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季寒衣很快就乐不起来了。
一天,两天,三天,秦渡再也没出现。
本以为秦渡只是害羞的季寒衣,心情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秦渡去哪了?为什么不来见他了?还要把他锁在这里。季寒衣扯了扯铁链,心里有些难受。
季寒衣没事就在听殿外的动静,终于,他听见外面好像有人经过,急忙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快来人!”
一个弟子推门进来,看见了被锁在床上的季寒衣,愣了一下:“你在吵闹?”
“秦渡呢!”
那弟子面上有些狐疑:“你是我们宗主的什么人?”
季寒衣指了指身下的床:“看见没?你们宗主的寝殿!”
他又晃晃手上的锁链:“看见没?你们宗主亲手锁上的!”
季寒衣脸不红心不跳的:“我就是你们宗主金屋藏娇的‘娇’!”
“……”那弟子一副见了鬼一般的模样。
“赶紧说,你们宗主去哪里了?”季寒衣催促他。
“我们宗主……”那弟子看了看他,似乎不太想说:“他闭关去了。”
“闭关?闭什么关?怎么一声不响就闭关?”季寒衣的问题如连珠炮一样,那弟子却没有厌烦之态,反而愈发忧心忡忡:“宗主修为已至半步渡劫,自然是闭关冲击瓶颈去了。”
季寒衣很是震惊,秦渡都快要修炼到渡劫期了?
那岂不是飞升指日可待了?
可秦渡他……他……他才不到三十岁啊!
这速度已经不是正不正常,而是匪人所思了……
季寒衣也跟着忧心忡忡起来,看这弟子的表情,秦渡情况可能不是很好,他必须看看去。
“哎,哥们。”季寒衣凑过来,贼兮兮的问:“你有没有那个……”
“哪个?”
“钥匙啊。”
“……这锁铐只配有一把钥匙,被我们宗主随身携带着,不曾离过身。”
“……”季寒衣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又问:“那,那有没有那个?”他两只胳臂一叉,转了转。
弟子不解:“什么?”
“就是那种剪铁的大钳子啊!”
“……”弟子无奈的看着他:“宗主既然关你在此,你就不要想着跑。况且这锁铐是精钢所制,剪是剪不开的。”
“你不担心你们宗主吗?!”季寒衣试图跟他打感情牌:“要是你们宗主没有我,闭关闭出什么岔子怎么办?”
那弟子有些蒙:“你有何用?”
“我…我是你们宗主的心上人啊!”
那弟子惊讶的看着他,似乎被他的脸皮厚度给惊呆了:“江湖上人尽皆知,我们宗主此生只有一个心上人,那可是云衍宗的季师兄,你是谁?你难道不是凭着几分长相相似,来妄图找我们宗主‘赚好处’的吗?”
季寒衣:……
这弟子似乎还挺懂行。
话本一定读的比他还多!
不过他也不能承认自己就是季寒衣。
“行了,少废话了,甭管我长得像不像,你们宗主对我上心,这不就说明心里有我吗?你想办法让我出去,我准能帮上秦渡的忙。”
那弟子这次却没嘲讽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宗主要我给你带句话……这句话,本来是等……等过几日才能告诉你的,我现在跟你说了吧……”
“你什么意思……”季寒衣觉得这个弟子一点点期待他们宗主渡劫成功的情绪都没有,甚至有些像是在报丧似的。
“什么意思…唉……”弟子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叠好的纸:“这是宗主给你的,你自己看看吧……”
季寒衣接过那张纸展开,只见上面规规整整用小楷写了一行字:各自安好,勿念。——秦渡
季寒衣把纸反过来又反回去。
就这么几个字???
秦渡给我写句这个干什么?
季寒衣又仔细盯着这行字。
各自安好……
什么意思?他要跟我分手?季寒衣生出几分不安。
他去闭关突破,特意跟我捎句话干什么?还捎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不亲口告诉我就算了,还特意让人等几天再给我?
这事不对。
这个弟子的态度也不对。
季寒衣将纸收起来,问道:“他跟你还有说什么吗?”
弟子晗了晗首:“宗主未再说过其他。”
“那你为什么不听他的,晚几天再把这张纸给我?”季寒衣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觉得这个弟子似乎知道很多的消息。
弟子的脸色更加灰败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就在季寒衣以为他要说出点什么的时候,他却拱了拱手走了。
季寒衣心中疑惑无处可解,目光快要把那弟子离去的背影戳出了个窟窿。
这欲言又止的毛病,秦氏的人怎么个个都学的那么会?
季寒衣坐在床上置气,心道:果然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他一定得想办法,从这个地方出去了。
但是这镣铐实在坚固,他视线里也没有能够割开的利器来用,季寒衣一筹莫展。
要不再喊个弟子来,抢他的剑把镣铐砸开?
这法子可行。
季寒衣耐心等着,直到门外又有脚步声经过的时候,季寒衣又开始扯着嗓子喊。
一弟子一脸迷惑的走了进来,看见季寒衣:“咦……宗主的寝殿里……怎么会有别人?”
他忽然看见季寒衣手脚上的镣铐:“啊!宗主……宗主他……嘿嘿嘿…”
“?”这个嘿嘿嘿是什么意思?
季寒衣没心情跟他闲聊,哄骗到:“哎,你过来点,我有点事想让你帮一下。”
那弟子就傻乎乎的走过来了,被季寒衣一把夺过了腰间的剑,砍在铁链上。
“铮——”的一声响,季寒衣傻眼了。
他起码用上了八成力道,这铁链竟纹丝不动。
他不信邪的又劈了好几刀。
铁链上连点划痕都没能出现。
季寒衣:“……”他把剑往旁边一丢,负气的坐在地上:“你这是什么破剑?”
那弟子一副冤枉的模样:“就是平时练习用的铁剑啊……”
“你拿斧头去。”
“不拿,我若是拿了,你不就跑了。”
季寒衣心想这小子原来还不是傻得无可救药,秦氏居然也能生出这种呆头呆脑的家伙。
他好想念自己削铁如泥的逐微剑啊……
可剑挂在秦渡的腰上,而秦渡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上哪儿闭关去了,他就算喊破喉咙,逐微剑也不会应他了……
季寒衣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喊了两声,忽然立直了身子,他竟然在神识里感觉到了一丝波动!
他的剑回应他了!
在哪里?季寒衣心中默念:快回来快回来快回来!
“嗖”的一声,窗外闪过一道白光,逐微剑刺破窗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而来。
“噌噌”几声轻响过后,季寒衣手脚上的锁链被尽数斩断,逐微剑嗡嗡作响的飞进他的怀里,被他一把抓住:“好样的。”
对面的弟子看呆了:“你……你……”
季寒衣也无暇多说,对着逐微剑道:“带我去秦渡那里。”
逐微剑一直佩戴在秦渡身上,既然它这时候能感应到自己的召唤,那秦渡离这里应该不会太远。
他跳上逐微剑,在弟子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下,化作白光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