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脸上看起来似乎是没啥变化,只是也没进屋,直接借了老妇人家的茅草屋就上了屋顶,还能咧嘴朝慕沉笑了笑,说今晚便宜他了,自己这个老大委屈些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了。
慕沉拧眉看了他一眼,径直进了屋,也不知听进去没有,脚步却是明显顿了的。
今夜没有星星,很黑!
纪辞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父母,不养那为什么一开始要生?就因为是女孩?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没,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幼年时的自己,还看见了父母,亲生父母,以及他们各自家庭!
某人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只放大版的猫头,胖胖的大脑袋上两碧绿碧绿的眼眸。
一时间还被吓了一跳。
“我去!你怎么在这里?”
黑猫瞥了他一眼,如果纪辞没看错,那丫的竟然在鄙视自己。
“喵呜—喵呜——”
[你丫的这会儿竟然还在睡觉,本主子活都干完了!]
“什么活?”纪辞脑门上大写的三个问号。
[凶灵啊!]
“……”纪辞一脸懵,没有说出口都知道他啥意思,显然这货怕是都忘了这一茬。
[喃,就这个!]黑猫邀功似让他看旁边放着的布袋。
布袋子很眼熟,上面还有块布丁,手掌大小,是之前它装了那纸人影子的。
不过……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纪辞也是这会儿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他什么时候跑这里的?难不成自己晚上真有梦游的毛病?
[喂—]黑猫猫爪子朝他挥了挥,大大的瞳孔中满是求夸奖。
纪辞这次很神奇的get到了它的意思,顺手就揉了一把它猫脑袋,软软的,手感相当不错。
“喵呜——”黑猫在反应过来后炸毛了,退后一脸警惕的看向某人,一脸莫挨劳资的表情。
某人:……
布袋中就是恶灵,是道很小的灵,但黑气却极浓,纪辞没有打开就察觉手中的袋子在不住动弹,就仿佛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来。
“是个孩子?”
黑猫多瞅了纪辞一眼,[这都能蒙对!]
纪辞一脸怀疑状,“你昨晚自己抓的?在哪儿?”
按眼前这猫的怠懒,竟然没等自己就干活去了,它变了!
[就旁边旁边的对面那家!]
纪辞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家似乎就是李大郎家。
“在这等我!”
某人丢下这话带着布袋就冲了出去,直奔黑猫口中的那家。
他现在还不是很确定,需要验证一下。
黑猫:……这是翻脸不认猫?
[早些回来,这恶灵今晚就要送走。]
“知道了!”
慕沉不知去了哪,大清早就没人了,整个就一神出鬼没。
老妇人这会儿端着一簸箕走过来,正巧看见窗边趴着的黑猫,眯眼笑了笑,“有猫啊!”
“喵呜——”
“乖,老婆子给你找点东西吃。”
李大郎家这会儿又乱了起来,索性锁了门离开,丢下一个疯疯癫癫的阮娘。
今早漓江下游那边可算是没出现浮尸,但依旧还有官府的人守着,不管怎样,那里已经发生多起命案了。
纪辞是趁没人翻墙进的李家。
这会儿院子很安静,某人后悔了,他怎么会想着多事的,恶灵既然抓了那就抓了,他只需要送到黄泉就行。
原本转身要走,可手中的布袋却拼命将他往屋内拽,纪辞都愣了!
我去,这布袋子也成精了?
某人一个没留神就让一个袋子脱手了,脱手了?
房门倒是没上锁,布袋子径直冲了进去。
纪辞:事大发了!
连忙闪身进去,却见那布袋子悬在半空中,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提溜住它,“抓住了吧!和我斗?!”
“囡囡乖——”阮娘坐在炕沿抱着怀里的枕头,神情很是温柔,眼中嘴角满是笑意,若不是昨日里亲眼看见她的疯癫之态,印象着实深刻,这会儿怕还以为走错地了。
布袋子试图冲过去,却没办法,就仿佛是有什么屏障隔绝在中间,过不去,对面的人也看不见这边。
纪辞也是忽然发现这点,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那人竟然跟没看见自己似的,连点反应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耳边有一阵疾风闪过,不过瞬息,纪辞手中的布袋子就没了,而他自己也被什么东西当胸拍了一掌,猝不及防间往后一连退了多步。
阮娘似乎察觉到这里有什么动静,抱着怀里的枕头走过来,却是径直穿过纪辞看向外面,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阮娘抱着枕头歪了歪脑袋,眼神茫然,显然也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某人这会儿却是半点都不好了,他出现在了一个陌生地方,就在阮娘回头过来时,他脑袋一晕就出现在了这里。
这里是哪里?看着有些眼熟的样子。
一条河自西向东奔流而去,河水很大,河道也很宽。
一座石桥连接着两边,还有一棵很粗的树就在对面,郁郁葱葱的样子,上面挂满了红布条。
一对年轻夫妻迎面走过来,过了石桥径直跪在那树前,很是虔诚的许愿,又珍而重之的将什么东西埋在树下。
纪辞眼前突然闪过很多人,他们径直穿过自己,自己就只是一个看客。
他仿佛被牵引着出现在一个院子门口。
一男一女似乎是在为什么事争执着,女子抓住男子的胳膊,一脸恳求状。
男子拒绝的坚定,“这事不行,绝对不行。”
“夫君~~你难道愿意别人对我们一直指指点点,说你李家就此绝后吗?”
“这……那也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你除了这词还有别的吗?”女子这会儿也气了,“你知道她们怎么说我们、说我吗?说我阮娘,我就是一……”她说到这里话语中满是哭腔,
“我就是一不会下蛋的,说我还不如趁早给你找个人,免得你李家绝后!”
“不是,不是这样,我不在乎!”男子在劝她。
“我在乎!”女子眼圈都泛红了,“你知道吗?就在今早,你堂家叔伯也找过来了,你知道他来干什么吗?”
“……”
“他说,让我帮你看看他家姑娘如何,他要和你亲上加亲!”
“这简直就是胡闹!”
“胡闹?”女子笑了,“你不要忘了我们身份,这是胡闹吗?你忘了这是哪里吗?”
男子情急之下握住女子的手,半晌无语,最终喃喃道:“好!”
纪辞听得莫名,只大概明白他们应该生不出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