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阳和严良两个人从船舶厂宿舍出来。
“你猜的没错,张东升确实在二楼观察我的情况。用望远镜看的一清二楚。他可真够有耐心的。”严良小声说道。
朱朝阳回想了一下自己登上那艘船后发生的事情。
按照常理,张东升应该也在远处观察他的情况,但是船舱相对封闭,而且夜晚视线极其不好,海滨公园附近也十分空旷,张东升想要观察他的举动,恐怕十分困难。
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张东升是如何确定他进入船舱后打开了录像机和电视。又如何确定严良和他是否真的自相残杀。
他又能如何确定严良会在滨海公园遇到自己?
当他们两个人打的精疲力竭的时候,张东升为何没有出现趁机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或者是说,张东升原本就没有打算让严良真的干掉自己?
两个人沿着小巷走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朱朝阳找到了一个公交站。
在公交站的广告牌上,一般会有宁海的城市地图。
朱朝阳看着城市地图标注出来他家的位置,案发现场的位置以及滨海公园的位置。
正在琢磨张东升会躲在那里的时候,偶然回头看到严良穿了一件灰色的T恤。
他记得刚看到严良的时候他身上只有一件背心,于是问道:“这件T恤那里来的?”
“就那个房间,我看到衣柜里挂着一件T恤,而我又没有衣服,就先穿上出来了。有什么问题吗?”严良疑惑地问道。
朱朝阳看到这件T恤上的后背上满是油泥和锈迹形成的污秽,而且衣服下角还有些斑驳的血迹,从血迹的形态上看,呈现暗红色。
他凑过去闻了闻,隐隐地有些血腥味。
朱朝阳刹那间想起来什么,盯着地图看了一会说道:“如果我是张东升,我一定会找一个安全的落脚点。这个位置一定得距离我想看到的发生故事的地方不能太远。”
“为什么?”严良问道。
“你忘记了?录像里他的腿好像出了问题,走路一瘸一拐。而且刚才老太太也说过这件事。说明他现在行动不太方便。他这种人走在路上,一定会吸引别人的注意。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会选择一个近一点的地方来实施他的计划。”
说道这里,朱朝阳指着衣服上的血迹道:“正常人血液在体外3到15分钟就会完成凝结过程。新鲜的血痕颜色呈暗红色,有光泽。伴随着时间推移,一般血痕在一个小时内全部干燥。随后血痕逐渐变为褐色至灰褐色。在非阳光直射下,放置数周至月于,依旧是红色或者红褐色。结合这些,说明染血的时间不长。再加上油污和这种铁锈的话……。”
说着,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严良此时发现在这个圈内有东南角是一片工业区。
当即严良激动的一跺脚道:“你是说张东升很有可能就躲在工业区里?”激动之余,严良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朱朝阳回头说道:“你没看红眸写的小说心灵法医和非常疑犯吗?”
严良摇头道:“只看过他写的民国奇探。”
朱朝阳继续分析道:“张东升绑架了很多人。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普普和我妈。那么普普的弟弟是否也在他的手里也未知。你想啊,一个瘸子带着一老一少,说不定是一老两个小孩,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只能选择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隐藏。”
严良点头道:“你说的对。他又不是神仙。那片工业园确实有几家倒闭的工厂。去年的时候我和普普还想过去那里落脚。只是大晚上的太荒凉了,普普害怕的睡不着觉。后来我们才去了海边那艘船上。”
两个人说完就匆匆地朝着工业区而去。
这个点钟,工业区内的主街道上还十分热闹,下夜班的工人开始回家,路边到处都是小摊贩。
朱朝阳身上还有几百块钱,于是两个人买了点水和吃的,另外采买了手电和甩棍之类的武器,全副武装后,进入了工业区内部。
严良曾经来过这里,这附近有很多工厂的家属楼。但是越向里面走,马上就变得荒凉起来,走到最后,甚至连路灯都没有。
回头望去,只有远处的几家工厂亮如白昼,机器声轰鸣。
而这里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在一片漆黑中,那些停工的工厂高耸的建筑,犹如一头头野兽若隐若现。
四周渐渐安静,两个人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偶尔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打破了这平静,但是迅速又被寂静掩盖。
两个人打着手电向前继续向前走。
严良四处看看,显得很焦虑。当即说道:“这里有好几家倒闭工厂。我们一家家的找太浪费时间了。不如分头行动?”
朱朝阳看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未免有些害怕道:“你看过那些恐怖片没有?主人公出事的时候,都是分开以后。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算是遇到危险也能互相帮助。不然真的遇到张东升,恐怕我们单独都对付不了,更别说救人了。”
严良一听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两个人又走了一会确实夜路太渗人了,以前看过的恐怖电影仿佛全都记了起来,越走感觉身后越是有个人盯着,闹的两个人频频回头向身后看。
当两个人走到了一家名为宁海轧钢厂外的时候,朱朝阳停下了脚步道:“你这一路发现了没有,即便是倒闭的工厂,也有门房看守。有的甚至还有保安。”
严良愣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是这样。”
朱朝阳伸手一指眼前的轧钢厂道:“你看这里,这么大的厂子,门口的门房那里连个灯都没有。如果我是张东升,我肯定会选择这里。”
“老头一般都睡的早,说不定早就睡觉了。这里这么荒凉,大晚上的不睡觉能干嘛?”严良反驳道。
朱朝阳当即就朝着轧钢厂的门房而去。
他爬在窗户上探头探脑的看了半天,然后招呼严良过来,他踩在严良身上干脆用手电照向里面,这个时候他发现门房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从严良身上跳下来后朱朝阳说道:“进去看看,我觉得有猫腻。”
当下两个人翻过了铁栅栏的大门,进入了轧钢厂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