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立赶紧往后退，一脸嫌弃，“别别别，要还你自己还，我才不要背一个女式包出去丢人现眼。”
时念九听闻翻了个白眼。
对面的人又说，“而且不是我约的祝耳南，她过来找我的。”
时念九没搭话，又不是认真的，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第二天，顾白立本来和祝耳南说好了，上完课就在教学楼门口见，但是时念九还拿着个女式包啊！那包又大看起来又精贵，不可能团一团藏在他书包里。顾白立都笑了他一路了，加上自己心理暗示，老感觉自己格格不入，说什么也不肯站在外面等。
顾白立笑得不行，只好陪他找了一间空教室，坐在里面。没想到刚坐下，就有人过来。
不过不是祝耳南。
来人把自己的书包一甩，“啪”地一下横在顾白立前面的桌子上。
他靠在椅背上都惊了。
时念九的屁股刚刚沾到椅子，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没坐上，就是一抖。
那姑娘穿着一条热裤，露着白花花的大腿，手插在口袋里，活像一个小太妹。
“钟天雅你是不是！”顾白立真想问她是不是有病，看在她是个女生的份儿上还是忍住了，“信不信我叫六月过来揍你？”他快速拍打时念九，“赶紧的，手机掏出来，给六月打电话。”
六月又不是打手……
时念九真的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顾白立和钟天雅的关系居然变得这么差了。
姑娘不屑地一笑，时念九觉得她飞起来的眼线都充满了对顾白立的嘲讽：“就你？还使唤得动她？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钟天雅一开始的行为吓到了时念九，现在和顾白立说话的方式，完全让他懵逼了。
怎么了？
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和大家断层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顾白立看上去真的很生气，时念九真怕他不冷静，便一把扣住他，“消消气，消消气。”他问钟天雅，“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钟天雅睨了顾白立一眼，把自己的包打开，抓着底部开始抖，里面的东西乒铃乓啷地掉出来。
但其实她包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台计算器和一只钢笔。
她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男生，“来，给你们开开眼。”
“你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顾白立指着自己的脑袋。
钟天雅翻了一个白眼，指着计算机，“这个，祝耳南从容安那里拿到的，”接着又指向钢笔，“这个，也是从容安那里拿的。”
顾白立有一瞬间的失神，听得容安名字的时候，他和钟天雅的针锋相对完全收敛了起来，就像船夫失去了自己了的船，只能在码头眺望。
时念九比顾白立冷静很多，看着桌上的东西也没动，“你凭什么这么说？”
钟天雅不卖关子，翻过计算机，后面有个印子，像是之前贴过什么粘纸，“看到没有，以前容安贴过粘纸，被揭掉了，但是弄不了特别干净。”
时念九认出来这个计算器的这个牌子，牌子是德州仪器的，他自己是买不起，但是他旁边这位有钱，用得就是这个 他不免心头跳了跳，这个得有一两千吧，要真是容安的，现在却在祝耳南手上，这也太叫人害怕了吧。
顾白立终于回过神来，“张嘴就随便编？”
不知道是他和钟天雅的关系太差，还是和祝耳南的关系太好，他下意识地维护了祝耳南。
不过在时念九看来，是祝耳南在他这里占得分量太重。
虽然顾白立没和他说过，但是从他偶尔的说起，祝耳南似乎很关心他，随时随地都在安慰他关于容安的事儿。
“这个图形的贴纸，这么碰巧两个人都有？”钟天雅把计算机推在顾白立面前。
顾白立拿近细看，“那一只钢笔能说明什么？”
“大哥，字写得和狗爬的一样就算了，连牌子都不认识。”钟天雅挂着嘲讽的笑容。
顾白立和钟天雅吵了起来，时念九心中无奈，把笔拿到自己跟前开始查牌子。
时念九的表情逐渐微妙了起来。
一万块钱买只钢笔，有意思么？有什么意思啊？
他不是仇富，他是真想知道这究竟有什么意思？
哪只笔写字不是写字？一万块钱的钢笔写出来的是写得有多漂亮啊？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哪个男生字不是狗爬的？”顾白立生气地问道。
钟天雅努了努嘴。
企图发现这只笔是只冒牌货的，正在仔细观察，恨不得拿个放大镜的时念九突然如芒在背，他抬起头，正对上顾白立怨念的双眼，心里有些发虚，“怎……怎么了？”
顾白立黑着一张脸，“没事，夸你字好看呢。”
时念九心想，我说什么了就带上我？
他正要和他们说这只钢笔的事情，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钟天雅眼明手快地拿包盖住了桌上的东西。
时念九还拿着钢笔，一起被压在下面，被上边的塑料搭扣一个猛抽，疼得他真抽凉气。
顾白立瞪大了眼睛，“你抬起……嘶。”他有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时念九，这家伙居然敢踩他？
“看啥看？”时念九面不改色地说，悄悄挪开了脚。
“你说呢？”顾白立瞪着他一句一字地说道。
青年笑了笑，有些狰狞，“天天把我带得和北方人一样说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关我什么事？谁叫你一个南方人非得跑这儿来。”顾白立回嘴道。
刚刚进来的祝耳南一脸疑惑，她看见钟天雅面露尴尬，像是想要打个招呼却无从下手，而钟天雅就直白多了，抖着她那条白花花的大腿，根本就不看她，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祝耳南扶了一下包，“那个，白立？”
“诶，来了。”顾白立不和时念九贫嘴，打了个招呼就走，还不忘给钟天雅一个鬼脸。
教室安静下来。
时念九把手从包下抽出来，握着钢笔，手背有一个红色的印子。
钟天雅不好意思地摸着脖子，“对不起啊。”
时念九摇摇头，看着手中的钢笔，“我能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么？”
她尴尬地抿嘴，眼神闪烁，“说出来，你肯定会看不起我。”
时念九莞尔一笑，撑着手肘，双眼如同弯月，“你应该知道我认识六月吧？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意外。”
钟天雅一下子慌了，六月可是知道她在寝室里怎么说话的，怎么挤兑祝耳南的。
其实时念九是一知半解，六月没有花太多心思在记忆上，她的主要任务是体验生活。
钟天雅僵住了，半晌才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我以为她不是那么大嘴巴的人。”
“可是我和六月关系还不错。再说你的性格，本身就直来直去，所以呢？”时念九挑着眉，“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就，翻了一下，计算器从她包里找到的……”她说道这里就停了，嘴巴一瘪。
“然后呢？”时念九继续问。
“然后……嗯，钢笔是从她保险箱拿的。”她又吭哧瘪肚地挤出了一点，张牙舞爪的小姑娘完全不敢看时念九，理亏得不行，脸上火辣辣的。
要是对方凶狠地看着他，说不准她也能回吼一波，但是时念九就这样笑着看着她，没有一点责怪的样子，似乎只是在说她不乖。
青年从容地提醒她，“是偷。”
钟天雅手足无措。
时念九不急不缓地问，“你是怎么知道她保险箱密码的？”
“就，不小心看到的。”她嘟囔。
时念九笑出了声，钟天雅只觉得心里在打鼓，“你知道我是学生会的吧？虽然我们职责是不是监督同学，但你应该知道我和老师们很熟。”他很从容地说出这个事实。
钟天雅低着头，呼吸放得死死的。
青年笑着，“不过算了。”他把笔还给钟天雅，她连忙接过放进了书包，“好好放回去。”
“对了，容安平时用香水么？”
听见青年的问话，钟天雅一下子来了劲儿，“你是不是说祝耳南前几天喷的那个香水？她还给六月喷了。”
时念九点点头。
钟天雅仿若遇到了知音，激动地拍着她的包，“我知道！那个是容安的好像，我怀疑是根本就是容安的。”
“那你能看看她用的是哪瓶香水么？拍给我看看可以么？”
“行，没问题。”钟天雅爽快地答应了，一路小跑着回了宿舍。
听完时念九的话，钟天雅心里有了一个底。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六月虽然表面上和祝耳南好，其实根本不是和她一派的，她站在时念九这边，时念九中立，不，时念九是因为顾白立，妥妥地想帮容安。所以她现在一点不担心六月会对祝耳南告密。
那还怕什么？
趁着祝耳南不在，赶紧回去看看她那儿还有没有什么破绽。
时念九苦笑，深深叹了口气，掏出手机赶紧给顾白立发消息。
那边刚要问祝耳南的顾白立看到消息赶紧闭上嘴巴。
好吧。
他的嘴巴还是别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