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这会儿又不怕了,感激涕零地爬起来想去蹭季寒衣大腿,被秦渡不动声色地挡开。
云寻道:“要救人快去快回,墙上的结界我破不了,糊弄过它带个被标记的人出去还是可以的。”
季寒衣小声嘟囔:“你明明能破。”
云寻坐起来,瞪他一眼,季寒衣眼看又要挨骂,立马没了声息,躲开云寻视线,问灰衣男怎么办。
灰衣男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忙不迭地出谋划策:“您把我放下去,我把您要的人给领到这里来,是叫李木休,对吧?”
季寒衣用目光征求秦渡的意见,秦渡点点头,把人放下树:“你去吧。”
灰衣男作了个揖,小跑着去了。
季寒衣还是有点不放心,秦渡道:“他眼里的希冀之色不是假的。”
“管他呢,他敢卖咱们我就让师叔打断他的腿。”
云寻顶着仙气十足的脸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看我愿意管你。”
不一会儿,一阵哗啦哗啦的铁链声,灰衣男竟真的领了个双手双脚都被上了锁的少年过来了,正是被抓的李木休。
少年神情萎靡,被灰衣男拽着走了几步,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季寒衣藏身的树冠上,眼里有了光彩。
季寒衣寻思,隔着这么大老远,这小家伙还挺敏锐,遂跳下了树,冲少年挥挥手。
少年立马转身,动作僵硬地朝另一个方向走。
……这倒霉孩子。
灰衣男把人拽过来,李木休才痴痴地反应过来,原来杂役已经被前辈收买了。李木休一把上去,抱住了季寒衣,揽着腰把头往他怀里蹭,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秦渡往那看了一眼,就撇开了头,不消片刻,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总觉得心中有些许没来由的烦闷。
这二人怎还没诉完,光天白日下,拉拉扯扯当真是有失雅观。
云寻从树下飘下来:“走了,天要黑了。”
季寒衣一听天要黑,立马拉了人就想走,李木休巴巴地问:“前辈,我义父呢?”
季寒衣一拍脑袋:“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秦渡,他义父呢?”
秦渡问灰衣男:“你今日可曾见过,或者听闻有一身着灰白色衣袍的老人闯进百善宫?”
灰衣男摇摇头:“今天宫里没几个守卫在职,迎欢日嘛,他们都在…干那种事。”
秦渡权衡了一下,对季寒衣道:“我先送你们出去,入了夜再回来找那位老者。”被季寒衣拽住胳膊:“不行,我要跟你一块。”
秦渡无情地拆穿了季寒衣:“上次你与我一起的时候,对着树叫我的名字。”
“……”季寒衣面露尴尬:“我不管。”
李木休在旁边轻轻拉了拉季寒衣的袖子,嗫喏着:“义父是不见了吗?我…我也想跟前辈一块找。”
秦渡黑着脸,心情异常不好。
灰衣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缓和缓和气氛,却又生怕惹恼了谁,脸笑成了树皮,也没蹦出一句话。
秦渡这次主动退让了一步:“先走。”
“好像不用走了。”灰衣男盯着远方,楞楞的。
“啥?你不走了?”季寒衣莫名其妙。
“不不不,走!我走!不是,大侠你们看,那个人!”灰衣男指着池子对面的一处宫殿的走廊,走廊下一个灰白色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往前挪。
季寒衣看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木休立马窜出去,把人领了回来,动作麻利极了,李木休见了义父又哭又抱的,把旁边的灰衣男感动得直掉泪。
他们非常顺利的把人领了出来,离开百善宫后又行了很远的路,确认过没有追兵后,灰衣男和李木休父子俩都纷纷拜别,老者说要带李木休隐居山林,日后少在江湖走动,也省的招致麻烦。
但云寻却没放过季寒衣,由于云衍宗内各位长老都太过不着调,浮泽掌门今日说的话明日自己就能忘掉,而慕仁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花花草草,作为云衍宗真正的掌事长老,云寻的话在云衍宗的弟子耳中就是铁律。可惜季寒衣是个铁牛,装聋的时候那就是油盐不进。
云寻拽着季寒衣衣领,白日里倚在树上认真打理过的仪容又乱了套:“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此刻天已黑了,季寒衣傻愣愣地睁大眼睛,任云寻把他甩来甩去。
秦渡有些于心不忍,可长辈面前,他不应当替人出头,只能作缓兵之计:“不如,明日天亮再与他商讨此事。”
“商讨什么商讨,谁跟他商讨了?玩也玩了人也见了,不跟我回去他还想干什么?”
季寒衣聋了半天了耳朵动了动:“秦渡,你没走啊原来!反正你也没什么大事,跟我一块去云衍宗玩啊?”季寒衣对着云寻,十分开心地说道。
秦渡连稍加思考都没有:“行。”
云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