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可有查到那青龙寨?”
叶琅琳这会儿刚和那刘员外巫山云雨过,一张本就明艳的脸越发娇媚,脸上还带了一层薄汗,更显妖媚。
此刻她正窝在刘员外怀里,白皙柔嫩的手一下一下地在刘员外略显油腻的胸口拨拉着。叶琅琳仰着脑袋看着吃饱喝足明显心情大好的刘员外,试探着问出这句话来。
刘员外刚才被叶琅琳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正是把她当宝贝疙瘩的时候,听她问这话,还当叶琅琳念着之前她做的那个梦,是在担心他呢。
刘员外心情愈发好起来,搂着叶琅琳光滑肩头的手忍不住狠狠揉了一把,“你梦里那青龙寨,我派人去查过,果真是有。且那寨子行事狠厉,前不久才伤了叶家村的村民。”
刘员外的手越发往下探,眯了眯他那双门缝似的眼睛,面上带着靥足的满足感。
叶琅琳强忍着心下的恶心,扭了扭身子叫刘员外的手更方便些,撒娇似的亲了口那胖的都快看不见了的脖子,“老爷说话只说一半,不是成心要妾忧心吗?”
刘员外素来就喜欢叶琅琳这娇娇媚媚的模样,瞧她这般作态,更是一乐,“你且放心。我前儿去找王大人喝过酒,把这事儿也告诉他了。王大人正愁没什么今年没什么功绩,若是能把那寨子一窝端了,对王大人前途自然也有助益。这事儿他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应了下来。”
刘员外嘴里的王大人,可是管辖他们这一代的地方官。他们这儿离京城万八千里的,天高皇帝远,这地方官员妄自尊大,早就把自个儿当成土皇帝了。可这土皇帝到底也不是真天子,每年进京的折子上总得表一表这一年下来自个儿的功劳。王大人烧杀抢掠,行事比沈缚山这真土匪还要混账些,叫他述什么功绩?如今这刘员外上赶着送了他一个大功劳,王大人自然乐意接了下来。
“王大人可是朝廷中人,手中衙役更是不少,对付那一群乌合之众,不过挥挥手的事儿。”
刘员外可不是什么善人,他把这事儿告诉王大人,一则是因为叶琅琳那个叫他晦气的梦,二则也是为了卖个好处给那王大人。左右这事儿他也就动动嘴皮子,他什么都没做便捞了不少好处,刘员外自然是得意坏了。
“还是我的琅琳乖巧懂事,最得老爷我的欢心。”
刘员外近日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分明刚刚才和叶琅琳云雨了一番,这不过才与叶琅琳说了一会儿话,就又生出那念头来。
刘员外可不是什么委屈自个儿的人,既然生了念头,又美人在怀的,自然一个翻身就把叶琅琳压在身下,摸摸揉揉的,腆着一张肥腻的大脸,瞧着让人恶心。
叶琅琳险些被刘员外这一压压个好歹出来,可她却生生忍住了胃里翻滚的恶心,故作娇羞地迎合上去。精心修剪过的指尖时轻时重地在刘员外后背划拉着,叫他小腹一紧,哪儿还能坚持得住?
她受的屈辱,她忍的恶心,都是拜叶琅书和沈缚山所赐。她且等着,等着看叶琅书的下场!
叶琅琳与刘员外如今红绡帐暖,算计着远在青龙寨的叶琅书和沈缚山。可这寨子里却也没见得就有多平静。
今夜星子没落,全躲进了那厚厚的云堆里,只能瞧见一颗玉盘似的大月亮,还有借着月辉闪亮的一颗星子。
“二哥,你如今这样,难道真就半点心思也没有?”
往常这时候,寨子里早就安安静静了。
这寒冬腊月更深露重的,不好好待在自个儿床上睡觉,大半夜的跑到别处来,能起什么好心思来?
“那位是有本事,可到底嫩气了些,哪儿能比得上您?”
说话的这人显然是上了年纪,见不得人家有能力的年轻小伙儿,言语间满是酸话,听得人牙都要倒了。
“二哥,你当时可是寨子里的二当家,你难道就真能甘心?甘心在一个黄毛小儿手底下过活?”
月光明亮,刚刚那片遮挡住月光的云慢悠悠地划过,叫月光下说话那人的脸就这样毫无遮掩地露了出来。赫然是那天张元安诬陷琅书和陆鸣时,妄图左右沈缚山想法的刘二!
他确实是上了年纪,仗着他比沈缚山多吃了那么些年的饭,对他生出这诸多的不满来。大半夜的跑到宋清海的院子来,也不知是打了什么主意。可却只需知道,他打的主意,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主意就对了。
宋清海坐在院子里,手上仍旧拿着块木头雕雕刻刻,心思全放在了自个儿手上的那块木头上,把眼前义愤填膺恨不得立马把沈缚山拉下马的刘二当成了空气。连个余光都不肯搁在他身上。
刘二显然是个有主意的,见宋清海虽不应自己的话,却也没开口叫他离开,就知道他心中是有想法的。况且当年宋清海和老寨主之间的恩怨纠葛,他们这些老一辈儿的,心里可门清儿!
“你真以为你这些年不过问寨子里的事,就能安心度日了么?”
“别人不知道你的腿是怎么伤的,我可是清清楚楚!”
刘二好不容易等入了夜,又躲躲闪闪地跑到宋清海院子里来。原是想着好好与他商谈一下他心中盘算的那事儿,可宋清海可好,一门心思全在他手里的破木头上,压根儿不肯接他的话。
刘二心中气恼,直接上前一把夺过宋清海手里的东西,他晃眼一看,发现宋清海竟在这木头上雕出个人模样来。
刘二登时讥笑两声,把手中夺来的木头往地上一砸,“当年素娘被沈淮显夺了去,我知道你不服气不甘心。”
宋清海原本坐在自个儿院子里装聋作哑,如今乍一听到刘二说出“素娘”的名字,整个人如同雷击一般浑身一震,握着刻刀的手也猛然收紧,连腮帮子也紧紧咬着,显然是有些激动。
“大家伙儿以为是你当年不顾一己之身替咱们老寨主挡了那致命的一刀,可我却清楚,你当年分明是为了沈淮显身边的素娘,所以才想推沈淮显去挡刀子,可你看岔了,不小心把自个儿的腿送了上去。”
刘二言语讥讽,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拿着嘲讽的视线在宋清海空荡的裤管上来回扫视。
“你当年可是仅次于沈淮显的二当家,青龙寨上下,谁不以你为先?可你看看现在?哪怕沈缚山念着咱们与他爹之间的交情,现在愿意善待于咱们。可人心最是难测,他现在能好好待我们,却没办法保证日后也能保全你我。”
刘二看着宋清海已然有些变化的脸色,荡着步子慢悠悠地走到宋清海对面,吹了吹桌上的木屑,直接坐了下来。
“且看他对玉秀那般狠辣绝情的模样就知道了。咱们如今这位寨主,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角色。”
“你真以为你那闺女对叶琅书和陆鸣下手,沈缚山没查过你?”
“当年沈淮显是怎么死的,素娘又是怎么跟着去的,咱们心里明镜似的!”
刘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可那双略显浑浊却十足精明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自个儿面前微微垂头不肯说话的宋清海。
这位二当家有多能隐忍,他可是清清楚楚的呢。
“若是叫沈缚山知道,他爹娘当年的死都与你脱不了关系,你觉得他还能像如今这样待你吗?”
“再说了,你那好闺女动了人家搁在心尖尖上疼宠的女人,咱们这位寨主还只能看在他那已经入了土的老爹的面子上,对你一如往昔?”
刘二手指上沾了点儿木屑,他搓了搓,又直接扔在了地上又鞋尖碾了两下,“二当家,咱们只有往上走,才能不被人拿捏住。”
宋清海抬了两下原本垂着的头,空荡荡的裤管被夜风钻进去,倒是给他撑出个健全模样来。可那寒风顺着裤管灌进去,叫他全身发凉,似乎又想到了当年的那些恩怨纠葛。
刘二指了指天,“只有月亮没了,这满天的星星,才能亮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