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是武家的义女,你们以为他背后只有申府?”姒鸠浅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淡淡说,“少将军跟七皇叔的关系,似乎也是不错啊!”
男人说出的话,完全与她们三人所想的相背驰,仿佛一切都是他们回错了意。
申九茵没有啦跌松了口气,紧握成全的掌心松了松,里头布满了汗水。
申九茵与司徒将军府的关系她自然是知晓的,但她并不相信司徒将军府会为了一个义女招惹他们姚府,在这个权势为大,衡量利弊的时代,恩情人情,太未微不足道。
但想是这么想,和业公主却当真将怒火收敛。
衡媞与她一向不和,如今他也不再是最受宠的公主,有些麻烦能化无就算了吧!
“但说到底这到底是申小姐的不对,伤了本公主的丫鬟也就罢了,那这鞋子……申小姐不需要亲自过来擦干净赔礼道歉吗?”
和业公主又恢复了那副温顺的模样,她温声细语的阐述,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做错事,做点善后赔礼道歉,是理所应当的。
“皇姑似乎与市柏司舒建宇很熟啊?”姒鸠浅冷不丁的开口,没有半分意味,“改日请着我一起喝茶如何?”
和业公主的脸色再一次的挂不住,甚至比方才还要难看。
申九茵心尖一颤,悸动得更厉害了,这次她忍不住望向了姒鸠浅,心口像是被注入了一口暖流。
这种感觉跟陌生,她第一次出现,忽然觉得有些慌张。
姚清雅听不懂:“怎么好端端的说舒建宇干什么?”
“清雅,我们走。”和业公主脸色难看的离开的拽着姚清雅离开,姚清雅不明所以,心有不甘,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就这么放过申九茵。
待申九茵跟姒鸠浅出去后,姚清雅闹脾气甩开她母亲,一脸不愉快:“母亲,您为什么要就这么放过申九茵,她勾y殿下,还明里暗里的给我使绊子毁我名声,你怎么能放过她呢?”
她不易不闹的闹着,觉得母亲不疼她了。
“你知道什么。”和业公主忽然叱喝,变得疾言厉色。
姚清雅是姚家唯一独女,一直以来,无论是她父亲还是母亲,那个对她不是百般宠爱,捧在手心,可如今,她母亲居然吼她。
她心里委屈极了,眼眶微红。
和业公主一瞧见女儿这幅模样瞬间就心软了,她叹气:“放心,母亲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你的人。”
“可您刚才……”
“姒鸠浅在,下次。”和业公主的眉目变得十分阴暗,像是笼罩着一层霾色一般,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姚清雅被她母亲的模样吓了一跳,当即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可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忽然会变的这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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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九茵并没有坐车出来,她是打着让羽莓送她回家的意思,武家兄妹都走了,也就只能姒鸠浅送她回去了,而且以姒鸠浅的脾气,也断然不会让她走路回去。
车子才行驶了一会儿,忽然又停下,萧风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殿下,您要的东西。”
姒鸠浅冷淡的‘嗯’了声,萧风便从里头递进来一大筐荔枝,申九茵眼睛都瞪出来了,她面色难以言喻,嘴角抽搐:“勾越王殿下,您不是这么幼稚吧?”
难道就因为武暮秋送她点荔枝,他就要送她一大筐?
姒鸠浅瞥了她一眼,那神色好像在说‘本王哪里幼稚了’。
申九茵很无语,不过望着那一筐又红又饱满的荔枝,倒也愉快。
葛策国是沿海国家盛产海鲜,国家土地面积并不算大,所以有多余的土地百姓都会用来种植谷物,水果之类的属于稀有物,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吃得起,平民一辈子说不准儿都没吃过一口水果,高官大户人家招待宾客的大多也只是点心,极少有水果的,毕竟这玩意儿太过金贵。
姒鸠浅将那筐荔枝放在脚旁,拍了拍自个儿的大腿,申九茵立马会意,拒绝的摇头。
姒鸠浅那里会随了她的心,手一用力,就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
“等会儿你脚又要麻了,快放我下来。”她挣扎说。
姒鸠浅不客气的拍了下她的屁股:“老实点儿,又不是没坐过。”
“……”这个用词,若是他语气在暧昧一点,旁听到的人,肯定想歪。
他这么说,申九茵也没挣扎了,倒有种认命的意思,更要命的是,她居然心里已经不抵触了。
这个想法令她很无奈,摇着头,不由得呢喃:“申九茵啊申九茵,你堕落了。”
姒鸠浅正在剥荔枝,听着她下意识道出的话,心下不大乐意了:“跟本王在一处你觉得自己堕落?”
“难道不是吗?”申九茵朝她做了个鬼脸。
“真没心肝,本王方才帮了你。”姒鸠浅附身咬住她的唇,不重,碰了碰就离开。
申九茵噘着嘴。
是他自己要帮的,说的好像她求着他帮那个一样。
和业公主找茬纵然棘手,但全身而退,对于她来说不是难事,倒是他倒插一脚,就和业公主那种等级任务,肯定会才道他们的关系。
若是这段关系公之于众,他是高高在上的勾越王无人干为难,可她就不一样了,孙沛涵、申萦灵、姚清雅他们哪一个都巴不得活吞了她。
“和业公主很聪明,她不会乱说话。”姒鸠浅倒是颇为自信,或者说他一向如此,自大,不可一世。
“你是抓住了和业公主的把柄了吗?她从商偷税被你逮着证据了?”申九茵问。
和业公主在先王那儿再怎么受宠,也与当今大王毫无关系,大王可不会看在先王的面上而对和业公主网开一面。
和业公主的生母是王贵妃,与当今的太后是死对头,当时后宫分成两派,最后太后赢了,她的儿子自然也坐上了皇帝的宝座,和业公主更是成了太后的眼中钉。
和业公主若想活命,就得安分守己,眼见大王太后是不会给她多少优待,她便自己创造财富从商,这一路走来,和业公主在商界的道一席之位,而她的驸马,也坐上了金吾将军的位置,可以说是有钱又有优势,但这位公主,似乎有点手脚不干净。
姒鸠浅并不意外她能猜出,她方才都说出了市柏司(相当于当今的海关关长)舒建宇的名字,她若猜不出,就不是她的阿九的。
他剥好一颗栗子送到她的唇边,虽是是一介武夫粗鲁,但他剥的荔枝却很好,晶莹剔透,包裹着果汁的那层膜并未被弄破,非常整洁没有渗漏处一丝丝的果汁。
申九茵毫不犹豫的吃尽了嘴里,酸甜有度的果肉在她唇中爆开,似乎是用进水冲过,很冰凉,非常解暑:“你说说,和业公主究竟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若是姒鸠浅肯将这个秘密同他分享,和业公主此后对于她,也是有所顾忌。
“和业公主为人谨慎,要抓住她的把柄,不是易事。”
“那……你方才是诓她的。”申九茵恍然大悟。
只是耳闻,就敢这么虚张声势,他是太有自信还是太有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