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面色不善,手转悠着指上的储物戒。
季寒衣转头就往屋里跑。
跑了两步,季寒衣只觉脚下腾空,秦渡竟然拦腰把他抬离了地面。
他费力的转过头,赔着笑:“嘿…嘿嘿,秦渡……”
秦渡脸上冷的掉渣:“说,怎么不说了?”
“刚才不是那么多话吗,继续说啊?”
“您看您大人有大量,这次的话本……能不能高抬贵手……”
秦渡勾起一个面无表情的笑:“都烧了。”
“嗷——不!!!”季寒衣拼命朝门外伸手。
小旭你快回来!!!
不要买了!!!
这些话本买回来的命运就是被推入火坑啊!!!
然而赫连旭听不到季寒衣肝胆俱裂的呼唤。
几个时辰后,赫连旭当着秦渡的面,抱回了山一般的话本。
没错,明明拥有门派下发的乾坤带的赫连旭,亲自把话本搂在怀里给抱了回来。
秦渡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连季寒衣都傻眼了:“怎么…这么多?”
赫连旭把话本搬到桌子上,摸了摸头:“我去了那个话本铺子,发现那里上了好多新的话本,我实在挑花了眼,想着这个师哥爱看,那个师哥可能也会喜欢。挑着挑着,就拿了这么多。”
季寒衣趴在桌子上,深深吸了一口墨香,满脸的陶醉:“多少灵石?我拿给你。”
“师哥可不要瞧不起我,这点儿钱还用师哥出吗?就当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吧。”
季寒衣的眼已经黏在桌子上了:“一码归一码嘛,该给的钱不能少了你。”
“师哥实在要还的话,就……嗯……”赫连旭蹙着眉想了想:“要不师哥指导指导我剑法吧。听师父说,师哥的剑法是弟子里面最好的,连大师兄都比不上呢,可惜来了宗门以后,我一直无缘得见。我好想看师哥舞剑呀。”
秦渡挑了挑眉,他其实也想看。
季寒衣一直在他面前吊儿郎当的,从未正经使过剑。
不是拿着剑当爬犁掘地,就是跟扛锄头似的。
唯一一次在他眼前展现过剑意的,就是他带着他师叔在百善宫与自己意外碰头时,并起二指挑偏了他来势汹汹的剑尖。
那一下,看似轻巧。
秦渡虽不是剑修,但用剑的手段也不低,且他当时修为至金丹大圆满,而季寒衣当时只是刚刚结丹,竟能用两指打偏他的剑,在剑道上的造诣不容小觑。
只不过……
“你伤未好,不能拿剑。”
一提起剑,季寒衣立马一个激灵,银川剑碎成那样,秦渡想必还等着自己给他修剑呢,这节骨眼还是不要让他想起来为好。
为了防止俩人就剑一事争起来,给秦渡提了醒,季寒衣心虚地道:“对对对没好没好,要不这样,明早,我就不四处现眼了,我手把手的指导指导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改的毛病。”
赫连旭一听,手把手诶。
“好呀师哥!那约好了,明早我在校场等你!”
秦渡反而脸色更不好了,提心吊胆的季寒衣十分怀疑他已经想起来自己的剑碎成渣渣了。
完了完了,他要问我要债了。
要是师叔找的人修复不好,我是不是得把自己给抵了?
秦渡道:“我也去。”
“什么?”季寒衣僵硬的转过头。
“我说,我也去。”
季寒衣的笑定在了脸上。
次日早晨,天还未亮。
季寒衣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
外面一片漆黑,偶有几声鸡叫。
他翻了个身坐起来,盯着床尾发呆。
谁这么不道德,在宗里养鸡。
一定是慕仁师叔。
他拍拍自己的脸,起身摸索着穿伤衣服。
与人约定,季寒衣惯来是不愿意让人等的。
昨天又忘了约定具体几点,他只能早早的起来,去校场等着。
砰的一声,黑暗中不能视物的季寒衣一头撞在了书架上。
这倒霉催的日子。
住在他隔壁的秦渡显然听见了他的动静。
轻轻敲了敲门。
季寒衣喊了声“进来”。
纵使他看不见,他都感觉到来人周身的冷气。
秦渡上辈子是个幽灵吗?
也不知道他昨晚睡没睡,毕竟修炼到他们这个程度的修士,睡觉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
不过看来秦渡是没睡。
因为他好像火气很大:“就这么着急?”
季寒衣伸出手,摸到了腹部,邦邦硬。
“这不是忘了跟小旭定个点嘛。”
秦渡嗤笑一声:“叫的倒是挺亲切。”
“啊?不然怎么叫?”季寒衣傻傻地睁大眼,突然明白了:“哦,你也想我这么叫你。”
“渡儿?渡儿?我听你师父这么叫过你,这是不是你小名?”
黑暗中响起了指节的咔咔声。
季寒衣立马识时务地住了嘴,打圆场道:“快快快快把灯给我点上。”
“呵。”秦渡当成了耳旁风,把季寒衣往床上一丢,自己洗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