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三秋2020-07-31 13:432,585

  功德有了着落以后,江离的坏心思就蠢蠢欲动了。

  之前纪仲渊去妄念铺的时候,直接用自己的身子闯进人家房里,她还记得当时他一脸无谓的表情说:“怕什么,又不是我的眼睛。”

  江离气得要咬碎了牙,发誓一定要报复回来。

  于是她想了一个既能让他生气,解释起来又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的损招。

  老鸨一脸为难的看着江离,道:“公子,这不太好吧?”

  虽然她是做皮肉生意的,但实在也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你家那小娘子,看上去不太好惹啊,公子还是……算了吧?”

  那一刻,江离竟然微妙的体会到了一把男性自尊心受损的尴尬。她学着纪仲渊的神色,冷着眼,嘴角带一抹似笑非笑:“你不觉得,我看上去也很不好惹吗?”

  男子的气质一瞬转变,一双凌厉的凤眸像是数九寒天。老鸨愣怔了一下,只能苦哈哈的应承下来。

  十里长街,脂粉烟花,笑暖语侬和着轻微的风,柳岸旁边泊着小船,奏着缠绵的乐声。河水流金,底下浮沉的水鬼都变得温柔,想要上岸去看一看浮华的人间,最终却只能轻轻攀附在船底,听一听歌女和富家公子哥诉着衷肠亲着嘴儿。

  而所有的喧闹笑骂尽数流淌进一座座楼阁。

  纪仲渊打开门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景象——薄红的轻纱从梁上垂下来,堆积到地面,缱绻的薄纱间晃动着人影,那人影便是江离。在门口便能听见里面喧哗的声音,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江离逮着左边女子的手:“姐姐你的手好嫩啊!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

  “哎呀,公子你知道的,我们做这行的,虽然不是什么劳苦的活力,但洗衣做饭,哪样不是要自己来?”

  江离颇为赞同,捧着人家的手左边看看完右边看。

  “这保养的法子啊,我只说一次,你可听好啦了——每日用盐和蜂蜜混在一起……”

  江离认真地听着,想想自己那双每日撑船的手,简直是悲从中来。忘川河上戾气重,每日都刮着刺骨的风,怪不得自己那张脸糙得都能搓衣了。

  大家非常和谐的讨论了一遍保养手和脸的法子,话题又转到口脂上。

  “说起来,公子这唇色真好看,望春堂今日进了好多新的口脂,却都没有公子唇上的颜色好看。”

  此话一出,其他的人都纷纷附和,江离脸色尴尬,手指不自然摸上嘴唇,温软的触感让她的脸一红,连忙放下手来。

  “哎,站在门边的那个妹妹,过来一起坐啊。”

  不知道是谁这么说了一句,江离抬眼一看,纪仲渊抱着手,倚在门边,微挑着眉,一双眼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江离一怔,不自觉的放开的旁边女子的手,坐直了身体,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他。

  不明就里的人还在招呼纪仲渊:“愣着干什么?这个妹妹今天涂的口脂是什么颜色,也不错啊!”

  纪仲渊只觉得有一股火直接冲到天灵盖,差点烧光他的理智。但内里再怎么冒火,到了面上也是噙着一抹冷笑,他走到江离面前,那里原先聊得火热的气氛渐渐降到冰点。

  他的气势太过强盛,屋内安静下来,江离听见其他人窃窃私语道:“这是他娘子吧?看着长得挺乖巧的一个姑娘啊,怎么这么凶呢?”

  “嘶,不是个简单货色。”

  “她那眼神,看得我慎得慌。”

  “这小姑娘不简单。”

  江离都能听得到,纪仲渊岂会听不到?她尴尬的挥挥手,遣散了身边围着的众人,活像被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

  本意是想气气纪仲渊的,还没到真的发生什么呢,她就怂了。

  江离搓搓手,局促的站起来,缺那么点底气的说:“就聊个天……”

  “还想聊什么?”

  江离的眼神滴溜溜的往他的面上一转,纪仲渊脸色森冷,脸上带一抹讥笑:“江小离,你可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

  江离没出息的软了腿肚子。

  纪仲渊抬起手,指尖火光一闪,江离赶紧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别别别,纪大哥!”

  看他的神色又立马改口道:“纪大爷!纪大人!我知道错了!”

  气节这种东西,和命比起来,显然不值得一提。

  纪仲渊勾起嘴角,笑容恶劣又歹毒:“你何错之有?”

  江离道:“是我放肆了,看在咱们一起……共患难的份上,您放过我吧!”

  纪仲渊挣开她的手:“别用本座的脸做出这幅表情。”眼神越发冷了下来,他嘴角的笑收敛了回去:“这些荒唐日子该到此为止了。”

  江离愣了愣:“你有办法换回来了?”

  纪仲渊冷笑:“换不回来,就硬换。”

  江离小心翼翼地问:“咋,咋硬换?”

  “就比如,我直接进去将你的魂魄挤出来。”

  江离脸色都变了,结结巴巴的道:“伤,伤我一千,自损八百!”

  纪仲渊虽然很强,但他现在和江离没什么两样,都是寄住在别人身体的魂魄而已,是以他这招实在是拼着自己损耗,也要将江离挤出去。江离摸不准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嘴下一溜儿的求饶。

  江离说着说着,突然鼻尖动了两下,她吸吸鼻子,猛地抓住纪仲渊的衣领,上下闻了闻。

  纪仲渊皱着眉嫌弃的推开她,没想到江离挥开他的手,又凑到他颈侧嗅了嗅。

  完了……完了,江离心里一片惨然。

  纪仲渊推开她,冷笑:“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过去了。”

  江离颓然的跌在地上,神色戚戚:“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江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是说她这个壳子是借着魄琼浆幻化出来的,现在一月之期已到,若是再不回去,这个壳子就要……臭了。

  是的,臭了,寻常人或许闻不到,但江离对这种死气太过熟悉了。她在想——是现在坦白,然后被打死,还是继续隐瞒,然后被发现再被打死之间纠结了一下,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坦白吧,反正都是死。

  江离一闭眼,刚开口,一个火球就砸了过来。

  她狼狈的躲开,还是被撩到了袍角。

  纪仲渊不由分说的砸了几个火球过去,江离在房间里躲闪,没一会儿脸上就黑一块白一块的。

  江离豁出去了,大声吼道:“你都臭了!别打了!再打这个身体就要散架了!”

  纪仲渊铁青着脸,恨不得将对面的人撕个稀烂,但顾及到她占着的是自己的身体,只能有火没处发:“你说什么?”

  江离躲在桌角:“嘤嘤呜,你,不,是我!我的身体要臭了呜呜呜呜。”

  纪仲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江离被火球獠得灰不溜秋的,眉骨处也蹭了许多脏污的痕迹:“我……我是解灵师!”

  “还在撒谎?”女子明明是甜美的长相,却无端露出一种迫人的气势来。

  “呜呜呜,其实我,我家是阴阳道旁开纸钱铺子的!”

  “最后一次机会。”

  江离呜咽一声,羞愧的捂住脸:“呜呜呜呜忘川河边划船的!”

  纪仲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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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划船不用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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