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推测一下而已,你别紧张了,反正反正,我去找她就是了。”
齐盈一在后面跟上来问:“是你一个人去,还是让我跟你一块去?”
“你愿意留下来,陪这个王营长吗?”
“当然不愿,我只想陪着你。”
“那还问什么,跟着走就是嘛。”
“好的好的,我还担心你不要我跟着呢,免得对你俩的好事碍手碍脚。”
“谁跟谁的好事?”
“当然是你跟白雁。”
钟翼嘘了一声,“你小声点,让王营长听了去,万一他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那你是罪魁祸首了。”
“有时候,我还真欣赏王营长,至少他会为了某个女人吃醋,而你呢,从来不为哪个女人吃醋,真叫人沮丧。”
钟翼拍拍自己的肚子,“错,我这肚子里装有几罐醋,你是很难衡量的,我钟翼吃起醋来,王营长那点含量岂能比。只是目前时势所限,这些醋得关在醋罐子里,别打碎了。”
齐盈一靠近点,不甘心地问:“这里面,会有属于我的一罐吗?”
“哈哈哈,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里面,有没有你一份,那肯定……我不知道。”
“呸,你就不能说一句,有我一罐,也让我开心开心嘛。”
钟翼心想你还当真了,我这肚子里,确实装过几缸醋,有你的,有白雁的,有温秋衿的,但现在,都随着真相的一点点临近,好像都在萎缩了,醋意日渐见淡。
以前想到白雁跟王满呆在岛上就心里猫抓一样,还有你齐小姐,我走到哪里,晚上做梦都梦见想跟你来一段风花雪月。
可是真相逼人,完蛋了,你们不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哪,而是一个比一个鬼精的女谍。
无数现实告诉我,侦探,决不可随便跟哪个女人滚床单,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别去信洋鬼子写的侦探小说,那里面的侦探都是上天入地,玩女人就跟喝水似的,哪有这么多傻女人让你玩,人家愿意当狗皮膏,决不是真的迷倒在你的男裙之下,而是手心里拿着刀子,随时要在背后捅你哩。
越是显得可爱,显得诚实,显得朴素,显得温顺有人性味,你就越要小心,高级女谍身上的优点,是蕴含了全世界所有女人优点的。
她们是女性优点的综合体,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迷你,分分钟的事。
这就是为什么,我钟翼从来不动哪个漂亮小妞一根指头的原因,你以为我真的四大皆空,不喜欢色?我喜欢着呢,我是男人,正宗男人,功能齐全。
如果我不当侦探,只是青安县府里一个默默无声小文书,白雁,齐盈一,温秋衿,你们,还会像狗皮膏一样粘我吗?
还会说她们身上的一切都属于我,我随时随地可以取吗?
还会说可以跟我私奔吗?
上天都会发笑的,这样愚蠢的问题。
越想脑袋越清醒。
然而,当小舟划在蓝眸湖上时,齐盈一突然歪着头说道:“这次去东岸,并不是什么去找白雁吧,你想找另一个人对吧?”
“怎么,你对我的心思又猜到了几分?”
“嘿嘿,说是去找白雁,你以为谁会相信,王营长会信吗,我会信吗?”
“你可能不会信的,但王营长有可能信的吧。”
“你呀,就是想激一激他,让他吃吃醋吧,你一提要去找白雁,就让他窝火,难过,你深知他的心思,所以故意往他心口上撒盐,你也有点小坏。”
钟翼冷冷地撇撇嘴。
“那是他自找的,就目前那种处境,还有心思暗恋一个女人?而且偏偏还恋上白小姐这种厉害角色,真是无法无天呀,把自己当张生,把白雁当崔莺莺了?把你齐小姐当红娘了?”
“什么,我怎么成红娘了,他们的事,我又没有介入,谁会把我当红娘,你又信口胡诌了吧。”
“王营长和白小姐一定希望你当一当他们的红娘,促成他们的好事。”
“没有,他们真这么想,那才是白痴,我从来没兴趣去促成谁跟谁的好事,我只盼着自己能跟谁成好事呢。”
“那你说吧,你想跟谁成好事,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呵呵,别装腔作势了,我说要跟你成好事,你肯定又要花言巧语搪塞,所以还是先不说了。你还是说说,这次到底要找谁?别告诉我找白雁了。”
钟翼也言归正传,说想去找张大帅。
但是呢,找张大帅并不容易,能不能见得到,也不好判断,所以特地把她拉上。
“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张大帅?”
齐盈一立刻摇手,“你明知见不到的,拉上我也没用啊,因为他到底在哪里,连我都不知道。”
“你认为,他不在大帅府里吗?”
“肯定不在的。”
“那现在大帅府里的事务,到底归谁主持?也没交给你吧,要不然我也不用直接找张大帅,找你就行了,可你毕竟作不了主。”
其实这是钟翼在试探齐盈一,看看她对张大帅的行踪到底知道多少,也或者她到底想不想说真话。
齐盈一坐在船上,看着一波碧水,久久地沉默。
过了好一会才幽幽地说:“我现在在想,我当初主动向舅舅要求作侦探,参与黄金案调查,是不是太冲动了呢,我是不是应该留在大帅府更好呢,目前连我对大帅府的情况都不清楚,我真是担心死了。”
“你担心什么?”
“担心……有人要搞鬼呀。”
钟翼知道,她所说的搞鬼,其实是指夺权。
这个夺权的人,是谁呢?
依她平时对张飞雄的态度,把他叫成张狗熊,肯定是担心张飞雄会夺权吧。
大伯因事不在帅府里坐镇,侄子发起个突然行动,宣布由他掌管全局,替代大伯上位,做个二帅?
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吗?
历史上,下属或亲属篡位的事,还是不少啊。
齐盈一作为张大帅的外甥女,担心舅舅的侄子搞内变,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钟翼知道,自己最好不要过分表现出关心来,因为自己只是个小角色,不宜参与大帅家内部之争的话题,否则让张大帅知道了,会误以为他僭越,说不该说的话,讨论不该讨论的话题。
而让张飞雄知道了,更可能是个极大隐患,张飞雄本来就对他看不顺眼,正好,这茬找准了,安个罪名,把你关起来,你也得认,谁叫你自以为是,管不牢自己的大嘴。
齐盈一却不管钟翼怎么想,反正好像不管是啥话题,都可以跟钟翼讨论,有个鬼的禁忌?
“你说,我舅舅,他到底是什么打算?我对他,都看不懂了,他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好像自从出了黄金大案,就搞些让人莫名其妙的东西了,人都不见,难道他都害怕了?”
钟翼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张大帅化名宫先生,经常出没于他师傅李淳云那里的事给她讲了?
如果讲了,齐盈一可能惊掉下巴,搞了半天,你小子比我还知道我舅舅的下落,可你他妈的一直不说,真气人。
钟翼决定先不说穿,他只虚晃一枪,对齐盈一说,想去看看他师傅。
齐盈一听了,没有提出多大疑问,好像徒弟去看师傅也是应当。但她嘴里却咕哝了一句:“你那师傅一定了不得。”
本来船是向东岸划的,快靠岸时又掉头向西,划到了西岸青安县。
上岸后,齐盈一问,你师傅住在青安,做起高级隐士了吧。
钟翼说嗯嗯,我师傅是隐士。
“这样的旷世高手却隐居了,实在是一大遗憾呀,他完全可以有一番大作为的。”齐盈一感叹。
钟翼心想你怎么知道,我师傅没有什么作为,连你舅舅都在向他问计呢,我师傅目前就是你舅舅的狗头军师,怎么样,你一定吓一跳吧。
很多内幕,不是人随便可以想象的,你这个外甥女,能想象你舅舅会离开大帅府,在外游荡,跟一个僧不僧道不道的前私塾先生混在一起,喝喝酒论论诗文吗?
包括忠晋的吴大帅,普秦的洪大帅,还包括那些盗金贼,包括双枪女煞,管庆益,这些个冤家对手,能想象得出此时威名赫赫的张大帅,会躲在一个隐士屋里混日子吗?
而且这个地方不在省城,也不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远谷,而是在青安县境内。
没有人会预测到这一点的,没有。
当你在青安县随便哪条道上碰上一个穿着长衫留着中分长头发的男,你会认为他就是权倾本省的张大帅吗?你肯定会认为那不过是个混饭吃的小学教员,或者哪家银号里的账房之类。
而齐盈一见钟翼只是干笑,却没顺着她的话题发议论,就知道他是不敢说而已,这人,滑着呢,想说的,滔滔不绝,云山雾沼,你想阻也阻不了,不想说,你打他几拳也打不出个闷屁。
她只好换个话题,问起蓝眸湖里的水兽问题。
问水兽其实是在问,黄金到底怎么啦。因为你没把话说完,说一半,留一半,能不能多说点?
钟翼似乎对这个话题有点兴趣了,介绍了一下。
仅仅是一点点。
他认为,盗金贼,是这样干的——
留着中分长头发的男,你会认为他就是权倾本省的张大帅吗?你肯定会认为那不过是个混饭吃的小学教员,或者哪家银号里的账房之类。 而齐盈一见钟翼只是干笑,却没顺着她的话题发议论,就知道他是不敢说而已,这人,滑着呢,想说的,滔滔不绝,云山雾沼,你想阻也阻不了,不想说,你打他几拳也打不出个闷屁。
她只好换个话题,问起蓝眸湖里的水兽问题。
问水兽其实是在问,黄金到底怎么啦。因为你没把话说完,说一半,留一半,能不能多说点?
钟翼似乎对这个话题有点兴趣了,介绍了一下。
仅仅是一点点。
他认为,盗金贼,是这样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