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给他们卖命?”
灰衣男满眼悲哀:“我年纪大了,没什么用了,要不是我表现积极,主动挣来了这个杂役的活儿,哪还能活到今天?”
“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些人,早被他们填了池子喂鱼,就是殿前头那个圆形的喷水池,你们看到没?就那个。”灰衣男隔着树叶的缝隙往外指了指;“那里面都是食人鲳,丢下去就给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季寒衣不动声色地往远离池子的方向靠了靠:我去,当时还觉得那池子修得挺好看,想回去让师父也给整一个呢。
秦渡插进话来:“这个人说的‘被用’是何意思?”他指指那仍低头不语的另一个人。
那人突然抬起头,满眼的血丝:“别告诉他们!万一他救不了你,到时候死的就是你!”
季寒衣抬手给他脑袋来了一巴掌,捡起搭在树枝上的塞嘴布,动作麻利的又给堵了回去,还用灵力给他箍住了双手。
众:“……”
灰衣男的心里开始打鼓了,他语气有些迟疑地问道:“大侠…您真的能救我出去吧?”
季寒衣毫不给面子:“我哪知道?我又没答应你,你自己在那画什么大饼呢?”
灰衣男懵了:“这…我…大侠,我也是…我…”他哀鸣一声,无助地捂住了脸。
“哭什么哭?”季寒衣拿剑鞘把他下巴支起来,吓唬他:“哭得这么丑,还哭,你不怕我手一哆嗦帮你把脑袋分了家?”
灰衣男不敢动了,这正道人士丝毫不讲理,还好生凶残。他哀求道:“我要是说出去,他们会杀了我的。”
“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灰衣男屈服了:“我说,我现在就说。”
“今日…是百善宫的迎欢日。”
“什么迎欢日?”
“就是…”灰衣男吞吞吐吐:“就是大人们和那些炉鼎修炼的日子。”
“啊?啥玩意啊?”季寒衣茫然地看向秦渡,被秦渡一把拉过去,跟他掉了个位置。。
秦渡站在灰衣男面前,示意他继续说。
季寒衣:?
灰衣男继续道:“大侠们,您可能有所不知,百善宫里豢养的这些炉鼎,血脉特殊,我在百善宫里这么多年,听到了不少风声,有个传言,我说给您听听:这些炉鼎的血脉,似乎祖上是百善宫的正统当家人,听说是后来宫里有一批人,发现了他们血脉的特殊之处,造了反,百善宫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是什么血脉特殊之处?”
“这个我清楚,这个血脉非常奇异,简直就是绝佳的炉鼎体质,跟他们双修之人,修炼速度可如日中天,没有丝毫的害处。但他们自己却不会有什么功力的增长。”
季寒衣听了个囫囵吞枣,也大概明白过“炉鼎”是个什么作用了,他在旁边摸摸下巴,点评道:“还挺损。”
“还有更损的,他们担心那些炉鼎的血脉走漏了风声,被江湖人眼红,但炉鼎总共就那么些个,总有一天会被消耗完,他们就偷偷抓我们这些独门独户的散修,把我们当配种的种猪!一样关到死!给他们延续炉鼎的血脉!”
季寒衣一阵恶寒,秦渡道::“为何费此功夫去抓修士?而不是抓普通人。”
“他们觉得这样…配出来的效果比普通人要好,毕竟那些炉鼎原本也是修士。”
秦渡皱起了眉。
灰衣男趁机赶紧道:“大侠,您救救我吧,在这儿真的是生不如死啊,我每天看着那么多…”
秦渡一摆手:“尽力而为。”
灰衣男忙不迭地点头。
“被抓来的人分别都关在哪里?把里面的情况告诉我。”
灰衣男道:“您要找的人就在我刚才说的那个位置,那里关着七八个和他同一批新进来的。以前抓的人…我也数不过来有多少…还活着的大多也神志不清了,分了好些个位置关押他们,百善宫里闲杂人手不多,但每个关押的地方都有厉害的守卫把守,看着这一批的只有我俩,因为这一批人太少,且还没打上印记,宫里没有正式派人接管,等打完印记,他们也会被挪到看管严密的地方去,到时候长了翅膀也飞不出来。”
季寒衣掂量着问:“那些看管以前被抓进来的人的守卫有多厉害?”
话音未落,一直在枝头阖眼休息的云寻睁开了眼:“寒衣,救你要救的。”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季寒衣顿了顿,面露挣扎:“师叔,那这个人总要带出去吧?不然,秦渡的面子往哪搁?对吧。”他拽拽秦渡,快,快给递个话。
云寻扫了那灰衣男一眼,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