟枪换炮,好好的武装一番,但山匪攻下一座军火库是天方夜谭,从来没出过这种传奇,所以即使双枪女煞再牛,恐怕手下一班人也只能用些杂牌武器,只有她一人拥有双枪打出牌子。
所以不要把眼前这支队伍跟她联系起来。
那么这是一支什么队伍呢?是正式军,还是匪寇。
感觉是匪寇的可能性不大,那么是正式军吗?
他们一式的衣着,一式的武器,一式的马,高度统一,是正式军的可能性很大。
难道是启前省大佬手下的兵?
等这些骑手走完,钟翼初步估测一下,大约有四十来匹。
如果是正式军,那就是一个排的兵力。
但一般来说正式军都是穿军服的,如果换成便衣,可能在执行特殊任务。
一个排的便衣穿梭在崇山峻岭中,会执行何种任务呢?
突然钟翼脑中一闪,会不会,启前的大佬在山中设有某种基地,这批人就是守卫基地的,在作例行巡逻?
不管怎么说,这一排人行进的方向,就是络腮胡他们走的方向。
络腮胡他们肯定没走得那么快,按这个速度,这一排便衣骑兵很快会赶上络腮胡他们的。
那将会发生什么情景呢?
刚才的枪声,会不会就是这些便衣打的?
等这批人从面前的大路上跑过去,钟翼就从坡上跑下,到了大路上,目测这伙人已经离远了,决定跟过去看看。
但就在这时,后面又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
钟翼急忙回身一看,只见有三匹快马飞奔而来。
此时他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三匹马风驰电掣般就到了面前。
他只好避在路边,假装是普通行人,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站住!”有人喝了一声。
钟翼站定。抬头审视三匹马上的骑手。
大吃一惊。
领头马上的,不正是双枪女煞吗?
“阿梅大姐……”钟翼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严格来说,应该叫她姨妈,但这声姨妈好难出口哦。
但也总不能称她双枪女煞呀,也不能叫寇阿太吧,那是齐盈一给她定的绰号。
只能延续最初的叫法,阿梅大姐最合适了。
阿梅大姐摆了摆手,并没有要寒喧的打算,快人快语地说:“钟翼,快上马来。”
“上……上哪里的马?”
“坐我身后。”
“啊……这是为什么?”
“你不是在追踪那批铁箱子吗?”
一提到那批铁箱子,钟翼的心思充满矛盾。
阿梅大姐说的“那批”,肯定是指络腮胡他们马队载着的这批吧,但那是一批装着铁块石头的箱子,并没有装真金白银呀。
看阿梅大姐的样子,一定是把目光盯上络腮胡子他们了,把络腮胡子他们队伍里的这批铁箱子当成黄金箱了,是要动手抢夺了。
那么,要不要当面告诉她,这批铁箱子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