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程豪迈喂人喝茶，他不喜欢，好在费尔顿也像直为斩一样，喜欢喝酒，不过最近因为哪位上将在伤病面前灌酒，让元帅发现了，严查严打。
祸害了整个联盟。
“我媳妇就爱喝这东西，你说他图什么，绿了吧唧的，”费尔顿说。
绿？程豪迈认真看了一下，因为杯子掩盖了茶水的颜色，但他不记得这东西是绿的。
程豪迈瞬间觉得手里的茶散发这臭味，连嘴巴里都觉得有点苦。
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房间，他找不到吐的地方，只好默默的吞了下去，将茶杯放下桌子上。
“你也喜欢？”费尔顿问。
程豪迈一愣，随口道，“我不喜欢绿的，不，我不喜欢喝茶。”
“我看也是，你刚刚的表情就像是喝了尿一样，”费尔顿哈哈大笑，随即冷静下来，清了清嗓子，“抱歉啊，我本来不是这样的，都是那群糙老爷们害我，你知道的，在军营里，不管是柔情似水，还是佳期如梦都能变成钢铁飞龙。”
程豪迈笑了笑，对此他没有体会，毕竟直为斩从一开始就没变。
“对了，你来之前，这儿的东西你……”
“有的丢了，有的留着还没来得及，这不是直上将的房间吗？他又想要了？”费尔顿问。
程豪迈假借直为斩的名义，将他留下的所有物品全部带走。
费尔顿天生缺根筋，也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而他的Omega刚好遇到了准备离开的程豪迈。
“听说直上将向来都是说一不二，这次怎么反悔了？”因为上次的事情，这位Omega对直为斩的印象极好，处处留意直为斩的事情，这让费尔顿忍无可忍，差点离家出走。
程豪迈一顿，“我以前也住在这里。”
两人齐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程豪迈已经消失了。
片刻后，费尔顿踱步往前追，被拦了下来，“送都送出去了，还想要回来？”
费尔顿点点头。
小Omega转身离开，费尔顿全然忘记了刚刚要做的事，全心全意哄着莫名其妙生气的媳妇。
“通讯中断？”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程豪迈慌乱的去找杰西。
直为斩在回来的路途中突然断了联系。
程豪迈从耳机中听到这条消息时浑身发冷，心像是被揪住一样，他拼命的呼吸，如一条濒死的鱼。
基地中算不上安静，程豪迈依旧可以听到自己喘息的声音，他猛的推开了门，冲到杰西面前，“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杰西面色尴尬，疑惑的问。
程豪迈表情严肃，冷冷的吐出三个字，“直为斩。”
“你怎么知道的？”杰西抽了抽嘴角，“就是你说的那样，联系不上。”
“是所有的人，还是只有他一个，有没有换其他人？”程豪迈急迫的问。
杰西淡淡的说，“是战舰。”
程豪迈闭上眼睛，身影晃了晃。
直为斩如果再落入他们的手中，必死无疑。
他用力砸向控制台，手指关节处被搁的生疼。
程豪迈慢慢滑落在地面上，莞尔，扯着杰西的胳膊，“给我一艘战舰。”
“不给。”杰西拽出自己的胳膊。
“你不给，我就去偷。”程豪迈说。
杰西冷笑，“你太小看我们的防御系统了，况且直为斩失联不到半个小时，你去星际？不到一会就变成灰了。”
程豪迈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想着他为什么没有跟着直为斩，虽然没人会同意，他为什么没有求着直为斩带他一起。
“你给我战舰，是生是死都和你没关系。”程豪迈眼睛通红，这次没哭，是着急。
“元帅，有了，联系上了。”
程豪迈没管他有没有权限，立刻冲了上去，屏幕上出现了直为斩的笑脸。
“咳咳，不好意思，某个沙币把通讯总开关给蹭了。”直为斩脸上有些尴尬。
那个沙币正在一旁呆呆的等着，直为斩没有说明是谁，但这并不能证明直为斩想替他遮掩。
副将一百个确定，他的长官会无情的将他交给元帅，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直为斩通过画面看到了狼狈的程豪迈，他面色微冷。
程豪迈彻底放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这里能被看到后，下意识躲避。
迈出去的步伐又收了回来。
他想清楚了，他离不开直为斩，他一定要让直为斩回心转意，无论怎样。
“你什么时候回来？”程豪迈问。
直为斩抿唇，“元帅？”
很久没听到直为斩正经称呼自己的杰西用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啊，那什么，没事的话就这样吧，那沙币给我看好了。”
直为斩将目光移到了瑟瑟发抖的副将身上。
一样的迎接场面，不一样的是原先在角落等着的人站在了最前面。
“斩哥，你回来了。”程豪迈张开双手。
直为斩面向他，给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程豪迈心头一喜，开心的要飞起来，突然身后出来一道身影。
小米椒飞过来抱着直为斩，“吓死你爹了。”
“滚蛋，”直为斩笑着给了他一拳。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
小米椒示意后面，悄声说，“不管？”
直为斩搂着小米椒肩膀的手拍了拍，“再提绝交。”
“你不知道他刚刚有多着急，”小米椒说。
直为斩啧了一下，“没劲。”
转身对着后面的副将说，“该去哪，知道吗？”
副将点点头。
“去吧，回头给你送补品，上次你给我的正好没吃，还给你。”直为斩说的是他清洁手术的补品，给Omega的补品。
副将怕直为斩落井下石，灰溜溜的跑远了。
直为斩走到半路，迎面走开一个笑脸迎迎的人，直为斩看到转身调转方向。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直为斩绕来绕去，又一次穿梭在战舰之间。
好像是刚来时，他也是这样追随程豪迈的脚步，两人来到机甲的房间，他意外的拦下了敌军的偷袭。
那时候的程豪迈，会不会早就知道敌军偷袭，所以守在武器库外面。
想到这里，直为斩揪着罪魁祸首，将程豪迈单手拎起来怼到墙上，“第一次领命是什么时候？”
程豪迈双脚悬空，晃悠了两下，“是和你一起调查奸细时。”
还可以，能接受，毕竟那是和他在一起之后的事了，也是特里去世之后的事。
程豪迈正式做奸细的时间并不长，做的事也不多，但每件都戳在直为斩的心窝子上。
直为斩松开手，程豪迈惯性的向下滑，被一双手拽着站稳。
“你除了跟着我，就不能干点别的吗？”直为斩问。
“我不知道，我不能帮你完成工作，也不能进你的房间做家务，除了这样，我想不出别的办法。”程豪迈说。
直为斩点点头，皱着眉头，“这样，我给你出一个主意。”
程豪迈的眼睛立刻放光。
“十天之内，别让我看见你，十天之后，我会和你一起用餐，行吗？”直为斩说这话的时候和菜市场买菜大妈砍价时一模一样，他警惕的看着菜贩子，生怕对方再涨价。
“好，你说的，不准反悔。”可是对于菜贩子来说，这是他卖出的最贵的菜，他并没有打算再抬价，兴高采烈的拿着大妈给他的钱回家了。
直为斩嗤的一声。
这么好骗。
只有程豪迈才会对直为斩说的话坚信不疑，直为斩说的话便是圣旨，抗旨不遵，是要杀头的。
程豪迈抱着菜框子回到房间的时候翻三倒四，他只有两件衣服，突然想到前几天从费尔顿那里拿回来的一些。
程豪迈兴气冲冲的准备了十天，在第十一天的早上，他等在直为斩房间门口。
而直为斩早就忘记了十天是哪一天，因为工作量越来越大，直为斩直接睡在了办公场所。
不知道是第几天，着急忙慌的士兵才通知直为斩，在他的门口发现了晕倒的程豪迈。
直为斩现在才感觉到，程豪迈有时候比他还要倔。
说等就等，一步不离。
程豪迈躺在雪白的床单上，他的脸上是雪白，嘴唇呈现出病态的白色。
直为斩冲着程豪迈的额头弹了一个脑崩。
白色皮肤上瞬间出现红红的一道印迹。
直为斩苦恼的揉了揉脑袋。
太脆了，像瓷器，一碰就坏。
坏了就要伤人。
直为斩看到他的眼皮动了一下，他趴在床上，双手撑在枕边，“如果让我发现你又在骗我，我会把你抓回去，用笼子圈起来，每天吃猪食，喝污水，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程豪迈的眼睛陡然睁开，挣扎着坐起来，要去拥抱直为斩，心有余而力不足，程豪迈抬到一半走砸在枕头上。
直为斩直接压了上去，亲在惨白的嘴唇上。
来寻找直为斩的小米椒，见状夺门而出，吃惊的程度不亚于看到狼和羊一起跳舞，靠在墙上大口呼吸。
过了很长时间，小米椒敲了敲房门。
直为斩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出来。
“哥？”小米椒试探的问。
“嗯？收了。”直为斩说。
他收下了程豪迈。
直为斩关上门，拉着小米椒离开，“小家伙看起来挺可怜，好好养着，也不是不行。”
小米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猜想，直为斩一直都很喜欢程豪迈，就算他是敌军的人也不算什么，加入程豪迈没有投降，直为斩也会打入敌军内部，亲手将他抓回来。
而且，直觉告诉小米椒，如果程豪迈没有投降，直为斩会更喜欢他。
直为斩作为一个军人，他知道投降意味着什么，抛弃所有的一切，信仰，家国，亲人。
“虽然比不上你做的，好在除了味道，其他的都是顶尖的，”直为斩将食堂取的饭菜摆在程豪迈面前。
程豪迈手伸向食物，中途折返，“你喂我好不好？”
“你喂过伤员，没有喂过我。”程豪迈委屈的说。
直为斩想起那群五大三粗的人开玩笑喂饭的事，明明巴掌大的伤口，拎起脑袋还能上战场，一听说直为斩慰问伤员，全都装作瘫痪，让直为斩一个一个伺候着。
“喂！喂，张嘴。”直为斩无法，明知道这些人都是装出来的。
“像在做梦。”程豪迈小声说。
手在程豪迈脸上捏了一下，瞬间出现一块红斑。
程豪迈“嘶”的一声，“疼。”
“还做梦吗？”直为斩笑着。
“嗯，和梦里一样，也是这样，斩哥。”程豪迈抱着直为斩的腰，心里就很舒服。
一直都这样多好，就算宇宙毁灭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有一个直为斩，就有了整个世界。
程豪迈慢慢闭上眼睛，直为斩摸着他的头，很困，好想睡觉。
直为斩脱了鞋，跟着躺在床上，单手将程豪迈环起来，程豪迈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像一个孩子。
可不是嘛，程豪迈对于原来的直为斩，就是一个孩子。
耳边传来舒缓的呼吸声，直为斩的脑子很清醒。
男人那点事，关上门，是最亲密的人，打开门，是天敌。
要分的清床上和床下，也要分的清喜欢和仇恨，长着獠牙的小绵羊，不能太放松，不然就算是一只狼也会被吞下。
程豪迈没睡多长时间，直为斩一动，他的心就扑通扑通。
“行了，我有点事先走了。”直为斩说。
程豪迈拽着直为斩的衣角，吞吞吐吐，“总结你如果不喜欢写，我可以帮你。”
直为斩一愣，不由的严肃起来，“这些事难不倒我。”
实际上他已经被折腾的头都要秃了。
不能让小绵羊接触到血腥味，不然会激发他的屠杀技能。
程豪迈抓着直为斩的手，力气慢慢增加，顺着往上爬。
直为斩顺着力道弯腰，唇间触到冰凉的气息。
那是程豪迈的吻。
不似直为斩的轰轰烈烈，狠辣用力。
独属于程豪迈的温柔，带有些甜腻，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