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闲陌率领着大军来勤王,他运气果然特别好,在宫里的时候是上了尊号的皇贵妃,进了军队变成了威风八面的大将军,这次勤王有功,被封为武威大将军。
白奕驰和金朵朵带着剩余的人马败出麟指国的京城。
林疏词下令:“趁胜追击!”
韩闲陌率领的麟指国的武威军的主力参与旌武门之战,其余分部都按照命令潜伏于坝上。坝上草原五月的天气如同寒冬腊月,五月飞雪。
金朵朵出了旌武门一清点人数就怒了,瑶月国伤亡惨重。然后她就轻骑快马与白奕驰一起去坝上草原。瑶月国的另一支援军在坝上草原。在万马庄,白奕驰见到了几位瑶月国的圣使者。
万马庄占地很大,后宅高墙内碧竹森森,曲水流觞。亭中挂了很多琉璃灯,倒映着水中月,流光溢彩。
金朵朵一改在麟指国的宫中装束,一身彩绣辉煌,头发不再梳成高髻,而是披散在肩膀上,头上用五彩丝绦束发,恢复了瑶月国荣茂长公主的装束。
金朵朵十分关心白奕驰的伤势,催促他回去休息。
翌日,晨雾弥漫,瑶月国的军队向麟指国的军队发起了进攻,这才是真的血战。
麟指国出动的都是精英,瑶月国的军队渐渐不支,呈现了败相。
“一群废物!”金朵朵皱眉看向领兵的将军,“你平时就养着这样的一群废物?”
那个带兵的将军连忙躬身,“请长公主恕罪!”他马上加派人手增援。
金朵朵看向战场内围,战场目前是胶着状态,双方军兵都在混战不休。
麟指国的尉迟家主派出了自家精锐部队,尉迟潜时指挥这支军队,尉迟金柳也来了。那边麟指国主阵的马车内,尉迟金柳靠在车壁上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忽然问:“外面战况如何?”
侍卫在马车外护卫,他眼看厮杀激烈的两军,对车内的尉迟金柳说:“禀告三公子,目前还在混战。”
尉迟金柳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假寐,不再言语。麟指国各大家族的家主各自都在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不到关键时刻,谁也不会暴露自己的实力。而这次尉迟家主十分精明地出动了自己的主力部队,明显是向玉氏皇族示好。
胶着的战场上,忽然空降了一支军队,他们作战神勇,立即扭转了战局。
“不好!是尉迟家的族徽,尉迟家主又派来了人马!”瑶月国的将军向战场上眺望。
“我来!”金朵朵看得气闷,也没有穿甲胄,穿一身绸子红袍,发带抹额,意气风发地翻身上了马。
瑶月国的将军急忙问:“荣茂长公主用什么兵刃?”
“给我拿一把刀。”金朵朵看着战场,那里人山人海杀得如火如荼。
瑶月国的那位将军暗暗点头,心里说:咱们这位荣茂长公主,就不是个女人,是个汉子!说准确点就是一个女汉子。
金朵朵一身红衣骑马冲入阵中。
“来人是金朵朵!”麟指国的军中有人认得金朵朵,急忙下令调弓弩队来,
弓弩队手里都是十几石的硬弓,各个臂力很好,弓弩手刚刚拉开硬弓,只见眼前红影一晃,白光划过,他们手中的弓弦齐齐断裂。
一个将士喊:“来人是瑶月国的荣茂长公主,她是个骁勇善战的女将军,军兵们小心!”
金朵朵傲然一笑,笑容飘忽一现,令天际彩色雾霭失色。
麟指国军队为首的将士也是一条汉子,丝毫不惧,厉声下令摆枪阵。
十几支长枪围成一个圆形把金朵朵围困在中间,有秩序地出枪、撤枪,角度刁钻,进攻性很强。几支长枪一起刺了过来,金朵朵的身形立即被危险的定在了半倾斜的位置,她的长发垂落,春风杨柳一般在风中迤逦,风刮过来将她的大红袍子都贴紧了身体,一色山青水碧,韵致天然。
士兵们的目光都忍不住都定住,有一刹的寂静。忽然,那一袭红衣飘然而起,只见金朵朵脚踩在几支长枪上,身姿优美地在半空中转折,手中刀在长枪上一点,一借力,齐齐一划,内力灌注之下枪杆齐齐断裂,枪阵已破。
青天飘过乌云,刀枪汇成的海、人头攒动,兵器的暗流中,是她一个人的沙场。
形势立刻逆转,麟指国的军队出现败势。
“是金朵朵!”有人喊。
“她大开杀戒了!”
这边军中,尉迟金柳听到军兵们的喊声,他咳嗽着,伸手推开了车门。
雪花迷离,千军万马中金朵朵那一袭红衣格外显眼。
“三公子,外面风大。”侍卫把车厢里的一件白色狐裘大氅为尉迟金柳披在肩膀上。
尉迟金柳脸色苍白,站在马车上,举目望向远处。
不远处的金朵朵被兵马围困,她穿一袭红衣,分不清楚是血还是红衣本身的颜色,她在甲胄和兵器的丛林中穿行。
隔着千军万马,金朵朵一个旋身,回眸看见了他。
那一刻,她发现荣华富贵、瑶月国的长公主的尊荣比起这个男人来说都微不足道,在自己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那一瞬间金朵朵迷失了自己,不仅仅是心的迷失,更多的是恐慌。
金朵朵在千军万马中腾身而起,也许过了好一会儿,也许只是一瞬间,在尉迟金柳愣怔之间她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她一身带血的红色丝绸衣服,黑发被风吹的散开了,双肩披雪,杀气腾腾,乘风踏雪而来。
眨眼间她已经落在了他的面前,面面相觑,四目相视。
她在看他,他的两扇睫毛上密密的两层雪沫子。她伸手想为他擦去……
“保护三公子!”眼看金朵朵已经杀到自家主帅面前,尉迟家的侍卫抽出随身腰刀,一刀向金朵朵劈了过去。
金朵朵挥袖荡开劈过来的长刀,手疾眼快地伸出手去一把勾住尉迟金柳的腰,态度凶神恶煞地把他往车里一推,她自己也进了车厢,咔哒一声把车厢从里面上了锁。
“啊!”尉迟家的侍卫大惊失色,下令:“撬开车门!要快!”
这辆马车是为了保护自家主帅而特制的,侧壁以精钢铸成,里面的锁也不容易打开。
尉迟金柳被摔进车厢,摔的头晕眼花,他抬眼看见金朵朵的脸近在咫尺,尉迟金柳闭了闭眼睛,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外面太冷……”金朵朵带着一团寒气逼近他。此时此刻,她不想问他为什么要背叛她,也不想问为什么要听尉迟家主的话收下一径云毒药,只是想在他身边。
尉迟金柳没有料到她这样做,吃惊之下十分被动。金朵朵眼神焦灼而痛楚,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怀中。一双手就往他怀里钻,尉迟金柳被她的手冰的打了个哆嗦,伸手握住她的手,“朵朵你的手好凉。”此时此刻,他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收下尉迟家主给他的一径云毒药,也不想解释自己并没有背叛她。
金朵朵伸手解开尉迟金柳外面穿的白狐皮大氅,把手伸进去,说:“我的手好冷。”尉迟金柳回过神儿来,“朵朵,别……外面……”
她还在拉他的衣服,他按住她的手,她身上带有兵器的味道,鲜血的味道,火把松烟的味道,冰冷的雪花寒气一起气势汹汹地涌入他的鼻端、咽喉,他咳嗽着,“别……外面有人!”
“外面的人与你我何干?”金朵朵咬牙切齿,听得尉迟金柳一阵发憷,只听她说:“就算现在刀斧齐下,你也是在我身旁。”
尉迟金柳一呆,听她说这话说的杀气腾腾又理所当然。
“你先出去!”尉迟金柳一边向后躲,一边向后伸出手去……忽然咔擦一声,尉迟金柳的手臂被她生生地给拽脱了臼,一把精光闪烁的匕首被金朵朵扔在了马车上。
他脸色一白,金朵朵居高临下,眼神冷厉,“你居然对我用匕首!白奕驰说的果然没有错,你就是要对付我。”
外面叮叮咚咚撬门声音越来越大。尉迟金柳身中化功散,无法运力,金朵朵潮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尉迟金柳一阵头晕目眩,浑身发软。耳边还有尉迟家的侍卫焦急的喊声和不绝于耳的撬门声,尉迟金柳又气又着急。
尉迟金柳喊了一声:“不要撬门!”
“三公子?”尉迟家的侍卫的声音。
好一阵子沉寂无声让尉迟家的侍卫狐疑不已,接着下令继续撬门。
车门终于撬开了,眼前的情景让尉迟家的侍卫目瞪口呆,只见尉迟金柳一向苍白的脸色显出潮红,额头上汗水细密。
尉迟金柳一眼瞥见,吃力地说:“出……去!”
尉迟家的侍卫持刀欲上前,被尉迟金柳喝止,“关上车门!”
尉迟家的侍卫赶紧关上车门。看着眼前厮杀不止的两军将士,尉迟家的侍卫懊恼不已,这边杀的热火朝天,这里面两军主帅已经搞在一起了,这算是什么事儿嘛!
就在他还盘算不定的时候,马车的门忽然开了,尉迟家的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金朵朵抢了一匹马抱着散了功力的三公子上了马,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