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你怎么看?”不等吴宇柯提问,杜磊已先发制人。
“一具大半身子都塑在泥浆中的尸体,能有什么看法,连身份都不清楚,哪里敢胡乱猜想。”吴宇柯摆手。
“你个家伙,还在这装呢,就算半点线索没有,你也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杜磊白了他一眼。
“一切皆有可能,就像苗佳那丫头说的,指不定也有可能是黑势力彼此厮杀的结果。”吴宇柯很自然的说。
“好你个老吴,话说到苗佳丫头身上,我就不得不问你个问题了,你喜欢她嘛,我看人家可对你情有独钟哎。”杜磊说着,撞了撞吴宇柯的肩膀,一副老流氓的模样。
“胡说什么呢,我都多大岁数了,四十好几的老人了,人苗佳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呢,不可能,不可能,我告诉你,我对那丫头可半点兴趣都没有啊。”吴宇柯一时老脸竟不知往那搁,反复强调几遍后,将头撇在一边。
“啧啧啧,老吴,你这样子怕是傻子都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杜磊坏笑着。
“你也大把年纪了,还老不正经,别忘了咱是来干嘛的,破案,办正事呀!”吴宇柯义正辞严。
“好好好,”杜磊耸肩,“办正事,办正事,只是在那之前,你个家伙能不能把自己的终生大事给处理一下,大把年纪了,连女朋友都没找个,你爸妈不会为你担心啊,还有,我看苗佳那姑娘不错,年龄这些东西都是不成问题的,别辜负别人的一片好心,赶紧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人苗佳整个浪漫定情,然后喜结连理吧。”
一气呵成,不带半点喘气,杜磊整个就一人形吐槽机,说得吴宇柯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吴宇柯低着脑袋,黑沉沉的一张脸,说实话,他怀疑杜磊这家伙进错行了,这口舌不去做个媒体人员可惜了,听得那一番话,他巴不得把这家伙的嘴巴给塞住。
“老吴啊,别以为装作一副羞愧的表情就能逃过良心的谴责了,人苗佳二十来的岁的好姑娘整天翘首以盼的,你还不领情,人家不嫌弃你这个老大叔,你还嫌弃起人家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杜磊长叹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这家伙,够了呀!”吴宇柯恼羞成怒。
“好小子,回头我就跟苗佳告状去,一把岁数的人还跟个娃娃一样,唉!”杜磊往后一跳,又是一声长叹。
吴宇柯脸上那羞恼的表情瞬间就崩溃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求爷爷求姥姥的样子,“老杜,您快别念了,这次我算是服气了。”
“得嘞,敢情我就是西游记里的唐三藏,你就是那头戴金锢的孙猴子呗,我搁这苦口婆心的说一大堆,你全给我当紧箍咒了?”杜磊仰面扶额,一副样子俨然从恨铁不成钢发展成了子不教父之过了,“真见鬼!”
“更见鬼的还在后面呢。”吴宇柯快步而上,没有再理会这家伙的神经大条,一年不见杜磊确实沉稳许多,只是这吐槽的技术不知和谁学的,士别三日,如隔三秋。
“嗨嗨嗨,老吴。”杜磊下意识地喊了几声,目光循着他的身影而去,旋即微怔,急忙跟上,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那辆遗弃在此的车辆附近。
“吴队,杜队。”接二连三的声音,正小心收集着证据的警员,冲赶来的二位问好。
吴宇柯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随之寻来一人询问。
“具体情况报备一下。”他说,身后杜磊紧跟过来,二者此刻都是面色肃然,没有半点嬉皮笑脸,谈话是谈话,工作是工作,他们绝不会将二者混为一潭。
“是,吴队。”年轻警员声音有力,他翻开手中的一记录本,尽量抓着重点说着。
“后备箱有残留绳头及挣扎过的痕迹,基本可以确定确实是用来绑架死者的车辆。”
“车辆是12年国产的北京现代,车牌号为xxxx,已经找相关部门查过了,确定是套牌,而且车辆也极有可能是黑车。”
“并没有在车辆上检查到任何指纹,甚至连毛发都没有半点残存,可以确定是凶手遗弃在此的车辆,反侦察手段极其高明,谨慎异常。”
“根据车胎卷带着的残留物可以判断是从城市开来此地的,沾有少许泥土。”
“车辙痕迹已经寻不到了,积雪已完全将痕迹覆盖。”
“一路而来没有任何监控设施,唯一运行的并没有捕捉到嫌疑车辆的痕迹。”
“暂时的信息就只有这些了。”言罢,他合上了记事本。
“嗯,你继续你该做的吧。”吴宇柯点了点头,面色凝重。
“很难缠啊。”杜磊声音沉重。
“凶手行事极其冷静,没有遗留下半点线索,可却又胆大妄为,明明可以藏尸却要将其暴露在可见视野之中,而且,你知道报案的家伙是谁吗?”吴宇柯紧锁着眉头。
“凶手本人?”杜磊猜测道。
“嗯。”吴宇柯并没有过多惊讶,其实像这种偏僻地带哪有什么人会来,更何况是一废弃一年多的工地上,除了凶手本人自己报案,可能到尸体腐烂都不会有人发现这件事。
“是挑衅嘛?”杜磊冷笑。
“尚还不知道凶手的目的,一切都无法得知。”吴宇柯不置可否,类似这种凶手挑衅警方的案子其实也不在少数,而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美国旧金山的十二宫杀人狂,每每行凶之后都会向警方寄出一封信,留下密码线索,向警方挑衅。
“尸体也是裹得够严实的,要查出些眉目的话,只能等尸体剥离出来了。”杜磊围着那辆漆黑的现代轿车环视了一圈。
“12年产的轿车能保养的这么好,看来是有些门道啊。”杜磊说着,趴下身子,去查看车辆的底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