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婳被林敬这含情脉脉的撩拨之后,双颊顿时绯红一片,她不敢直视林敬此刻炙热的眸光,只好强装镇定道:“是我嫁给了你,你要对我负责,不是你嫁给了我,为什么我要对负责?”
林敬道:“若你想我嫁到你们龙吟城的话,那自然也是可以的,反正你们龙吟城也不错,要不明日我们便昭告天下,说我林敬入赘到你们龙吟城,从此便是你们容家的人了,那这样的话,婳儿可就没有理由再推脱了。”
容婳道:“这也行?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哪有入赘别人家的道理?”
林敬却不以为然道:“我一个男子汉又怎么了,古有真元帝为了玉明皇后而割让三座城池,今就有我林敬为了挚爱而抛家舍业入赘为婿,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呢,我只在乎婳儿你在不在我的身边。若你在我的身边,即便是荒山野林,我也觉得是世外桃源。若你不在我的身边,就算是苍雪飞鸿,我也只觉索然无味。”
容婳的心底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突然刺痛了一番,却也完全没有痛意,只是觉得突然一种酸楚又窝心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她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双手环绕上林敬的肩膀,想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埋到他的怀里去。
可是,奇怪的是林敬的怀抱却如霜寒天气里的石头一般坚硬冰冷,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被这一阵寒意倏地惊醒了过来,才顿觉原来自己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过去。而一旁的容夙却还保持着此前端坐于石凳上的模样,似乎连姿势都未有改变。
容婳还未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却已经被容夙察觉到了。于是,容夙轻声询问道:“你醒了?”
容婳急忙从地上坐起来,道:“是啊,阿姐,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容夙漫不经心得问到:“做了一个什么梦??”
容婳道:“一个美梦而已。”
她顿了半晌,这才凝神回来,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从地上拾了起来,走向容夙的身边伸出了手道:“阿姐,走吧。”
容夙虽然眼下失明,但容婳的一举一动,她即便看不见,却也能猜个正着。眼下她心知容婳是来相扶于她,她便急忙出声制止道:“不用了,我虽然现在眼盲,但是还没有到需要人扶的地步。”
说完,便手持长剑朝着密室的入口处而去。
容婳自然知晓容夙是心中有傲气,就算是失明,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累赘。于是,她也不勉强于她,而是快速将密室大门的机关给打开了,随着容夙出了这间密室。
这间密室原本是建在容靖沣书房的背后的 ,容夙之前被容婳带着走了一次之后,便已经在心中默默的记下了方位。此刻二人从密室之中回到书房,便全是容夙在前面带路。当她终于走到书房里的时候,明显的有了一丝得意之色。
容婳也忍不住赞叹道:“阿姐不愧是从小便天资聪颖的人。”
容夙敛了自己脸上的欣喜,强壮淡定道:“要夸的话等我们从龙吟城出去之后再夸,现在我们的对手是一个杀人魔头,若是单打独斗我们肯定是没有胜算的,若是智取的话,说不定还有几分胜算。”
容婳下意识的颔首赞同道:“阿姐说的没错,可是,这蓟景曜却也是一个聪明的人,想要赢他绝非是易事。阿姐,待会儿我想办法拖住他,你先离开龙吟城去找陆一舟,他一定会有办法帮我们把龙吟城夺回来的。”
容夙也立马拒绝道:“不可能,我是断然不会去找他的,我现在这个样子 ,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她的这一番话却是令容婳顿时有了几分的辛酸之意,不过,现在却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也不想再去劝容夙听从她的意见,因为倔强如容夙,是绝对不可能听她的话的。于是,她只好做好了和容夙共同进退的准备。
待二人都平复好了心绪之后,容婳才缓缓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书房之外一片漆黑,这次却是连点点星辰都没有了,真正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容婳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一句‘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的俗语来,而今夜无月色,黑夜如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朝着自己的脖子掐了过来,让人不免凭空生出一种窒息的错觉来。
容夙也感觉到外面的天色已变,悄声询问道:“外面可有情况?”
容婳也有几分失神道:“原来我们已经在密室之中待了整整一天了,不知道林敬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容夙一听便知晓容婳方才没有认真听她的话,不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凭借着自己的双耳去辩听眼下的状况来。
眼下这种万籁俱静,无任何照明的情况下,容夙却因为失明反而更能准确的辨识周围的情况来。而容婳因为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双眼上,所以眼下除了一片漆黑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原本学着容夙的样子闭眼凝神细听,却发现根本就静不下自己的心来。
索性,她只好一边等容夙辩听的结果,一边凝神注意是否有人偷袭。
须臾之后,容夙便轻声指示道:“左边的院子是老子堂,右边的院子是校场,老子堂里有数人驻守,不好正面突围,而校场里却无人看守,我们先去校场再看具体情况而定。”
容婳道:“好,那我们便先去校场。”
二人确认眼下的路线之后,便在黑夜的掩映下轻手轻脚的往校场而去。
容婳对于校场的印象并不多,那里原本是龙吟城弟子每日练功的地方,时不时的会有刀枪棍棒打斗的声音传了出来。而她却因为自小身患寒疾,便被容靖沣单独安排在生子堂的院子里练剑习武。而为了怕她无聊,容靖沣还专门从滇南将此前她和母亲种下的一棵杉树特意移栽了回来。
其实,说起来,容靖沣作为一名父亲来讲,还算是尽职尽责的,至少曾经他还是容婳心中的一座大山。
容婳和容夙来到校场之后,便迅速的找了一处隐身之地藏了起来,容婳还是只能凭双眼辨别眼前的状况,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仿佛失明的那个是她才对。
她道:“阿姐,现在我们应该往哪里走?”
容夙伸手示意她不要打断她的思路,她只好不再出声。
突然,距离她只有咫尺的荣夙蓦然的蹙眉紧张起来,容婳一看便已经明白了几分,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了三寸。
而就在她准备自己辩听一番之时,便突然看见前方有一团巨大的火球,朝着她和容夙飞速的扑了过来。
那火球瞬间照亮了眼前的方寸之地,将容婳和容夙的藏身之地暴露在了茫茫黑夜之中,带着一种嘲笑和侵犯的气势,朝着容婳掠了过来。
她急忙将剑收回剑鞘之中,双手迅速的在掌心凝聚了一股掌力,朝着那团火球击出了雷霆万钧的一掌。那团火球受了容婳的掌力之后,便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方才飞来的方向又飞了回去。
而那火球飞回去的方向,火光照亮之处,赫然站立了一袭白色的身影。
容婳顿时心惊,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不好!”
容夙道:“他来了?”
容婳道:“是,他来了。”
而那袭白色的身影,在那火球还未近到自己的身时,便长袖一挥,又将它朝着容婳和容夙打了回来。