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雅这才找到事情,可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时念九的手机亮屏,显示着录音的画面,摆在祝耳南面前,“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偷窃要怎么判刑,我不用教你吧?”
祝耳南仍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青年叹了口气,叫上钟天雅,后者急忙点了点头,牢牢跟在他身后。
顾白立正蹲在外面的草地边。
他转头看见是时念九他们,揉着脑袋,“怎么就能那么恶心,怎么就能这么不要脸,恶心死了,真是恶心死了,我一想到之前和她走在一起,我就他妈想剁了我自己!”
时念九蹲下去安慰他,“我和她说了,相信之后,她会说真话的。”
抱着包的钟天雅叹了一口气。
和她做了几年室友,也算是了解她,祝耳南可不是像是那种被威胁了就会乖乖听话的那种,甚至就怕是,相反的。
时念九送钟天雅回去。
一开始他并不赞同钟天雅在场,毕竟是一个寝室,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膈应得慌。
但是钟天雅说,就因为是一个宿舍的,证据都被摆出来了,她肯定也能猜得是谁做的。
而且钟天雅说,自己和庄云这两天都租外面的房子住,等再过段时间就可以换宿舍了,根本不怕祝耳南,所以现在的寝室,真正住的,只有六月和祝耳南而已。
这样时念九就放心了,点了点头,夸赞道,“你们还蛮聪明的。”
漂亮地将了祝耳南一军,钟天雅的心情也很不错,“这可不叫聪明,我只是不想和讨厌的人一个宿舍而已。”
钟天雅看着时念九的侧脸,月朗星稀,端的是月光如水的艳丽夜景,她迟疑试探着开口,“放六月一个人在宿舍你不担心吗?”
这种话对于时念九来说就真的像是在讲笑话一样了。
担心六月?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倒不如担心担心祝耳南,还比较有必要。
时念九笑着回答,“不担心,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钟天雅偷偷观察他的脸色,“她是个女生,你不怕她吃亏。”
时念九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吃亏什么?她又不是和男生住一块儿。”
“可是祝耳南那个野蛮人。”钟天雅提醒道。
“噗,六月也惶不多让。”嗯嗯,毕竟六月从不会和别人讲道理,不开心的就翻白眼,不喜欢的就无视,再敢过分一点就直接揍你。
要说野蛮,祝耳南最多只是行为上野蛮,六月可是小公主,螃蟹那种横行霸道式的野蛮。
“你好像对六月挺放心的。”钟天雅说。
他自然而然地应上,“是啊,六月很可靠。”
旁边的女人心中嘀咕:除了打架靠谱,到底还有哪里靠谱了?
“你和六月是什么关系啊?”
时念九一怔,可真是问住他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好多层,可是每一层都让他觉得极不走心。
若说是老师,六月除了必要的规定训练外,绝不会多指点一句。
若说是同事,可她随时随地脱离组织,必要时候,组织还是为她服务的。
若说是朋友,他又觉得哪里不对经,毕竟出去他就把她当成了孩子。
反正不管是哪种都差点意思,不够到位。
“就认识,玩得挺好。”时念九笼统地回答,心中的答案已经变成了一团乱草堆,缠在一起,无法理清,只能这种胡乱地回答。
钟天雅追问,“哦,这样啊,就是这样吗?”
他点点头,“对啊,只是这样。”
“你不喜欢六月?”她顺理成章地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可是这样的问题对于时念九来说就太过猝不及防了,顾白立也开过类似的玩笑,当时他一点没觉得诧异,可问题是,现在钟天雅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他愣 一下,没有直面回答,“怎么了?想和我谈心?”
钟天雅翻了个白眼,高跟鞋在地上一跺,凭空生出几分女人的娇嗔之色和柔媚之姿,这在钟天雅身上融合得毫不突兀。她本身就是个艳丽的人,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磨平她的娇媚了,不过感谢她的女人味又回来了。
“当然不是了,真有你的。”
时念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挠挠头,尴尬地说了一句抱歉。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钟天雅现在租的小公寓。
时念九双手插进口袋,“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钟天雅却没动,神色纠结起来。
“怎么了?”
他不解。
“学长。”钟天雅吞咽了一下,双手紧紧握住自己胸前的包上的袋子,局促地搓揉着,她抬起头,对上时念九的眼睛,却又在接触的一瞬间,想被烫到似的立马移开,“想问个问题。”
“……问啊。”时念九不解地说。
平时和顾白立不是大大咧咧的?有什么就问啊,难道他看上去要比顾白立那小子凶?
“你喜欢六月么?”她抬起头,眼里是满满的期待和点点星光。
时念九一下子就怔住了。
面前的人太过期待,娇俏的少女感甜甜地像棉花糖一样压了过来,他一下子就傻了。
“不喜欢。”
他说。
“哦。”钟天雅弯出一个微笑,低头着头。
她还想要再说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念九突然是头顶一凉,意识到了什么 急忙截断了她的话,“赶紧上去吧?你明天有课么?没课也赶紧休息吧!这两天怪累的是吧?我先走了,再见!”
他说完一连串的话就急忙走了,敷衍地挥了挥手,加快了步伐,那简直就可以去参加竞走了。
钟天雅留在原地,冲他的背影挥手告别。
那家伙早就忘记前几秒还说要看着她上去的话。
时念九回到宿舍,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钟天雅:“我准备睡觉啦!学长晚安~”
我的天!
时念九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忍不住掩面。
这什么事儿,他没有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吧?
第二天不知道怎么了,祝耳南偷容安东西的事情突然像春风一样传开,他和钟天雅的立场瞬间相反,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隔了一天,祝耳南之前的事情突然被翻了出来。
她在十年前遇到过枪击案,当时她和另一个女生一起回家,被劫持了。
祝耳南当时头也不回地就跑走了,刺激到了歹徒,那个女生脑袋被开了一枪, 当场死亡,
她受不了舆论的压力,转了很多次学。
这件事一被人翻出来,祝耳南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很多人说她没有良心,不配为人。
时念九和顾白立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可是已经这样了,他们也没有办法,也问过钟天雅,是不是她说出去,又或者是庄云。
钟天雅说自己对天发誓,绝不可能。
那就真是奇怪了。
祝耳南被孤立了,可是她每天上课下课,一个人走来走去,看不出一点异样,还是和平时一个模样。
时念九和顾白立原本推测她熬不了几天就会说出所有的事情,可是祝耳南仿佛一根顽木。
此刻时念九没有精力在管其他人的事情。
因为卫禊所谓的【私下解决】居然扯上了他。
他发誓只是和卫禊一起从【在水方】走出来而已,虽然一个前脚一个后脚,但是他们哪里能看出是同生死同患难的好兄弟了?
“有事找他啊!”时念九庆幸自己带了超狙。
奥米伽冲世清的人使了个眼色,“这家伙交给你们,卫禊留给我。”他舞了一个刀花。
凭什么!
卫禊这么强!凭什么和你一对一,轮到我就变成了群殴!什么道理!
时念九转身就跑,但是对方五个人,总归还是占了上风。
他拿着超狙努力在包围中游走,却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今天出门就该看看黄历!
双方焦灼之际,时念九身后突然冒出了三个黑衣人,面有煞气。不苟言笑,裹挟着层层的恶意而来,时念九的心一下子坠落到了无底深渊,内心一片灰败的惨淡。
天要亡他。
前有狼后有虎。
可是没想到那三个黑衣人中的其他两人直接越过了他,和世清的人斗在一起,其中一个人竟是想到温和地说:“时先生,请跟我来。”
时念九犹豫。
可是对方已经一脸着急地拉住他,开始狂奔。
世清的人被两个黑衣人拦住追不过来,时念九被拉着一顿左拐右拐,眼花缭乱,走过大大小小的犄角旮旯,走街串巷。
他喘着粗气靠在墙上,腿虚虚地颤抖一阵酸痛。
那黑衣人探出头,谨慎地查看追兵。
时念九抹着汗,坐在地上,突然黑衣人翻了脸,一块手帕蒙上他的口鼻,熟悉的晕眩感席卷而来。麻了他半天身子。
合着这年头人手一瓶迷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