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院子里的花谢了又开了,女子大着肚子,男子小心看护着。
纪辞眼睛瞪的贼圆,说好的生不出孩子呢?这么大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也没等他多想,那孩子就呱呱坠地了,是个小女孩,模样可爱的紧,又花开花谢了几回,小女孩大了,都能跑能跳。
“囡囡,慢点!”
女子笑得温婉。
纪辞看的心惊,这是那阮娘的记忆?
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天,阮娘在屋内休息,李大郎带着囡囡出去了,还给她买了根糖葫芦,可却在回来的路上将人推进了河中,眼睁睁看着她沉进去,才似乎慌了神,又叫着找人帮忙,可孩子早被冲下去了。
阮娘知道后消沉多日,李大郎去找了一个村子里的老人,是个半瞎子,据说会不少东西。
他给了那老人好些东西,希望老人给那鬼婴超度一下,说自己对不起她。
纪辞在屋内看着,这里既然是阮娘的记忆,那自己怎么会出现在李大郎身边,难不成……阮娘也在?
还真的!彼时她就在窗边,正巧看见了这些,也听见了他们说的话。
本来……她和她男人命中注定就是没孩子的,所以来找了这个半瞎子寻些“土法子”,还真找着了,可为什么会是“鬼婴”?
至于怎么定义这个“鬼婴”,纪辞一时也不明白,只大概知道他们应该是偷了别鬼的婴孩,所以现在必须还回去了,否则全村都会遭报应。
可报应还是来了!
阮娘又有了孩子,依旧是个女婴,还是囡囡这个名字。
这一年不知是偶然还是碰巧,村子赶上了数年难遇的旱灾,连村口那条河都干涸了。
与此同时,不知从哪儿传的谣言,说这村子里的女婴不详,又说什么女孩子本就是灾祸,还有其他各种的。
一开始自然没几人当回事,可一连三年,河里一直没水,终于,有人信了,首当其冲就是李大郎家的孩子。
有人说他家孩子出生的时候那河就没水了,还有人说他家孩子就是扫把星……
李大郎也是忽然发现这个孩子竟然和之前的“囡囡”长的一般无二,就连手背上的小痣都长在一样的位置。
他先是去找了那个半瞎子,之后就又把囡囡带到了河边,但此时,河已经枯了,石桥高河底足有三米。
“爹爹,你又要杀了囡囡吗?”小姑娘状若天真的看着李大郎,嘴里吐出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息了他仅存的理智。
这真的是来讨债的,这就是孽障。
纪辞又看见这些,却是动弹不得,阮娘就在她旁边,可同时,她旁边还有一人,看不清面容,但身形似乎是个女子。
阮娘想冲过去,可她也似乎是被钳制着,动不了,最后在看见那一幕直接晕了过去。
这之后,阮娘疯了。
纪辞看了完完整整一场故事,只感觉恍惚的厉害,脑子都是懵的,有些事总有些理不明白,但有些忽然就透彻了。
原来所谓的重男轻女是这样,原来铜镜中还少了这一段。
只是……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是谁?
不过现在要不要先考虑一下如何出去?某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冥冥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告诉他:铜镜……
“少爷……”耳边有人吵得厉害,纪辞只感觉头都吵大了。
“少爷,你快醒醒,你怎么了?怎么就晕倒了……少爷……”
“安静!”纪辞一下坐起身,可算是安静了。
“少爷—”一道更大的声音响起。
元宝哭丧着张脸扑了过来,纪辞被抱了个严实,还有些懵。
“……喂,你够了!”一个大男人,叽叽歪歪的,至于吗?
“少爷……”
“真不至于,我又没死……”纪辞感觉心累,这一出简直莫名其妙。
慕沉站在窗边看着他们“主仆情深”,有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烦躁。
“少爷,你别吓元宝……你知道吗?你被人抬回来时都是…都是没有……”气息的。元宝也觉得那么说不吉利,怎么能咒自家少爷。
“都是什么?”
“没什么。”元宝抽抽噎噎的说着,就像个小姑娘似的,纪辞难得没太嫌弃,但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嫌弃。
纪辞好不容易才挣开元宝,就看见了慕沉,他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慕沉?”
“这个给你。”慕沉走过来递给他一张黄符,黄符上画着看不懂的符文,似乎是被灼烧过,有好几处洞。
“这是什么?”
慕沉还没说,元宝抢着说了,“哦,少爷,你都不知道,你被人抬回来时胸口处就贴着这么张黄符。”
纪辞拧了眉头,“这会儿什么时辰?”
“酉时了。”
“我饿了,你帮我端点吃的过来。”
“好。”元宝应的干脆,连忙就出去了。
慕沉看向纪辞,他知道他有话说。
“我被人袭击了,就在早上。”纪辞开门见山,半点没绕弯子,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如此相信慕沉。
“没看清是谁,那人抢了恶灵,之后……我就莫名看见了那个阮娘的记忆……”纪辞将自己看见的都说了出来。
慕沉看着他,表情淡然,半点看不出该有的反应,纪辞一时间差点以为这货魔怔了,总不会也着道了吧?
“知道了!”
纪辞:……就这三个字?就这反应?
“我会去找那人。”慕沉说完转身离开,明明他之前也是担心他才留在这里直到这会儿的,可这会儿走的还真是半点没迟疑。
纪辞:……
“喵呜~~”黑猫这会儿自窗口进来。
“你怎么来了?看我笑话?”纪辞可是记得自己弄丢了恶灵的。
[本主子才没心情,毕竟回头出卖苦力的还得是本主子。]
纪辞: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你有没有觉得他怪怪的?]
“他……谁啊?”
[……]你在装傻吗?
“慕沉?”
[除了他还有谁。]黑猫很是嫌弃的嘀咕着。
“哪里怪?”纪辞还真没发现。
[就是……反正就是这次出现就怪怪的……而且他受伤了,我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你不会真的是属狗鼻子的吧?”纪辞的关注点奇异偏了。
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