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刺杀
笋蕨2020-07-31 13:433,903

  迟冰刺杀未成功,沈缺勃然大怒,将她关了起来,又因迟冰的行为,打草惊蛇了,过了半个月,才派了另一名杀手去含倾阁。

  滕雀楼的杀手,个个心狠毒辣,含倾阁的人手未必挡得住。大抵是上天眷顾司徒修,这一次,依旧没有让他死成。

  滕雀楼在商州有一分支,自迟冰刺杀失败后,一直被关在商州,但这滕雀楼自然是困不住迟冰的,她经常一个人在夜里跑出来,坐在不知谁家的屋檐上,望着月亮发呆,直到黎明将至时,才回到滕雀楼。

  而这段时间,因她刺杀过含倾阁阁主的原因,灵思一动,便去了含倾阁的屋檐下,那天,坐到半宿时,听闻了些许动静,她站起身来,往四下望去,只见一个黑影正在不远处掀人屋瓦。

  迟冰好奇心大作,轻轻飞身跃去,等站到那方屋檐上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想着那人必落入了屋内,果不其然,下头的屋子里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她找到一个洞口,往下望去,借着月光,只见下头刀光剑影,隐约可见一个黑衣人与一个灰衣男子已经打了起来,一旁还站在穿着睡袍的司徒修,眼见那灰衣男子就要被黑衣人缴械了,她轻轻从洞口跳下去。

  杏黄色的扇子替那灰衣男子挡下了一剑,迟冰再飞身往前一跃,接回了扇子,再次将扇子丢出去,扇边轻轻擦过黑衣人的肩膀,又被迟冰收回手中。

  而那灰衣男子,也就是方泉,此时他便占了上风,持剑往那黑衣人肩头一刺,黑衣人警觉退得及时,只被碰了些皮毛,黑衣人退后两步,盯着迟冰的脸,吼道:“你这个神经病!”用力把手中的剑往前一推。

  迟冰未料到那黑衣人会直接对她动手,等她反应过来,黑衣人手中的剑已经刺入她的腹中,而人却不见了踪影,她倒不觉得疼,只是好几日未曾歇息,不觉有些困乏,打了一个呵欠,便倒下了。

  司徒修环视一圈周围,见已无危险,走到了迟冰身边,紧紧盯着迟冰手中的折扇,有点想不通。

  “阁主,这似乎是那日来刺杀你的女子,想必来者不善。”方泉将剑插入剑鞘,手中拿着烛台走上前来,亦盯着那把扇子。

  “可她方才似乎在救我。”司徒修接过方泉手中的烛台,往迟冰的脸上照了照,迟冰并未蒙面,睡得安详,他于心不忍,沉思了一会儿:“救她。”

  好吵。

  呼唤声和匆忙的脚步声交织着,让人心生焦躁之感。浓郁的药香萦绕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迟冰缓缓睁开双眼,想要去探寻一二,好累……眼睛难以睁开,她皱了皱眉头,轻哼了一声。

  “阁主!姑娘有动静了!”一声略微激动还夹杂着惊喜的声音快要刺破了迟冰的耳膜,她感到更加地不舒服。

  “姑娘?姑娘?”轻轻地试探性的询问声在迟冰耳旁响起,声音有些耳熟,温和的语气就像风吹过树叶,摇曳微微,带着一丝轻快,就连她的难受之感都减轻了好几分。

  迟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锦被,她转头看向司徒修,微微有些警惕,清纯的五官与眼中娇媚之态,使得司徒修放慢了呼吸,他稳了稳心神,对自己道:病人都是长得一样的。

  迟冰迅速坐起来,抱紧了被子,往后方挪动,使得后背贴着墙壁,淡淡看了一眼司徒修:“做什么?”

  司徒修笑道:“姑娘莫要紧张,某人乃是医者,怎能见死不救呢?姑娘已经昏睡了两日,如今醒来,可还觉得有哪里不适?”他丝毫不提被刺杀之事。

  “这是哪儿?”迟冰问得牛头不对马嘴。

  司徒修笑道:“含倾阁。”

  “你,救人?”迟冰脸上表情没变,依旧是冷冷的。

  司徒修笑道:“嗯。”

  迟冰眸光一转:“那你就不能死。”

  司徒修微微有点尴尬,立即屏退了下人,方泉上来,道:“阁主,万万不可。”

  “不会有事的,下去吧。”司徒修的声音倒也有几分威严。

  方泉只好率众人下去,关好房门后,候在房门口。

  “你要杀我?”司徒修搬来椅子,坐在迟冰床头。

  迟冰裹紧了被子,道:“报恩。”

  “为何又放过我,为何前夜又救我?”司徒修问道。

  迟冰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麻烦。”

  “什么麻烦?”

  “你。”

  司徒修:“……”

  迟冰不愿意多说话,无论司徒修接下来问什么都没有再开口,只一直眨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眼神飘忽不定。

  司徒修走后,迟冰便起身,穿好司徒修给她备好的衣服,再次跑走了。

  迟冰回到商州分支的滕雀楼,却发现他们要缉拿她,她想了想,又回了含倾阁。

  司徒修正坐在书房里整理药典,由于从小与药材打交道,嗅觉颇为灵敏,这时忽然闻到空气中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清冽气息,他笑了笑,食指在桌面上一起一落发出“叩、叩、叩”的响声,声音清清淡淡的:“出来吧。”

  迟冰本来坐在房梁上,一腿曲着,一腿垂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听到了司徒修的声音,自己与自己“哦”了一声,跳了下去,拉开了司徒修身边的一个椅子,坐了下去,眼睛哪儿都看,就是不看他。

  司徒修看见她时,只觉得哭笑不得:“你还真是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来啊?”

  迟冰“嗯”了一声,又道:“我无处可去了。”

  司徒修一怔,想起今日还没给迟冰看伤口,便问她:“伤口可好些了?”

  迟冰抬眼望着司徒修,似乎他在说什么很奇怪的话:“什么伤口?”

  “前两日你被黑衣人刺伤,剑上淬了毒……”司徒修越说越觉得奇怪,迟冰中的是七虫粉,若无解药,十日内就会毒发身亡,更别提运功了,而他也没能一下子凑齐这七虫粉的解药,他望着眼前一脸无所谓的女子,不免生出恻隐之心来。

  “没有伤口。”迟冰再次说道。

  “把手伸出来,我替你把脉。”司徒修明显有些着急,他怕那七虫粉有些什么隐藏的副作用,将眼前女子的智商都给毒化了。

  “哦。”迟冰也不拒绝,伸出了手,指尖青葱,皓腕凝霜雪。

  司徒修给迟冰把脉,愈加震惊,上一次替她把脉时,只因迟冰身上中了毒,因而没注意到她脉象的奇异,这脉象,确实不像是人所拥有的脉象,但从这脉搏中,已察觉不出迟冰有中毒的痕迹。

  “不可能……”司徒修难以置信,又做出了另一个判定,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女子曾中过什么奇怪的毒而导致脉搏异常,而其他的毒药在她的体内不起作用。

  “你先前住哪儿?”司徒修问道。

  迟冰毫不犹豫:“滕雀楼。”

  “你是杀手?”司徒修心凉了凉。

  “我没杀人,不算。”迟冰回答他。

  司徒修:“……”

  “你身上也没有蛊毒啊……”司徒修亦不解,愈加肯定迟冰定是中了什么他此时无法查出来的剧毒。

  “你方才说你没地去了?”司徒修突然问了一句迟冰。

  迟冰:“……”

  司徒修叹了口气,问她:“你叫什么?”

  迟冰回道:“羡渔。”这是沈缺给她取的,沈缺问她名字时,正好在喂鱼,见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随便给她取了一个。

  “那你留下吧。”司徒修笑道,他心里突然多出了一份责任感,迟冰救过他,还身中剧毒,而他作为医者,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嗯。”迟冰应道。

  司徒修:“……”

  迟冰又道:“你放心,他们打不过我。”

  后来,仍旧有滕雀楼的人来刺杀司徒修,一一被迟冰拦了下来,连一开始反对迟冰留下的方泉也对她甘拜下风。

  久而久之,两人便处出感情来了。

  “自从一年前开始,滕雀楼就没有再派人来杀阿修了。”迟冰呼了一口气,颇有说完话的轻松感。

  “沈缺会这么容易放过你?”河瞳问迟冰。

  “不,沈缺这次刺杀显得太明目张胆了,含倾阁乃是商州的医学世家,他们的行为惊动了与阿修有救命之恩的人。”迟冰笑笑。

  滕雀楼只不过是江南一带较为出名的杀手组织,也不知道他们都谈了什么条件,此后再也没有滕雀楼的人出现在司徒修眼前。

  “我会去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滕雀楼挂了名。”河瞳声音闷闷的,若不是遇到了迟冰,司徒修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

  “阿瞳,莫要恼了自己,现在不也没事了?”司徒修笑了两声。

  “此时若不查清,日后必酿成大祸。”河瞳似乎心情不太好。

  司徒修拍拍河瞳的肩膀,叹了口气。

  “他们,他们在哪里?”迟冰突然突然想起来,脸上的神情紧张起来,“兄长?”

  晋楚看了一眼司徒修,迟冰会意,她转过头来,看着司徒修:“阿修,你先到门外等我一会儿,可好?”

  司徒修有些不明白,只点点头,河瞳却对他道:“司徒兄,我们到门口等着吧。”说着揽着司徒修的肩膀往外走,司徒修走到门口时,有些担心回头望了迟冰一眼,便走出门去了。

  柳姑娘亦跟他们走出去,还替他们合上了房门。

  文鲤将太上老君交托她找神器的事情以及这一路下来发生的怪事,都与迟冰说了一遍,还让她当心些。

  “兰庭在永州城南杨府,他说了,有闲暇会来含倾阁找你,他还不知道是你,你大可以让家仆留意些。”晋楚说道。

  “只找到了兰庭?其他人在哪儿?”迟冰突然变得忧心忡忡。

  “现在我们四人都相安无事,还未找到墨弋、昭云和淳姝,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文鲤便也叹了一口气。

  晋楚对迟冰道:“据我所知,如今妖界与魔界皆有异动,我们得抓紧时间,明日就得启程尽快找到他们,莫让他们落入歹人之手。”

  “觅火印。”迟冰抬起头看着他们。

  晋楚点了点头。

  三人合力施法,掌间水雾缭绕,出现了一座城门,写着“河邑”随后画面散去,又出现了一间屋舍,上头写着“漱玉馆”。

  “河邑?”文鲤收回了手。

  “漱玉馆又是个什么地方?听起来像个勾栏的名字……”迟冰喃喃道。

  “什么?”文鲤脸色变了变。

  迟冰蹙了蹙眉头:“我也不确定,完全没有头绪。”

  “迟冰,你如今不方便与我们同行,”晋楚顿了顿,“但你要注意商州的情况,妖界与魔界的势力已经渗入进来了,如有什么异样,立刻告知我们。”晋楚拿出了一支短笛,递给迟冰:“绪音传书。”

  迟冰接过,望着两人,有些郑重地点了点头,将短笛放入怀中:“万事小心。”

继续阅读:第七十一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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