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噩梦
易水寒2020-07-31 13:413,130

  与赵家断绝往来竟然如此顺利,这都亏了四纪的咒术,甚至离开了办公室后,主任也没有提起要辞退他的事,一天下来,平静无波。

  直到下班时间,易沉都觉得不太真实,被同事推了一把才缓过神来,“你没事吧心不在焉的,科里一向最勤奋最认真的易沉还有上班走神的时候?怎么,主任跟你说了什么好消息。”

  易沉只当听不懂同事的讽刺,扯了下嘴角才突然想到家里的四纪,一惊一乍地提起外套飞快下班,却没注意到自己匆忙的背影落入科里主任的眼中。

  想着赵老板说的话,主任不大确定地摇了摇头,“唉算了,只要能留下他就行。”

  毕竟,他还指着易沉为科里创造业绩呢。

  “四纪,四纪!”一路都在笑的易沉满心雀跃地开了门,却被四纪堵在了门口。严格来说,因为四纪堵在了厨房门口,而导致他被拦了下来。

  四纪甚至没有时间理会他,以最快的速度关上厨房的门,随即就听到一声炸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易沉的喜悦被厨房里未知的危险冲散,不确定地指了指,“你……干嘛了?”

  “我用微波炉热了些鸡蛋和牛奶,然后炸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

  所以就把厨房门关起来,该说这是自欺欺人呢,还是该说弃车保帅呢。易沉可不敢任由微波炉继续炸下去,赶紧冲进厨房关掉微波炉,还好只是糊了满炉壁的牛奶,他想象中的火星四溅并没有出现。

  长舒一口气的易沉不怒反笑,叉着腰回头看向杵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四纪,“你也有这么犯傻的时候啊?不怕了啊,下次记得就好。”

  四纪摸了摸鼻子,像个小孩儿一样,又想起他刚刚进门时比往日高兴许多,“怎么,遇到好事了?”

  易沉咧嘴傻笑了两下,牵起她的手轻轻捻着,“对,天大的好事,我们自由了。”

  他把今天的事情细细告诉了她,又无限感慨地把四纪搂在怀里轻轻晃着,“终于,终于自由了,四纪我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四纪也很欣喜。但她却不如易沉那般激动,毕竟受了这么多年憋屈的人不是她,自然不懂得易沉的如释重负。

  “可……赵老板怎么会那么好说话?当真没有迁怒于你?那个秦时有没有……”

  “没有,赵老板也问了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但他的女儿已经那样了,也没办要抓着我不放。这样不是最好的局面么,我不至于恩将仇报,也能过上我们期盼的日子。”

  他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除了与她约定婚期的时候,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高兴,“对不起,委屈你在家里窝了这么久,终于能带你去更多的地方了。正好我明天休息,让你见见我的家人吧。”

  “家人?”四纪犹豫地眨眨眼,“你……”

  易沉知道她想问自己哪来的家人,不过也好理解啊。他是孤儿院出来的,院长,院里的阿姨们,还有其他的孩子不都是他的亲人么。

  “我见过了你的家人,也该让你见见我的家才是,明天跟我去一趟孤儿院可以么?”

  四纪哪会不同意,弯下眼尾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今天被敲响的门,可易沉对此也没什么可推敲的,“或许只是排查住户的警察吧,你做的很好,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出声。”又看向厨房,想了想,“嗯,也不要再用微波炉热鸡蛋了。”

  难得窘迫的四纪闷笑着挂上他的脖子,刚想说话突然猛地软下身子,被易沉堪堪搂住,“怎么了?!”

  她没法开口,眼前只有一片血色,缓了好几息才摇摇头,“没事,可能累到了。”

  今天的一大半时间她都在练习咒术,又因为上午那会儿被惊扰,似乎伤到了元气,这会儿脸色也不大好看了,在作为医生的易沉看来,她的情况很不对劲。

  “四纪,你今天在家干嘛了?”

  四纪抬眼,还没说话,易沉就明白了,“你……你还在练咒术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练么,这种东西太邪性了你干嘛要碰啊。”

  他一心着急四纪,却没发现怀里的四纪神情一暗,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伸手推开了他的胳膊。

  “易沉,你觉得咒术邪性?要不是有咒术,你能到融国去与我相遇?我能出现在这里与你重逢?赵婷会那么容易地闭嘴?甚至没有咒术护国,我信国就已经亡了,成了薄颜的囊中物了。”

  她越说易沉就越糊涂,也越心惊。这些他的确不知道,也的确是想的太片面了,毕竟四纪的话他没法反驳,要不是她当时出手,赵婷这个麻烦可有的应付呢。

  但他从来不是一味顺从四纪的人,当初他能觉得四纪理政过于激进而勇敢与她打赌,现在也能及时提醒她适可而止。

  他把四纪扶进房里休息,沉着脸给她掖好被子,“四纪,我明白你的意思,万事有利弊不得不说咒术有它神奇和方便的地方。但是你别忘了苏眉,她明确说过咒术会有反噬而且会很伤人。难道你想伤到自己么?”

  对赵婷施咒的那天,四纪就因为反噬而咳血了,易沉可不会忘记,更不愿看到第二次。

  “从今以后别再练了好么,咱们就这样平平安安地生活吧。”易沉拉住四纪的手,很少出现这样的神情,“我只要你平安,明白么。”

  确实疲惫的四纪没有反驳,虚弱地点了头,“知道了,明天还要跟你去孤儿院呢,可不能没精神。”

  易沉这才放心,起身准备晚饭,待他离开后,四纪才闭上眼闷闷地叹了口气,捂着胸口极力压制着上涌的血气。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拼地想要学会咒术,因为她要有个傍身的能耐。

  以前作为大长公主,她有足够的权力生杀予夺,只有她打压和威逼别人的份,别人,哪怕是薄颜也不能奈何她。

  但这里不一样,她和易沉受掣肘的地方太多了。他们没有显赫的身份,没有一呼百应的威仪,甚至没有自保的本事,一个赵婷就可以搅得他们生无宁日,若无咒术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和代价才能摆平一切。

  为了不再受制于人,她能做到的事情必须要更多才行,可易沉的话她也明白,没有谁能够占尽先机,咒术会带来的辛苦和代价,或许会更大。

  虚弱感弥漫开来,在易沉做好晚饭之前,四纪就沉沉睡了过去,可短暂的睡眠反而让她更累。仅仅浅睡的功夫,她就做了个梦。

  梦里非常嘈杂,充斥着尖叫与嚎啕,甚至还有悲愤异常的谩骂声。可四纪始终听不清内容,在愈演愈烈地围攻下,她尖叫着惊醒,刚好易沉走过来喊她吃饭,见她满头的细汗不由皱起眉,“怎么了?”

  四纪摇摇头,平复了一会儿才起了身,心里不由怀疑这是不是咒术的反噬作用,可这会儿细想来,总觉得梦里的声音有些熟悉,至少掺杂着她熟悉的。

  难道是那一边出什么事了么……

  吃过晚饭,易沉表现地很期待,他说每一个带女朋友回家的男人都会这样,这是人生中不可缺少的大事。好在有他的感染,四纪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一头长发被他编出格式的花样,最终铺散在床单上,沾上了些许的汗渍。

  听着枕边人轻缓的呼吸声,四纪的一双眼在黑夜中异常明亮,她背过身子,脸上的红润慢慢褪却,若有所思地阖上眼。

  睡吧,不要再想了。

  可刚陷入昏暗没多久,梦境就再次袭来。这次的嘈杂更为清晰,有女人惊慌的奔跑,有老人孩子绝望的哭嚎,四纪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够真切,但绝对不是善意的。

  就在她想要深入梦境听清楚关于自己的语句时,混沌一片的梦境中突然漫出了一片血水,成为了整个视野里最清晰的画面。

  但就是这滩血水,却是四纪这几个月来的噩梦。她无法动弹,看着血泊中的一团红肉越长越大,渐渐凝成婴孩儿的模样。

  每次到了这里,她就会惊醒,但这次没有,她还得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孩子”成型,有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像个活物一样。

  就在四纪忍无可忍想要逃脱时,那团孩子睁开了眼,用稚嫩的声音喊了声“娘亲。”

  “别叫我——”

  突然的眩晕冲上脑门,刚坐起又跌回了枕头上,易沉醒了,关切地抚着她的脸,“又做噩梦了?到底怎么回事?”

  四纪能回答什么?只是惨淡地摇摇头,“没事。”可易沉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

  余下的夜晚,他们谁也没有再入睡,就这样相拥着,等待黎明的暖意重归这冰冷的城市。

继续阅读:第一百一十章 为母则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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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娶了只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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