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又开始安静如鸡了……
江知舟僵在那里。
顾新然满脸问号地盯着她。
林夕呆若木鸡中带了点震惊。
半响，林夕突然语出惊人：“你们难道是……母子？”
顾新然：“……”
江知舟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忙解释：“不是不是，你们都误会了。”
啧啧，她这张嘴，怎么就把不住门！
怎么就记不住，你现在是姜心语！顾新然的未婚妻！
“那怎么？”林夕问。
江知舟正思怵着该怎么解释这让人尴尬的称呼。
“如果没有记错，这次是姜小姐喊的第二次了。”顾新然突然眉眼一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此话更让林夕震惊：“你们难道不是未婚夫妻？”
对于爆出未婚妻这件新闻，顾新然好像从来都没有在公共场合或者出过声明否认，当然也没有承认过，因此，即使网络上满是他们的绯闻，他好像置若罔闻，从来不当回事。
就这么让姜心语置身于所有绯闻的泥潭中，双方粉丝互相掐架。
她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能让一个女生独自扛下这些。
这个问题，江知舟想了很久，至此才渐渐想明白。
如果他否认，可婚约是真的，最后他只会落下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形象。
如果他承认，那在网络上必定掀起一番大浪，粉丝脱粉回踩，加上姜心语这本不讨好的形象，到时候也会影响到他的事业。
想来想去，好像放任不管，任其热度慢慢削减，才是最好的规避危险方式。
江知舟原本以为顾新然会在抢在话前头，否认他们之间的婚约，可没想到他默默地站着，等待她的解释。
“不是。”江知舟咳嗽几声以示掩饰尴尬，笑呵呵着，“你们相信吗？”
顾新然那家伙又一副看笑话的样子看着她了。
江知舟从他神色中看出了一个意思：我看你怎么演。
“什么？”林夕问。
“其实……”她顿了顿，“我是顾老师的……”
“什么？”林夕倒是很急。
“妈粉。”
“？？”
气氛又开始那静如鸡了……
她又说错话了吗？
正当江知舟尴尬得脚脚快要抠出三室一厅时，顾新然终于出声。
顾新然瞪她一眼：“闭嘴。”
她乖乖闭嘴。
“别耽误时间了，戏再来排一次。”
“好嘞，儿……”她拍了一把自己嘴巴，“顾老师。”
*
戏排练到晚上六点后，节目组终于收工。
当然，她排练的效果仍然不理想。
但明显，也比开始好了一些。
顾新然的忍耐最终还是达到了极限，莫不是看到她比开始有了一点点的进步，他都严重怀疑姜心语是不是真的摔坏了脑子，怎么感觉就像是一个完全没有演过戏的外行人，连最基本的走位和镜头感都不知道。
收工时，林夕和她助理都先行离开。导演组喊住顾新然和江知舟两人，说是有单采要做。
首先单采的人江知舟，顾新然在她后面等着。
江知舟走进一个小房间，前方有几位工作人员在调试麦和镜头。
她点头哈腰与他们打了招呼，一位漂亮的支持人小姐姐正拿着几张纸和话筒。
主持人小姐姐把那张纸递给琳琳，江知舟整理了下衣着，接过琳琳手中的纸。
上面写有十个问题，基本是围绕着来参加这个节目有什么感想和感受的问题，江知舟粗心大意，也就没再看到最后，就把那张纸递回给主持人。
“我准备好了，现在开始吧。”江知舟说。
“好。”主持人声音温和，“那我们就开始了。”
她点点头。
“请问，你为什么来参加这档综艺节目？”主持人问。
还能是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姜芸那女人擅自签下的约，如今她想反悔都来不及，还得赔偿违约金！
“嗯……”江知舟坐直了身体，笑着，“《演员之风》是一档非常有专业性的综艺节目。在这里，我看到节目组的用心和专业，看到各位演员的敬业和风趣。在演戏方面，我可以跟前辈们请教，也学习到了很多东西。”
“好，刚您提到前辈，请问您私下跟哪个前辈请教？”主持人再问。
这……
总不能跟她说，她私下跟顾新然请教的多，因为演技太烂，被顾新然骂了一整天了。
“封君兰前辈呀。”
“那您觉得，再次近距离见到封前辈是什么感觉？”
“很漂亮。”江知舟笑着，“非常直观的漂亮，这么多年，岁月好像在她身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还是像当年那样，给人一种很直观的仙气。”
陆陆续续中，主持人问了一些问题。
末了，主持人问：“好，那么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江知舟打着哈哈，出奇地开起玩笑：“再不采完，我肚子饿得快能吞下一巨象了。”
主持人诧异了下，后跟着哈哈笑开：“好，最后一个哈。请问，这是您跟顾新然顾老师第一次合作综艺，您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听说您是因为他才来这档节目，对此，你想说些什么吗？”
闻言，江知舟沉默下来。
想到这一整天被他训斥，她不服气但又只能乖乖被训。
谁叫她不会演戏，耽误了他们的排戏进展。
江知舟沉默了一会儿，笑说：“顾老师非常帅气，专业素养非常高，这次我们合作一部剧本，从中学到了很多我以前没有学到的。至于传言说我是因为他才来参加这档节目……”
顿了顿，“确实，我是因为他才来参加这档节目的。”
此话一落，门口处突然闪现顾新然。
虚掩的门掩住他的半边脸，那半边脸阴沉可怖，时刻盯着江知舟。
江知舟眼角余光察觉到他站在哪儿，嘴角一勾。
面对如此坦白的江知舟，主持人震惊着，赶忙抽出笔记本，做好小笔记的准备。
江知舟眉眼弯弯，像是拂了春风，笑得那般纯真无邪。
“因为我是……”她故作高深，“是他的粉丝。”
“粉丝？”主持人脸色暧昧起来，“老婆粉吗？”
“不。”
“？？”
“我是他的妈粉。”
“噗”——
不知是谁正喝着咖啡，喷溅而出。
*
江知舟采访完后，外面乌云密布，开始下起了大雨。
轮到顾新然单采了。
中午，姜芸把她的保姆车开走去办事，如今这会儿还没回来。
加上下雨，江知舟和琳琳只能等着姜芸和司机开车过来把他们接回去。
等人的功夫有些无聊，于是，江知舟顾自坐在采访房间的门口，看着顾新然。
采访顾新然的问题就多了些，毕竟他身上有很多可以采访的点。
他回答时而风趣幽默，时而正经严肃，但那张脸仍然没变，依旧帅气。
江知舟看着看着，就发了呆。
说起来，这算是她第一次这么静距离地看他采访吧，以前隔着屏幕，总感觉他是一个让她不可触及的天上星星，如今直面他采访的第一现场，才发现，他的临场发挥真的很厉害。
主持人问的很多问题都有坑，比如涉及到跟她的婚约问题。
这时，他倒是风趣地回道：“姜小姐刚刚不是说了吗？她是我妈粉。我觉得很好，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比她大三岁吧，她能在我身上散发出慈祥的母爱，在我身上找到当母亲的感觉，我觉得挺好。说明我身上又多了一份以后可以钻研的演技技能——演年轻妈妈的儿子。”
江知舟：“……”
他能不呛她，真的会死。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儿越来越大，估摸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察觉到了，特别是主持人尴尬地笑了笑，最终匆忙结束这段采访。
江知舟也不是吃醋的，在他路过她跟前，打算离开房间时，江知舟叫了他。
“顾新然！”江知舟向她喊。
与此同时，前方突然也有个人叫他：“顾老师！”
顾新然停下脚步，看向叫他的那个人，正想应那个人。
江知舟抓住机会，率先在他应那个人之前，朝他大喊：“儿子嘞！”
“哎！”
顾新然反应过来，猛地扭过头，怒视她。
眼见情势不对，江知舟撒腿就跑。
顾新然大长腿一跨，大步流星地上前，最后跟着她后面追。
导演正好从一个房间里出来，突感眼前快速闪过两抹人影。
怔住，他问旁边的主持人：“刚刚跑过的那两人是谁呀？”
主持人神色为难，一脸愁绪：“导演，是顾新然和姜心语。”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我感觉他们两个……”主持人推了推眼镜，“待会儿可能要打起来。”
导演哈哈笑着：“你想多了，姜心语性格温和，说话细声细语的，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冷，但还不至于跟一个男人动粗……”
话未落，远处传来江知舟的求饶声：“对不起对不起，儿子……”
“！！”
砰的一声，顾新然把江知舟追进一个小房间里，大手一灰，彻底把门关上了。
不是吧不是吧！
江知舟颤巍巍地看着向她越来越逼近的顾新然，心里发怵。
“你、你……”江知舟退无可退，只能钻进墙角，“不至于吧？”
男人的脸色阴沉可怖，唇线紧抿，深邃的眸眼里似席卷了万般海浪，可海面却沉静得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他就像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撒旦，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江知舟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可怜兮兮地抱进可怜的自己，开始求饶。
“顾、顾新然，我不是有意的。”她再也不觉得他可爱了！
这男人太可怕了。
顾新然终于站在她面前，低垂着眉眼，像一个王者睥睨蹲在墙角的她。
“姜心语。”他的声音冷厉，一字一顿地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对不起，对不起嘛！”她颤着声音，“大不了，你叫我一声妈得了！”
“……”
空气突然安静……
怎么办，她感觉整个房间的空气骤冷，自至零下几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