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妻子此刻也上前来扶着宁浅,“宁小姐,在这儿住一晚再走吧。无论如何,你现在和苏先生还是夫妻关系,就算闹了别扭,也不该对我们这么决绝啊。”
宁浅默然无语,“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看了一眼苏径颐,“我和他已经没有可能了,迟早也会离婚的。”
“我说同意了吗?”苏径颐眸光冰冷,森然的气息把在别墅呆了这么多年的杨姐都吓了一跳。
“宁小姐,再怎么和苏先生怄气,那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杨姐强硬地拉着宁浅离去,“你现在生病了就要好好养养,杨姐照顾了你三年,今天就算天大的事儿你也得呆在这儿,让杨姐好好照看照看,等明儿好了再去工作。”
宁浅最后还是被迫点了点头,她乖巧地被按在了餐桌上,等候着杨姐端饭来。
在这段时间里,宁浅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袁伯,一境没什么事儿吧?”
袁伯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没什么大碍,打了点滴也醒过来了。”
“那就好。”宁浅松了一口气,又不无愧疚道,“袁伯,对不起啊。”
袁伯当然知道她指的是医院发生的那件事,他摆摆手,“这个无妨,半大小子经得起揍,只是宁小姐你现在还好吗?”
“我没有事,袁伯,不过今晚上可能不过来医院了,还得麻烦您帮忙看看我父亲。”
“这个宁小姐放心,宁镇远的事就是我袁某人的事。再说了,宁小姐你也好好休息吧,黑眼圈那么重,消瘦太多我一个老人家看着也心疼啊。”
袁伯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明明是被人宠着的千金大小姐,如今一落千丈,幸得宁浅心态好,没有崩溃,扛起了一切,但是她付出的艰辛也是被人看在眼里的。
宁浅哽咽着点点头,挂断了电话,殊不知,背后一个挺拔的身影,已经默默立了好久。
杨姐端上了一锅精心熬制的小米粥,还在咕嘟冒着热气,淡淡的香味飘了过来,让饥饿的宁浅食欲大动。
“快来尝尝看。”杨姐招呼道,“这么久没有吃到我的手艺了,看看还习惯不。”
宁浅连忙拿过碗筷,给自己盛了半碗,然后又条件反射地拿起另外一个碗,准备给苏径颐盛。
汤勺舀起了一半,宁浅才缓过神来,如今不是从前,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她自嘲地笑笑,然后放下了盛米粥的勺子。
苏径颐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心中有了一丝温情,他无声上前,握住了宁浅的手,在她愣神的时候,默默地拿起了勺子,给自己的碗里也盛了半碗米粥。
杨姐看着这俩人还在别扭期,连忙招呼着,“愣着干什么呀,宁小姐,快尝尝看。”
宁浅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苏径颐,然后拿起小勺漫不经心地就往要嘴里送。
“等下。”苏径颐盯着宁浅的手,看着她无神的眼睛皱了下眉头,“吹一下再吃,有点烫。”
“哎,对了,就是要这样。你们吃着,厨房菜也该上齐了,我让老杨端过来。”杨姐见二人形势大好,眉开眼笑地走进了厨房。
苏径颐清冷地开口,“刚才我已经给医院的人打了电话了,袁一境早就醒过来了,没有什么事,你放心吧。而且也给了足够的赔偿费用,就不牢你操心了。”
他也舀了一口软糯无比的米粥放入嘴里,入口一抿即化,这样一股米的清香让劳累了一天的苏径颐也感觉到了舒服,“挺好吃的,你多吃点。”
宁浅怔怔地,这个男人是在道歉吗?
还是说,为了留住自己而不择手段?
她又尝了一口米粥,杨姐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美味,简直可以媲美五星级大厨,只是吃的人食不知味,心思早已飘到了远方。
吃过饭已是八点过,宁浅寻思着收拾一间客房出来住一晚上,却被杨姐拉出了,“我说宁小姐啊,夫妻哪有过不去的坎儿啊,还要分房睡,你这要求怎么叫我和苏先生交代哟!”
宁浅有些不好意思,“杨姐你别担心,我去说就好了。”
“我不同意!”低沉又熟悉的嗓音传了过来,苏径颐迈着大长腿,森然走向了宁浅,“谁说我要分房睡了?今晚你就睡我旁边!”
“凭什么?”宁浅不服气,斜眼瞪了过去。
“就凭你现在,还是我的合法妻子。”苏径颐不带感情地笑了笑,宁浅啊宁浅,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门都没有。
“过来。”苏径颐拉着宁浅就走,不过手上的力度倒是轻轻的,怕弄疼了她。
“又去哪儿?回到家了也不让人休息一下的吗?苏总?”
苏径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倒是看得宁浅不舒服起来。
手中的温度刚刚好,她的手一如既往的软,只可惜瘦削得能够摸出骨头,苏径颐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早知道刚刚应该多让宁浅吃点肉的!
“你该吃药了。”苏径颐走进书房,刚刚回来办事,顺便把开来的药扔在了书房,现在吃完饭有一会儿了,也可以吃药了。
“你?”宁浅环顾了一圈书房,最左侧一大排书架上那个不起眼的角落还摆放着他们两个人的合照,和她离开之前一样,书房似乎什么也没有变。
苏径颐自顾自地走到饮水机面前,接了半杯热水,又接了半杯冷水,试了试温度,正好。他面无表情地递给宁浅,“拿着。”
“苏总不会下毒了吧?”宁浅对突如其来的好意有点懵,不过整理好心情之后她还是不甘示弱地讥诮出声。
“我要是想整你,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方法。”苏径颐淡淡地将药也递给她,“上面有说明,看完再吃。”
宁浅的攻击落了个空,她悻悻地接过药,又暗暗地掐了一下自己,宁浅!不可以因为这样的蝇头小利就动摇,糖衣炮弹你知道吗!苏径颐这个混蛋,绝对不要原谅他!
“呼。”宁浅长吁一口气,然后猛地吞下了药,又喝了一大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