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佳文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只知道他以圣光会教徒自称。而且他的权利很大，他好像知道你。”孙佳文看了一眼沈霁恒，“他曾经给过我你的资料，告诉我你很有可能会经手这起案子。”
“圣光会？”沈霁恒皱了皱眉，难道陈阿文信仰的圣光会是真实存在的吗？如果一个教会能以短短几个月时间将一个人洗脑成能放弃自己生命的人，并且圣光会居然能查到他的信息，看来这个邪教不容小觑。
“而且，好像他们的教主，叫S。”
S？沈霁恒瞳孔一缩，他没猜错，孙佳文果然知道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沈霁恒问道。
“我曾经雇人黑过那人的账号，我看到他跟别人的聊天记录，里面曾经提到过‘S’。但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后来还险些被发现，但是他们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自己身份的暴露……”洛问听到孙佳文的话陷入了沉思，旋即他问道：“你找的那个黑客叫什么？”
“软萌大兔兔。”孙佳文犹豫着说出了这个名字，即使只是说出这个名字他都觉得极其羞耻，更不用提叫这个名字了。
洛问嘴角抖了抖，傅小青问道：“怎么了？同行？”
“不是。是我本人。”洛问低着头，憋出了这么几个字。他满脸通红，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了。如果不是黑客界女黑客奇货可居，一般来说单子都接得比男黑客多些，有时候跟客人聊几句给人家哄开心了，没准还能加钱，他又怎么会叫这种尺度爆表的名字？现在还被当场抓了个正着。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洛问翻着自己接过的单子，拜良好的习惯所赐，他的每一次交易还算有迹可循。他顺利地找到了这笔交易，雇主名叫“我就是个大学霸”。洛问跳着眼角，看向孙佳文：“你叫这个名字认真的？”
孙佳文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尴尬的表情，挠了挠脸没说话。洛问将视线转回屏幕，心里暗暗祈祷着原主还没有注销账号，毕竟干这种行当的基本上不会使用同一个账号和ip地址过久。但如果幸运，能查到那人的ip地址，对于沈霁恒来说，绝对是一大帮助。
随着一行行信息跳动，他神色愈发严肃起来，长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着。气氛一度紧张起来。连沈霁恒的呼吸都不免加重了几分，如果这次真能查到那个人的信息，那么他离真相就会更进一步。或许停顿了三年的齿轮，在今天就会被他缓缓推动。
空气仿佛凝固成固态，连孙佳文都没有说话。终于，洛问停下了动作，打破了即将窒息的空气。
“账号已经注销，我没法找到具体的ip地址。”洛问语气里带着惋惜。沈霁恒肩膀微微颓下，但仍努力控制着表情不显得太过失望。但洛问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重燃希望，“但是我找到了一个大概的地址。”
“靠！洛问你能不能说话别大喘气？”傅小青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往洛问头上就是一个爆栗。洛问捂着脑袋，有些委屈地说：“我这立下功劳了还得挨打？地址就在南林市云卢县。不过我也只能确定到这个范围了。”
孙佳文看着几人的互动，觉得自己不应该这这里，应该在车底。见沈霁恒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孙佳文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书揽到怀里，试探地问道：“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傅小青一拍桌子，带了几分讲台上练出的威严，“我还有话跟你说。”
孙佳文苦下来脸，现在他对这几个人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也不敢有。傅老师倒还好说，这个沈侦探是真的难斗，即使那个圣光会的人教过他如果万一暴露，该如何应对警方的审讯，他还是有点招架不住沈霁恒的攻势。
明明后来一想沈霁恒说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这个人仿佛就是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你忍不住信任他，即使你跟他甚至是对立阵营。此时沈霁恒又发话了，他站起身来，声音里有着不容违抗的力量：“如果你之后被我抓到你间接杀害蒋栋的证据，我不会放过你。”
孙佳文这次并没有如同之前那样站到沈霁恒的对立面，也并没有像在审讯室那样歇斯底里，只是淡淡地，仿佛看开了什么东西一般，低声说道：“好。沈学长，我期待着那一天。”
沈霁恒和洛问一同离开了卡座，坐到吧台向谢桥要一杯今日特饮。傅小青释放自己教师光环的场面，还是得留给她独自carry，免得二人在场，她摆不出德高望重的谱。
谢桥见沈霁恒身边除了傅小青又多了个面生的，凑到沈霁恒身边问道：“这谁？我怎么没见过？”
“刚认识没几天。”沈霁恒同样压低了声音，见洛问好奇地望过来，又稍微抬高了音量介绍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同学谢桥，这家店的老板，家财万贯，你以后来这里喝咖啡可以不给钱。这是洛问，黑客，最近我们刚跟警方合作破完一起案子。”
又听到了沈霁恒每每导致冷场的冷笑话，谢桥翻了个白眼，随即转向洛问，挂出一副跟洛黑客招摇程度不相上下的笑脸，伸出了手：“在下谢桥，幸会幸会。”
“洛问。”洛问同样露出了个公事公办的微笑，却因为这是沈霁恒的朋友而带上了几分真心。两人走流程般握完手，店里的服务生也将特调端到了洛问和沈霁恒面前。
“算我请你们的。祝贺你们屡破奇案。”谢桥场面话说得顺溜，即使是和洛问这样缺乏社会经验的人聊天也丝毫不显尴尬，反而能不惹人厌烦地侃侃而谈，也算本事。不知不觉，二十分钟过去了，傅小青所在的卡座响起椅子挪动的声音，二人目光移过去，就看见孙佳文若有所思地抱着书离开了咖啡厅，傅小青向他们走来，没笑，但是却看得出有几分轻松。
“怎么样？”洛问给傅小青拉出把椅子，问道。
傅小青摇了摇头，说道：“随缘吧。我只希望蒋栋能在天堂安息，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和法律来评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