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enix签下菲比寻常的第二周周一，正式开始艺能训练，林湛斐学校和训练要兼顾，答应孙子昂每天下午准时过去和其他练习生一起练习。
孙子昂带着他们认了认人，领着两人去了练习室。菲比寻常有两间练习室，一间空着，另外一间有不多的几个人正在练习跳舞。大多都是些未成年的孩子，脸上稚气未脱，再大一点的也基本上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女，几乎没有和林湛斐夏熙妍同龄的人。
“菲比采用的是韩国的练习生机制，重点培养储备未成年艺人，像你们这么大的确实不多见。”孙子昂向两人解释道，“不过孩子们都很好相处，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你们之后就跟着他们练习，这一批也是上个月才过来的，还没学什么新东西。”
孙子昂当然不会跟两人说，之前很多练习生不是被公司元老带走了就是见程菲菲大势已去纷纷解约跑路了。剩下的孩子们，不是新来的不明白状况，就是家里没什么钱付不起高昂的违约金勉强留下的。
带他们见了练习生，孙子昂让两人去了隔壁的练习室，“这样，你们唱两首歌，我评估一下你们的情况，也好心里有个底。”
林湛斐看了看角落里的钢琴，“随便唱？”
“嗯。”孙子昂点头，“快慢各一首也行。就像在舞台上一样，带上情绪和……会跳舞吗？”
两人摇头。
“会rap吗？”
两人继续摇头。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孙子昂还是感觉脑袋疼。他挥了挥手，“算了，先唱歌吧。”
林湛斐和夏熙妍选了两首他们认为最拿手的歌，一首在《偶像制造机》上唱过，另外一首在酒吧演出时也表演过无数遍。
两人的琴技都算不错，没什么大问题，稍加训练后能有很大的突破，算是基本上挑不出错处的。但其他方面情况堪忧。
林湛斐唱歌的气息运用有问题，高音全靠吼，好几次孙子昂都怕他当场吼出肺管子，而且气息不稳，跳两下声音就飘忽不定，后半段明显有上气不接下气的吃力感，他可能也知道自己存在硬伤，重大场合都选择的是不暴露问题能很好驾驭的歌曲。
夏熙妍的问题也不少，最主要的她的唱腔，虽然听不出哪里不对，但一定哪里不对。
唱完后，孙子昂问她，“你这个发声，有问题吧，感觉出字和字腔关联都怪怪的。”
夏熙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我从小学京剧来着……算是、算是京剧世家吧……我也正在改，习惯了，有时候还是会忘记。”
不止脑袋疼，现在孙子昂的胃也抽抽，“声乐、舞蹈、钢琴吉他这些，你们都跟着学吧，光靠一张脸想要出道还是很难的，先这样，等程总回来再说吧。”
这样两个人真的是人形摇钱树吗？从练习室出来，孙子昂又陷入了深深的担忧。
不过他的担忧早了点儿。林湛斐学东西非常快，音乐上的天赋不容小觑，加上自来熟的性格，很快就和练习生小朋友们打成了一片，老师们也都非常喜欢他。经过了三个多月的训练后，他的舞蹈和唱功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虽然离十分优秀还差得远，但孙子昂从他身上看到了无限的进步空间和可塑性。
在专业声乐老师的指导下，夏熙妍的唱功同样渐入佳境，摆脱了身上京剧唱腔的束缚。她练习很刻苦，每天早上六点就起来赶到练习室练琴练舞练唱歌，不去酒吧驻唱的时候，她也会很晚才回家。
她的学习能力相较林湛斐来说弱了很多，甚至连有些练习生都追不上，只能依靠勤奋补拙，弥补其他方面的缺陷。
林湛斐要兼顾学业，早上不去练习室，起初夏熙妍一个人训练的时候，很不适应，浑身都不自在，总觉得大家都盯着她的脸指指点点她的伤疤，时间长了和练习生们有了更多的交集后，她渐渐适应了里边的氛围，而且平时训练强度很大，很少有人花心思刻意关注她的脸。
“现在所有的女练习生，全部跟我走。”舞蹈训练的间隙，突然从外边闯进一个工作人员，大约二十多岁，戴着眼镜，十分焦急。
夏熙妍还没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换好了衣服，被舞蹈老师带着离开了练习室。
“什么鬼？！我们现在去哪儿啊？”一个跟她关系还算不错的小女孩小声问道。
“不知道啊。”夏熙妍茫然地摇摇头，周围几个刚来不久的女孩，跟她俩一样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老师，我们去哪儿啊！”小女孩胆子大，高声问了一句。
戴眼镜的女人回过头，嗔了她一眼，“跟着走就是了，哪儿来这么多话，去了就知道。怎么，我还能把你们卖了不成？”
“别说了，肯定又是偷偷接了活让我们去。”走在前边一个个头很高的女孩转过来小声对夏熙妍她们说道。她今年十九岁，在菲比寻常做练习生已经快两年了，是众多没钱解约了苦逼练习生当中的一员。
“接了活？”
“对啊，”她习以为常地撇撇嘴，“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呢。隔三差五就会有人让我们去各种莫名其妙的地方走穴，我给你们说，我去过最智障的活动是洗脚城开业，穿着浴服拿着洗脚桶跳舞。”
“啊？不是吧什么鬼！我妈看了合同，上面不是写明了不能私下去做商业活动吗？”
女孩翻个白眼，“是不让我们私下商演，又没说不让工作人员带我们去。其实以前不这样的。以前菲菲姐在的时候，从来不让我们做这做那，安心训练就好。她出事之后，就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办，签都签了。我都后悔死签了菲比了，像签了卖身契似的，现在看也不可能出道，还不知道得熬几年。”
女孩的话让人群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戴眼镜的女人很凶地吼了一声，大家噤声不敢再多说话了。夏熙妍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了想，她给林湛斐发了条信息。
“突然有人喊我们去不知道干嘛，现在已经离开工作室了，怎么办啊？”
几个女练习生跟着眼镜女上了一辆SUV，一行人被带去未知的地方。车子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在邻区的一个大型商场附近停下了，之前给她们介绍情况的“老人”练习生长长叹了口气，“哎，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你就知道，赶紧下车，直接上顶楼，衣服都在那边准备好了。”眼镜女把她们拽下车，吩咐手脚麻利一点。
夏熙妍跟着大部队上顶楼换了衣服，手机被眼镜女收走统一保管了。她们穿的是类似礼仪小姐的长裙，材质面料倒还算不错，也足够合身。听眼镜女说，这边一个会所今天开业，请了几个半红不红的小明星小模特站台助阵，夏熙妍她们不用做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就负责递个签字笔让来宾在签到背板上签名，或者在一边笑意盈盈接待一下就好了。
活动预备开始，已经陆陆续续有嘉宾到场了。
“哇！那个好像是最近很火的那个网剧的女三诶！”夏熙妍的小同伴拽着她激动地小声说，“诶，还有那个！好像是个网红！”
夏熙妍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关注到这么多娱乐八卦的，仿佛到场的嘉宾她没一个不认识的，新来一个人她就“哇哇”一声。
“哇！你看那个，那个是……”
夏熙妍的目光跟着“哇哇”手指的方向看去，脚下没注意，踩住了一个刚刚入场签过到的N线小模特的裙子。
小模特签到后转身要走，一个趔趄绊了一下。
“哎呀！”她穿得鞋子有点高，重心不稳往前一倒，跪在了地上，好在反应够快，又被身边的男伴及时拉住，用手撑住了地面，没有造成脸着地的尴尬场面。
夏熙妍吓了一跳，赶紧弯腰去扶她，“对不起对不起，你没有受伤吧？”
小模特压抑着满腔怒火挑眼看了她一眼，余光感觉到了闪光灯，赶紧换了一副亲切的笑容。她在夏熙妍和男伴的搀扶下站好，笑着重新挽起男伴的胳膊，“没事，你们下次小心点。我这衣服和鞋子都很贵哦，弄脏很麻烦的~”
“实在不好意思。”夏熙妍又鞠了个躬给她道歉。
她不介意地摆摆手，走远了。
“哇，这是季北诶，听说是大明星季泓淋的侄女。真人好美啊，跟刚才那些个网红脸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而且她好亲切！身边那个男的也好帅的说！”
“是啊。”夏熙妍想到季北那个怒不可遏的眼神，轻轻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