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小德子站在青苹的御床前,轻声呼唤她起来吃早膳。
小德子出了宫门把宫门外拿着铜盆和布巾的宫女叫进来,他在宫门外面等待。
不多时,青苹梳洗完毕,叫小德子进来,青苹对小德子说:“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小德子恭恭敬敬地禀告青苹说昨夜贵妃德妃淑妃贤妃四个人一起来侍寝。青苹惊叫一声,“四个人?侍寝?!”
青苹捂住胸口惊魂未定,瞪着小德子。小德子连忙请罪:“昨夜太上皇忽然召奴才去宫里问话。皇上你没事儿,贵妃德妃淑妃贤妃被宫里的侍卫拉开了,贤妃被拍了一板砖,好在他肉厚,没事儿。”
青苹惊魂未定:“板砖?!”
小德子说:“是啊,您这座宫殿盖好了之后,宫殿外面还有许多板砖未曾收起。”
青苹看着尚宫拿上来的烧饼和咸菜就没有食欲,她打算用自己的私房银子去外面吃一顿。
太上皇特别节俭,每一顿都吃烧饼咸菜,偶尔吃一块豆腐。每次召见大臣太上皇都换上有补丁的龙袍,那件龙袍都是补丁摞补丁,类似乞丐装。
青苹问太上皇为什么这么做,太上皇嘿嘿一笑,说:“这样大臣们才会给朕献上银两珠宝,朕为了钱财,一定要装穷。”
青苹出了宫门,穿过御花园,去往通向宫外的那个侧宫门。
青苹迎面遇上了林疏词。
青苹发现林疏词长得很美,那种美如同冷月清霜,秋蕙披霜,泠泠然自有风骨。
林疏词皱了皱眉,对青苹说:“微臣不喜欢每次皇上见了微臣就用看架子上的展品的眼神来看微臣。”
青苹马上回过神儿来,想起自己不算是大美女就一定要装才女,才女要装一个架势。
可是她心里这么琢磨,自己的表情却是不对,表情在表达着一个信息:眼前的男子好帅啊好帅啊!
她那个眼神儿就是在看展览架子上的展品的眼神儿。
林疏词恭恭敬敬地对青苹施礼,说:“听说皇上龙马精神,龙精虎猛,一夜翻了四个嫔妃的牌子!”
青苹脸色发青,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林疏词,你想说什么?”
林疏词的表情很奇怪,“臣想说的是,皇上开始还显得对臣有心思,却不想皇上的胃口甚大!果然是食色性也,秀色可餐,而皇上需要的是海量美色啊!”
青苹眨着眼,说:“如果朕愿意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呢?森林里树太多了朕容易迷路。”
林疏词微笑着说:“皇上要把目光放长远,前面还有树!人生的路还长着呢,皇上你知道你走着走着又遇见了什么树?”
青苹已经听不进去了,眼前男子烟视媚行,是那种一笑倾覆天下的妖孽美人。她一把抓住对方的袖子,声音发颤,“林疏词,本宫请你出去吃一顿,你可愿意赏光?”
青苹捏紧了自己的绣金红荷包,这可是她没日没夜写狗血话本子赚来的银子,如今请美男吃一顿,舍得了。
林疏词唇边有了一丝笑意:“如皇上所愿,微臣遵旨。”
见林疏词答应了,青苹大喜!
青苹眼睛发亮,说:“你想吃什么都行,由你来点菜!”
青苹很快就为自己说出的这句话感到后悔了,因为她发现林疏词非常奢侈,非常败家。
在京城最贵的酒楼醉香楼里,帅气优雅的美男丞相每点一样菜青苹就掐一下自己的胳膊。原来花的不是他的银子,他可以尽情地豪放。
醉香楼是大酒楼,排场很大,青苹和林疏词入席后先上冷盘然后甜点依次上桌。这些都是酒楼赠送的。林疏词点的菜肴青苹闻所未闻,有鲫鱼舌、烩熊掌、拌鹿筋、蒸驼峰、梨片拌蒸果子狸、海参鱼翅和燕窝。
醉香楼的伙计笑逐颜开,答应着去了。林疏词微笑着回身问她,“长公主,微臣点的菜可还合您的心意?”
面对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青苹默默地掐自己的胳膊。
林疏词见状,放下烫金的菜谱,用严肃的表情和她说话,“请问长公主,你女扮男装,变换身份为男子的感觉如何?”
青苹豪放地一挥手,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听说过有一部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书叫《史说》吗?据说是《史说》的作者变身为女人了才写出了这本巨著,才了解了此文的精髓,原来这是源于男变女之后思考的一本思考人生思考人世的炖鸡汤文章。”
青苹见林疏词用手托着下巴在认真地听,乌黑如夜的长发由宝石绾发簪子绾住,身穿一件竹叶青长袍,一身衣服价值不菲。青苹发现他不仅会吃也会穿。
不穿朝服的丞相大人显得更飘逸更美了。林疏词语气严肃:“炖鸡汤文?”
青苹要在自己心仪的美男丞相面前显示自己博学多才,越发话多,“炖鸡汤文就是写一些对人世的感悟那种话本子,如今写情爱话本子不怎么赚银子,卖的好的是炖鸡汤和熬鸡汤话本子。”
林疏词饶有兴致地问:“原来炖鸡汤和熬鸡汤话本子这么好赚银子。”
林疏词的面容皎洁如月光,在青苹眼里,那就是光,照彻心房的白月光,他就是光源,使得周围一切黯然失色。美人丞相相伴在侧,谈谈说说,青苹无比快活,于是青苹吃撑了。
结账的时候青苹内心高呼三声:真贵!真贵!真贵!
青苹本来想把那些菜装入食盒里带走,林疏词一句话就打消了她这个念头儿,林疏词说的是:“长公主我们要不要先去散散步,消消食?”
拎着食盒和美男一起散步多影响形象啊?那些很贵的菜肴不要也罢!
青苹是扶着墙走出来的,林疏词搀扶着她。她吃得太多了,撑的走不动路,开始扶着墙壁走,后来是扶着林疏词走。
青苹得意地笑,心里在说豆腐豆腐豆腐!然后用力攥住了林疏词的手。
他的手温暖,手指修长,青苹用力握紧。
林疏词侧头微笑着问:“长公主,刚才微臣点了那么多菜肴,哪一样菜肴好吃?”
青苹神游外物,见美男丞相开口问她,脱口而出:“豆腐好吃!”
林疏词了然地一笑,说:“原来是豆腐好吃。”
这一顿吃下来青苹写了一年的话本子的银子都花进去了,她发现自己若是真的让丞相大人做了自己的驸马,只怕自己养不起他。
只见美男丞相微微侧头,含笑对青苹说:“苹果书斋主人,青苹长公主殿下,不管你是哪一种身份,你若是真的让我做你的驸马,我花销这么大,你养的起我吗?”
青苹一听,立即明白了林疏词是故意点了那么多很贵的菜肴的。他想让她知难而退。
青苹先是有些沮丧,但是丞相大人是自己心仪的人,她立即挺起胸,说:“你的月俸和我的公主月俸加起来够过日子了,只要别像今天这样吃燕窝鱼翅海参就行。”
林疏词听了,眼神玩味,略有动容。“长公主,我还有事未办,没办完事之前不敢找妻室。”他有一种优雅的美感,优雅到诱惑。
青苹仰起脸看着林疏词,问:“是什么事?”
林疏词严肃地说:“事关重大,请恕微臣不能告诉公主。”
青苹发现眼前的美人丞相属于深藏不露型,从他嘴里是得不到什么话的,于是聪明地不问了。
美人丞相眼神若一江春水,流水潺潺,惹得落花无数。
青苹听说这位美人丞相三年来稳坐京城美男榜第一名,每次出去逛街都能袖回来许多果子,都是少女少妇们砸的,据说他的丞相府邸下人们都不用花银子买果子吃。
青苹虽然心思单纯,却不傻。她觉得美人丞相林疏词虽然不答应做她的驸马,却拒绝的不十分厉害,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而且林疏词答应在宫里住,想来他要办的这件十分重要又有危险的事是需要在宫里才能办得成的。
青苹咧着嘴乐,心说他在宫里就好,在宫里自己就能时常见到他,慢慢相处还怕追不到手吗?
青苹一直没有松开握着林疏词的手,林疏词也没有甩开她的手。
两人回到宫门前,林疏词从青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对青苹说:“长公主,微臣要回知事堂,请长公主回宫继续扮皇上。”
青苹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林疏词去了知事堂。
青苹一回宫宫门口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嫔妃们在两旁迎接,齐声说:“嫔妾们恭迎皇上!”
嫔妃们个子都比她高,各个浓妆艳抹,头上戴的首饰璀璨生辉,衣服上的熏香香味熏的青苹后退了几步。
这个时候小德子走了过来,轻声对青苹说:“皇上,长公主,皇后要用自己的私房银子宴请各宫的娘娘们,请皇上也去。”
青苹一摆手,对小德子说:“让她们一起吃吧,朕吃撑了。”
各宫嫔妃们齐齐去往皇后的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