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连我们娘娘之前也怀疑过绿竹,但却奇怪,好好的,绿竹又是最没有作案动机之人,却为何要谋害了娘娘呢,因此,这怀疑也就搁置了下来。”
“朕似乎都明白了。”秦琅起身,“她是畏罪自杀了?”
“南疆人还是旱鸭子比较多,等闲是不会靠近太液池的,太液池深不可测,人人都知道,何故会莫名其妙就溺水了呢?奴婢一开始还以为有奸人陷害呢,但此刻想起来,却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这样?”秦琅看向陈情,陈情自然是知道,这是沐怀心的鬼蜮伎俩,但现如今,事情却只能微妙的在这里画上个休止符了。
再调查下去,不过是死无对证罢了,因此,陈情点了点头,对秦琅道:“这小丫头分析的也不错,之前,臣妾在监牢里问过芦花,芦花说过,自己每一次去拿沉水香,因为数量大,所以不能拿走全部,都在门口遇到过绿竹。”
“最毒妇人心!”秦琅义愤填膺的攥住了拳头,用力的敲打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桌子吱呀了一声,旁边的三个人都吓到了。
“好了,朕赦免了洛宓就是。”
不许久,哭哭啼啼的沐怀心也到了,沐怀心这一到,就跪在了秦琅的面前,“皇上,皇上,绿竹是臣妾的丫头,臣妾从南疆带过来的,臣妾的确想不到,绿竹会谋算贵嫔娘娘,这事情,臣妾羞愧到无地自容了。”
“虽然,绿竹是畏罪自杀了,但臣妾,一想到这些事情,就心有余悸,臣妾的脸可往哪里放呢,皇上,臣妾过来给您负荆请罪了。也给贵嫔娘娘道歉,都是臣妾的不是,这一切都是臣妾的不是啊。”
看到沐怀心这情见乎辞的模样,陈情急忙上前去,准备将沐怀心拉起来,“妹妹,不知者无罪,更何况,这事情压根就和你没有关系,你在这样,可是在折煞我了,我现如今已经好起来了,并不会责备你的。”
“你还是打我两下的好,我……我愧对于你。”苦情戏继续升级,沐怀心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
“妹妹,你快起来,你让我于心何忍呢?”陈情握着沐怀心的手。
“我……我自己来。”沐怀心伸手,左右开弓就要打自己,秦琅看到这里,终怒不可遏,“朕还在这里呢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呢,莫要如此这般了,起来吧,此事,就算是过去了。”
“皇上……”
“起来。”
陈情拉沐怀心起来,但沐怀心却踉跄了一下,似乎要跌倒了,秦琅倒抽一口冷气,“自己身体都这样,偏要过来告罪,倒是朕觉得,这黄莺和绿竹关系那样好,却没能发现绿竹使坏,黄莺该同坐了。”
“是,皇上,您该怎么裁决,奴婢这里领受了就是。”
“皇上……”沐怀心柔弱的声音,好像流水一般,带着本能的魅惑,“黄莺是不好,臣妾这里只有一个黄莺是从南疆来的,今日,臣妾遽然失去了黄莺,臣妾如何不疼痛?”
“黄莺固然是个丫头,但却和您身边的张迪一样啊,臣妾用黄莺,如臂使指一般自如,现如今黄莺去了,臣妾这以后……”
“朕……”秦琅还要说什么,沐怀心却干哕起来,秦琅勉强压抑住了怒火,上前去,带着柔情道:“罢了,罢了,是朕倒霉,是贵嫔娘娘倒霉,其余的事情却也不需要说了,一切就到此为止了吧。”
“多谢皇上您……您成全。”沐怀心于是干哕了一下,秦琅看到沐怀心面色蜡黄,神色寡淡,似有先天不足,急忙宣召个医官过来。
“且给她看看,朕等你回话。”秦琅偏瘫了一般,坐在花丛里,帝京一牵扯到后宫,总是一地鸡毛。
陈情让绿檀烧毁了毒箭木,给秦琅准备了炭烧乌龙茶,秦琅细品,等待医官的回答。
那医官看了脉象后,转过身,极快的跪在了秦琅的面前。
“可又是怎么一回事,大惊小怪!”
“皇上,娘娘是……是喜脉啊。”
“喜脉?”秦琅将茶杯放在了桌上,吸口气,“你可看准了,莫要妄下雌黄。”
“皇上,喜脉是太医院里的供奉都能看出来的,老奴已经做了十二年的医官了,要是连喜脉都看不准,这头上的乌纱却也剔除了吧。”听医官这么说,秦琅急切的起身,带着孩子气的天真,靠近了沐怀心。
“你也有喜了,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秦琅顿时笑逐颜开,倒是陈情,看到这一幕,心情特别的酸楚,这多年来,她是陆陆续续看到这群女孩一个一个怀孕的。
先是洛宓,后是楚瑟,甚至于,连承恩最少的顾彤云都有了孩子,唯独自己肚中空空如也,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别样的难受。
“皇上,臣妾最近总感觉想要干哕,却以为自己得了什么酒不治之症,现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了,原是喜脉。”
“是,是,是。”秦琅欢喜,想要抱着沐怀心,但唯恐伤害到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就那样扎煞手。
“朕现如今也不处罚她了,她是南疆来的,对你饮食起居却更上心一些,是好过了其余人伺候的,朕就让黄莺留在你身边,你且看看如何呢?”秦琅万千之喜。
“皇上……”沐怀心泪凝于睫,潮湿的泪水打湿了那湿漉漉的睫毛,沉甸甸的。
似乎一切都在变幻,莫定的未来,让陈情失去了期待。
从这天开始后,秦琅无不留守在沐怀心这里,沐怀心倒页识大体,从来没有娇生惯养的女孩应该有的拈轻怕重的臭脾气,秦琅到,她不外乎和秦琅下个棋,聊一聊南疆的风土人情云云。
秦琅和沐怀心在一起,轻松惬意,不存在和别人在一起才有的压力感,至于沐怀心,每天都喜滋滋的沉浸在了爱的海洋里。
三五天后,洛宓获得了自由,这一刻的洛宓,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冷宫里那阴寒的记忆,时常作祟,而洛宓也看出来了,现如今,自己要不和陈情重修旧好,情况可不微妙。
因此,洛宓也过来长明宫坐一坐。
“她怀孕了,可更称心如意了,现如今,皇上早中晚都过去一趟,朕好似怀了个太子一般,倒是冷落了弘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