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的大殿上乱了套,众多弟子进进去去,忙着四处分派人手寻找他们少宗主,却没人在殿上敢发出一点儿动静。
因为他们的宗主,一及秦氏的二把手,他们少宗主的师尊秦与棋,二人正目不转睛,大气也不敢出的围在殿中的一方金台旁边。
那金台上摆着一盏琉璃灯,像是灭了一般,但灯芯却残留着一点微不可见的火星。
这是秦氏少宗主秦渡的魂灯,就在刚才,忽然灭了。
第一个发现的弟子以为自己花了眼,直到全宗门都开始慌张起来,他才反应过来,大公子出事了!
正在打坐的宗主得知了此事,差点当场入魔,还好秦长老捧了魂灯过来,让宗主看了那魂灯里零丁的火星。
守在灯前的秦与棋喃喃道:“本是灭了的……怎又燃起来……不,怎会灭了……”他盯着那点火星子,眼都不敢眨一下。
宗主缓过劲来:“来人!挖地三尺,也要把少宗主的踪迹给我找出来!我看是谁敢害我儿!”
“报——”一个秦氏弟子匆匆忙忙地赶进来。
“宗主,焕栖宫发来讯息,少宗主重伤,被同行的焕栖宫弟子盛离章带回宗门,焕栖宫问我们是否要派人前去接回。”
“接!接!”宗主瞪大了眼,忙不迭道。
“备好礼,我亲自上门!”
……
季寒衣睁开眼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在自己的屋子里躺着了。
外面的天蒙蒙亮,但他还是觉得光线有些刺眼。
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季寒衣动了动手,表情僵住了。
我……瘫了?
他又动动脚,哦,好像还能动,就是抬不起来。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发现完全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宗里的,他又开始往前想,之前的记忆好像也是模模糊糊的。
只记得秦渡挡在自己眼前,狗剩也挡在自己眼前……然后……哦,我要给秦渡修剑来着。
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抬动一只手,摸了摸胸口。
诶?我装起来的那包剑碎呢?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被包成了肉粽子。
还没秦渡包的好看呢,他还知道给我打一个蝴蝶结。
唔……秦渡呢?秦渡去哪了?
季寒衣断片了。
好像他血呼啦差的躺在地上来着,是我做梦吗?
我想起来了!
我把秦渡给亲了!!!
季寒衣猛然闭上了眼,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怎么能趁着人家晕过去就非礼人家呢?季寒衣,你的脸皮不要了,童子功也不要了吗?!
呸!
季寒衣狠狠地唾骂自己。
骂着骂着,他就把自己骂饿了,还渴。
他又开始心疼自己。
我好惨,真的。
房门被推开,一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只不过盘子上没有吃食,只有洁净的纱布和几个瓶瓶罐罐。
季寒衣掀起眼皮一看,怎么是赫连旭?
那个统共只见了一两回面的自来熟。
赫连旭见人睁了眼,高兴极了,话都顾不得说,又跑出去叫人。
这下整个浮山都知道季寒衣醒了。
云寻长老第一个冲进来,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作够了?!舒坦了?!”
季寒衣弱弱地回了句:“我要师父。”
云寻气得鼻歪眼斜,还不忘把浮泽拎进来。
浮泽掌门心疼地揉着自己徒儿的头发:“可还疼?”
季寒衣:“疼!”
云寻:“季寒衣!你不用喊那么大声!”
浮泽立马把云寻推开几步:“都怪你师叔,非让你去那小弥山秘境,寒衣,不要理他。”
云寻:???
季寒衣立即可怜巴巴的:“师父,不要怪师叔,你让他把欠的银子还我就行。”
“云寻,你快把答应的钱给他,怎能对小辈出尔反尔?”
云寻:???
跟师父嘘寒问暖一会儿,季寒衣就有些累了,但他拽着浮泽的衣角不让他走:“师父,秦渡呢?”
浮泽低下头:“秦氏的那个小家伙吗?似是已经被接回去养伤了。”
“那狗…盛离章呢?”
云寻翻了个白眼:“那小子没事,把你们两个抬回焕栖宫,他就被他师父关了禁闭。”
“啊?为…为什么?”
“当然是未经禀报,私自迟归。你以为谁都像我跟你师父这样任你拿捏的吗?”
浮泽责怪的看了云寻一眼:“你吓到孩子了。”
“……”云寻又被师徒俩气了个结实,风风火火地冲去校场敲人去了。
季寒衣放了心,不一会儿又沉沉的昏睡过去。
浮泽替他关上门,将一众弟子拦在了外面。
然而,没过几个时辰,季寒衣又醒了。
这下他脑子清醒多了,回过神来,突然想起来个事儿……
秦渡死了!!!
他猛然喘了几口粗气,差点翻下床去。
仔细一寻思,好像也不对。
秦渡好像死了又活了,师父不是说秦氏的人把他接回去了吗?
那接回去的是死的还是活的……季寒衣呆滞地想。
我好像把他给救活了……
怎么救的?亲了他一口?!
“来个人!来个人!”季寒衣撑了半天也没撑起身子,索性摊在床上,扯着嗓子吵闹起来。
赫连旭忙推开门:“师哥,怎么了?”
“赫…赫连旭啊,你去看看,能不能把二师叔给我叫回来。”
“师哥,叫我小旭就行。”赫连旭把脸凑过来:“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去转达给师叔。”
“也…行…那你去问问师叔,秦渡那边…可醒了?若是醒了,叫他给我回个信。”
“秦渡?”赫连旭眨了眨眼。
“你不是见过吗?就是上次同我一次的那个。”
“哦。”赫连旭缓缓地点点头:“我想起来了,这事我知道,秦公子还在昏着呢。”
“是吗…”季寒衣有些愁:看来秦渡伤得不轻啊。
“唉。”他呈大字状瘫在了床上。
“师哥,你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
季寒衣点点头:“诶,我还没问你,怎么你会在这边儿守着?”
赫连旭端起茶壶:“我就想陪着师哥呀。”
“前些天师哥你昏迷不醒,掌门衣不解带的在你屋里候着,昨日掌门说,师哥你已无大碍了,我就主动请缨,接了掌门的班,时不时来给师哥换换药。”
季寒衣点点头,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